第1章 见证
作者:治愈系的斗啊   西南往事:三十年江湖风云最新章节     
    与刘宝的诀别,并没有太过影响到我。

    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折损脸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过。

    我做了自己能够做的一切。

    是他刘宝自己选的路,时间会告诉彼此,我和他究竟谁是对的。

    也会让错误的人,品尝到后悔的果实。

    新年伊始,判官站在明处,老林幕后操盘。

    我们砍掉了不少生意,裹挟庞大的现金流,进军房地产。

    谢天云要再冲一次,加上我急需将整个集团彻底洗白,这一拍即合之下。

    我几乎是不留余地的将自己全部身家,都压在这房地产上。

    我和谢天云的关系,也更进一步。

    有谢天云的站台,在这黔南州内,我们公司的进展很顺利。

    新城区不少项目都被顺利拿下。

    和刘宝彻底切割之后,我算是彻底带着我们这群人,从江湖中挣脱出身来。

    此后我逐渐在公开场合,乃至一些官方场合,开始频繁露面。

    文闯以及小曾他们,则是帮着老林和判官处理公司的事务。

    虽然在我力排众议之下,砍了不少生意,但也不是全砍了。

    起码正经生意,只砍掉了物流线这个大头。

    此时的我和谢天云,再也不是当年林山县的两个外来户。

    各自在黔南州都经营多年,在某些领域可以说是说一不二。

    做起事来没有半点掣肘。

    最难的永远是第一步,有了第一桶金后,包里有钱,说话做事都有底气。

    之后的道路,都比第一步好走。

    无需过多赘述。

    但这一年中,有一件十分值得说道的事情。

    我与楚二见了一面。

    当然,在他眼里主角并不是我,是宋岩。

    而我是特意去见一见这个,只闻名,不曾见面的人物。

    那一年楚二选省人大,而我是黔南州人大代表,他需要由这下一级代表选出。

    我去走过过程。

    见证被姓牛的一步步推到死角的宋岩,最后一舞。

    在那个会场,我坐在座位上远远看着这个,比我年轻将近十岁的年轻人时。

    给我的第一感觉,十分难以形容。

    他的面相和我一样,很普通。

    没有王大祥那般大气,没有林煜的阴翳,也没有徐让那般英姿。

    同属于扔进人群中,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存在。

    但他有一股别样的气质,后来林煜用过一个词形容。

    深渊。

    近其如近渊。

    就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会在泛起波涛时不着痕迹吞噬一切。

    他面相很平常,但见过一次,就再难忘记。

    此生,我只见过楚二这一次,但时至今日,记忆中他的样貌依旧栩栩如生。

    也是在这次会场,他无视我们这些下级代表,以及在场正儿八经的场面人物。

    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落在宋岩脸上。

    更是在两天之后,宋岩被撞死在柳巷镇外的一个路口。

    这个路口有点说法。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林冬夏开车载着杨新海,被陈强用拖拉机撞得杨新海成个瘸子。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陈强在这路口不远的荒地杀瘤子,枪顶许牧野脑袋。

    千禧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楚二杀与他竞争的宋岩,跟杀鸡一样撞死在这个路口。

    几年之后,林煜,江成,陈涵,李左,林嘉豪乃至于不自量力的刘宝,因为柳巷镇大开发,利益引起的一场乱斗,也是在这个路口分出生死来。

    甚至于我,都迫不得已再次卷入这场斗争中。

    所以这个路口有点说法。

    不过这个路口属于柳巷镇地界,它有说法好像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没说法才属于不正常。

    谢天云来开会,我来一窥真容,别说楚二给了宋岩几巴掌,就是当场掏枪打死宋岩,跟我也没有屁关系。

    毕竟这座江湖,跟我的关系不能说不大,只能说没有。

    我在一个十分恰当的时间点,停下了我的脚步。

    可能我不如楚二势力大,但单单看他发白的发梢,我想我肯定比他过得舒坦。

    我这边一天工夫就完事,毕竟楚二这样一搅和,搞得这闭门选举都无法正常下去。

    只能留下来等谢天云。

    等谢天云忙完后,吹着晚间凉风,我跟摆龙门阵一样,将这件事说给谢天云听。

    我是笑着说的这件事,但谢天云全程木着一张脸,半点笑容也没有。

    直到我说完后,谢天云才似笑非笑的扯动嘴角。

    “罗平,这件事本质上,跟楚二跟宋岩都没得太大关系,跟这两人争的那把椅子也没关系。”

    “是他们两个背后的神仙,试探性交手呢,你看吧,这两个其中之一必定倒血霉。”

    顿了顿,谢天云脸上怪笑更甚,“也有可能两个都倒血霉。”

    我眯了眯眼,其实跟谢天云相交这么多年,特别是黔南州房地产有起色后。

    他和我关系更好,没有藏私这个说法。

    我已经能够隐隐知道,楚二背后站着谁,是什么目的。

    也知道姓牛那个背后,是什么一群人。

    只是我从来没在谢天云面前点破过,谢天云也不会明说。

    今日同样如此,我们两人都没有明说。

    我喝了一口茶,随口问道,“你看好谁?”

    谢天云呵呵直笑,“罗平,我们西南没有龙脉,从来没有出过大一统的帝王。

    能走出去一个就是天大的幸运,况且走出去那个最后都避嫌了,说自己命中没有。”

    “你觉得能看好谁?”

    “我肯定看好楚二,他横办竖办,都能办得这个宋岩动不得一哈,毕竟宋岩连你都搞不赢。”

    “但之后呢,之后他楚二能有好啊?”

    “他想要没事,就看那个姓张的会不会死保他,他们两个的关系有没有和我们两个一样亲。”

    谢天云口中姓张那个,正是千禧年一个电话叫走叶海潮,把叶海潮连同许牧野两人一同摁住的人。

    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人。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种事一两句就够了,说多了真把事情招惹来,那我估计哭都来不及。

    谢天云的想法与我一般无二,摇头笑道,“这些事与我们不相干,输输赢赢,我们都吃自己该吃的饭,做自己该做的事。”

    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不是江湖中人。

    江湖有人抽身离去,自然也有人挣扎于其中。

    第一个开始挣扎的人,是自从徐让死后,一直蛰伏的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