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掌馈,二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老郡王要是过世,势必要分家。
到时候一无功勋,二无功名,自家的公公是个纨绔子弟,婆婆更是无主见的,那些分的家产自会坐吃山空。
还不如让自己夫君出去谋一份武将官职,好歹也别浪费了这一身武艺,如果混出了头,也就可以出侯府单独立户了,自己也就可以掌家,不必受大房的管教,何不美哉!?
“就是不知道沈侯爷收不收!?”顾锦知道江玉樱的心思,自己也不想在这江州待了,江州的兵卒们并不认同自己,他们只听命于世袭罔替下来的安南郡王,所以,自己很难闯出一片天。
“到时候你单独问问嘛!我看这位沈侯爷是个和善之人,定能答应。”江玉樱怂恿道。
一行人终于到了船舱内,沈卓像是解脱般来到我和言陌的身边,我笑道:“我们的沈侯爷怎么啦?表情这么不自然?”
“二哥!”沈卓正想说什么,言鱼就跑上前来,挽住了言陌的左手臂,撒娇道。
言鱼从来没有这样过,言陌就知道她肯定有要收尾之事,道:“怎么啦?是不是又闯祸啦!?是揍了驸马爷!还是摔坏了什么要紧的物件?”
“没有!”言鱼赶紧解释道,“本来父皇就只有我和长姐两位公主,而偏偏就是我远嫁,嫁到这么远,我都想二哥二嫂了!”
“如今,二哥二嫂来了,自是想与二哥二嫂亲近亲近。”言鱼的身份摆在这里,顾家不敢多做约束,而言鱼的语气里对言陌也有些许讨好的意思。
顾家和刘始此时默默地行礼道:“臣顾仁、刘始,携家眷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娘娘万寿无疆、千秋万代。”
“起来吧!”言陌对于言鱼突如其来的亲近,也是甚感无奈,母妃死了,一母同胞的哥哥也被圈禁,一生不得其见,也就没有戳穿。
这时,沈卓掏出怀里的奏折,道:“皇上,这是父亲递过来的折子。”
言陌瞧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奏折,问道:“你就不能先等等吗?”
沈卓傻笑道:“皇上都有媳妇陪着,我都好几日没见我媳妇了,心里想得很呢!”
我陪笑着说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说说话嘛!”
“既然姐姐开口了,那媳妇就慢些陪。”沈卓驾轻就熟地坐下,端起我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我尴尬又不失笑容地看向言陌,言陌脸上并没有任何一丝不悦,拿起奏折就看了起来,其中一本是对束洲知州陈为官的处理结果,另外一本就是暮宁郡公病重的折子。
暮宁郡公病重,这完全是跟那个远在嘉禾关当将领的老大脱不了关系。
前天晚上,暗卫传来消息,他偷偷跑回了刘家,据说密谈了不下一个时辰。
最后是被暮宁郡公轰出来的,看来密谋不成,虽说刘希被轰了出来,暮宁郡公也受了重伤。
“刘始。”看完折子的言陌唤道。
“臣在!”刘始上前,俯首道。
“看看这份折子吧!”言陌把奏折推到了桌子的边缘处。
刘始俯首上前,默默地拿过折子,波澜不惊地翻看着,当他看到自己父亲病重之时,他就知道刘希去找过父亲了。
他这时的心里早就是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但还是要强装镇定。
他不知道言陌是否知道,他们之间密谋的事,或许,言陌知道了,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不敢细想,奏折上寥寥几笔,一眼就能看完,更不能迟疑。
一旦迟疑,言陌就会疑心,想要瞒天过海,就只能咬着牙说道:“臣自知有罪,被下放至此,自不敢带亲眷而来,如今亦不敢回京探望。臣和大哥的所有内眷都在京城,自会照顾父亲,所以,臣和大哥没有皇上允许,自不敢擅自回京。”
话虽是这样说,刘希还不是擅自回京!?但刘始还是要这样说。
言陌嘴角一扬,他亦是伪装的高手,眼神一瞟,示意李福禄去把奏折拿回来,“还是回去探望一下吧!”免得消息不通,也就获取不到你们的后续计划了。话落,挥一挥手示意刘始退下。
刘始交还奏折,听此话如同大赦,行礼道:“谢主隆恩。”说完,俯首离开。
刘始走后,我才问道:“谁是江氏?”
顾家人都是一惊,顾仁微微侧面,道:“孙媳妇,皇后娘娘在唤你呢!”
对于我的呼唤,江玉樱也是一惊,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战战兢兢地上前,带着一丝颤抖之音,行跪拜之礼道:“臣妇江氏玉樱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你就是江氏!?”我能听出江玉樱的颤音,头一次见宫中之人,紧张也是难免的,“不必紧张。”但就算如此,行礼之时也没出什么差错。
“是!”江玉樱应声。
“抬起头来。”
江玉樱微微抬眸。
面容倒是较好,眉眼之间与江玉株有一丝相似。也让我想起了沈随的妻子——江玉梅,她们两姐妹都不属于绝色美人,只能算是容貌清丽,宜室宜家的那种。
她今日着赭红色的裙缎,印着脸色也是不错。
梳的也是生动而稳定的朝云近香髻,佩戴在发间的头饰也是简约而大方。
算是一个可心之人,但把两人真就放在一起对比时,江玉株的姿色还是略胜一筹的。
所以,最终江老夫人选了江玉株进宫,也是有道理的。
曾在束洲之时,江老夫人将江玉株为什么能进宫之事,与我讲过。
我这才知道江玉株进宫之前与江玉樱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江玉株确实是不知道江玉梅栗子过敏,是江玉樱自己让下人们无意之间说出去的。
江玉株想进宫,就约江玉樱出去吃了炒栗子。江玉樱也没吃过,自是好奇味道,更不想进宫,也就吃下了一整包,第二天起来才发现身上真的长满了红疹子。
就此,错失了进宫的机会。
身体好了以后,她就被江老夫人做主,旧年十月中旬嫁入了安南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