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慕逸跟他说的商染形象里,她不是那种还要占学历背景的人,而且她也完全没有必要。
他和张续堪堪盯着商染,眼神多了打量之意。
常参也噤了笑声,突然觉得气氛不太对。
但丁慕逸他们仨想法完全不同的。
他们单纯地认为商染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拒绝京大。
于是乎,这三个人刚刚死去的心又跳动了。
盛景呈掀了掀眼皮子,淡睨了眼邹栎和张续。
淡得让这二人莫名觉得手臂发凉,立马打消眼里的探究之意。
刚刚邹栎问的商染还没回答。
她就那么坐着,坐姿不变,头侧斜着,几乎可以说是猖狂地:“当然是谁先让位就去哪儿了。”
没人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这么直接地把自己对于院长之位的野心大大方方亮出来,是他们都没有料到的。
邹栎丁慕逸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这特么也太狂了吧。
都还只是中级都想着当院长了?
不过再想想,她当院长确实也只是时间问题,怨不得她这么张狂。
可是,姐,咱们稍微谦虚一点儿,oK?
邹栎顿了顿:“商染……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说行不行。”商染完全不在意地。
邹栎默声。
他转头看看张续,又看看丁慕逸和裴元正:“两位觉得怎么样?”
丁慕逸耸了耸肩膀:“我肯定是支持商染的。”
只要她不是真离开清大,她怎么样都成。
裴元正也点头:“我也是。”
不就是谁先让位嘛?等商染成首席了他自己立马滚下台。
决定权重新交到了邹栎和张续身上。
二人对视了一眼。
张续琢磨许久,缓缓道:“商染同学,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准,如果你只是为了院长之位而决定去哪个研究院,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无论你选择哪一个,”
“研究院迟早有一天都会交到你手上,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个纠结于到底要去哪个研究院。”
他说这么多,商染一句都没听进去。
盛景呈往后一靠:“不是你们在抢她?”
换句话说,就是她在给你们机会。
他这么一提醒,张续和邹栎一讷。
安静几秒。
“可以!”邹栎想都没多想地立马拍声。
张续:“诶?”
“诶什么诶,就这么说定了。”
张续嗯了一声,不说其他的话了。
“今儿回去我就让人给你加学籍,日后你也可以到京大研究院来看看,记住,你不止是清大的。”邹栎看着商染。
商染视线挪过来,懒懒地:“成。”
*
这些人是一起从礼堂侧门里出来的,到了外面就分开了。
无风的天气依旧冷。
邹栎办事效率确实高,这会已经让人加班忙商染学籍的事了。
研究院那边也是,张续也让人把商染的名字划了进去,一刻也不等。
那边的人听到商染的名字,反应了大半天才去干活。
这俩人看着高高兴兴的,让丁慕逸裴元正三人着实不爽,全程摆着脸下来。
年晁原本还想问商染什么,但碍于人多,他还是没问出口。
下来之后就各自回去了,常参见他们走了,转身跟盛景呈和商染也告别:“盛爷,小小姐,下次再见咯。”
两个人瞥了他一眼,用眼神说了个嗯字。
常参走后,只剩下盛景呈和商染。
车就在对面,盛景呈一手握着商染的奖杯,一手牵着她往那儿走。
才走到车边,盛景呈兜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他没先管,拉开车门,垂眼看向商染,让她上车。
商染抬脚上了车,刚坐下盛景呈就把手里的奖杯也放到了挡风玻璃后面车台上,然后眼神微动,跟商染说自己接个电话。
她点了个头,打量了眼眼前的奖杯。
盛景呈轻关上了车门,然后侧靠着车门接起了电话:“说。”
“盛爷。”
那边是周年。
他在礼堂往下的前门楼梯道处。
灯亮着,但整个楼梯间只有两个人,除了刚刚的拳脚相向和肉搏声,现在安静得可怕。
常彦坐在地上,长腿疼得微屈,奖杯和奖牌滚落到了墙角,他双手被绑在背后,嘴上还多了个胶带。
原本的一张俊脸,现在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呐吼,也没有嘶叫,他的目光似横在空气中的刀刃,锋利却不直攻击人。
常彦很镇静。
刚刚除了觉得眼前人眼熟之外,他还非常确信这是盛景呈或者商染的人。
那两个人身份暴露,他想过自己会被盯上,但没想到这么快,只怕那些记者拍的所有东西也会被人全数销毁。
周年没管他什么表情,对着电话那边道:“人抓到了。”
“送回去催眠。”盛景呈淡言吩咐。
“是。”
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常彦只看到周年挂了电话,然后朝自己走过来,一掌劈在自己脖颈后方,他的眼前一黑。
周年连监控都懒得避开,直接把人扛了出去,走到自己的车边,拉开后备箱就把人往里面扔。
他给周影打了个电话,让那边把清大礼堂附近的监控全部黑掉,说完之后才开着车离开清大然后往景门的方向开。
另一边。
盛景呈上了车,和商染一起从清大出去了。
还有一段距离,一个颁奖仪式废了不少时间,完全结束又到现在才出来,已经挺晚了。
没多做停留,路上也不堵,两人直接回了拂居。
很安静,盛景呈和商染从两边下了车踩过鹅卵石小径往门那儿走。
盛景呈依旧拿着商染的奖杯,路上看了看她:“染姐。”
“嗯?”商染没看过来,步子也没停。
但盛景呈还未开口说话,商染的手机来电话了。
一天天的,电话有些多。
商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瞥了眼来电人,还是接了起来。
“阿染,事搞定了。”苏栾先张嘴说了话,话里带着刚刚干了一场余留的兴奋。
她上一场戏结束之后就回了私人化妆间,抱着台电脑盯着时间点儿销毁清大礼堂里所有被人拍下来的照片和视频。
他们拍一点儿,她就删一点儿。
那些高高兴兴回去的记者们,要空欢喜一场了。
商染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下一场戏时间快到了,苏栾匆忙跟商染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商染和盛景呈进了门,奖杯被盛景呈放在了那四束红白玫瑰的旁边。
原本单调的客厅,除了那几束花的颜色,现在又多了不太属于这片荒芜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