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道上下打量了一眼墨奇，心里直犯嘀咕。
一年之前，云家的大小姐云晴突然临时起意，要转去江杭省的学校。
她的父母对此极力反对，但最终也没能扭转她的想法。
最后，她的父母妥协了。
当然，能妥协的主要原因是，云家当前的情况整体来讲都不错。
父母两人身体健康，权力稳固，能够保证云家的基本盘。
而云晴的两个哥哥在官方和商界也都有非常好的前途，她一个女孩子身上基本没什么重担。
再加上，她父母也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只要说定想要做成什么事，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达成目的。
所以，他们也只好任由云晴行事了。
但云晴去江杭的目的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她是去找人的！
江杭省毕竟是外地，鱼龙混杂，就算云晴再怎么低调，行踪也很快被帝都的许多家族得知。
加之，很快她的两个哥哥也在各自动用力量调查某个人，于是，基本所有家族都知道了云晴在找人的事情。
当然，所谓的所有家族，其实也只限于小辈。
上了年纪的长辈对于一群孩子之间的“闹剧”是完全没有兴趣的。
可奇怪的是，云晴对这个人的线索几乎没有，只知道他在江杭省。
许多家族原本还很关注，可是长期一无所获之下，他们也失去了兴趣。
直到大约一个月前，云晴跟另外两个人出现在了江杭省高考的考场上。
这时，这些人才终于知道云晴寻找的人就是这个墨奇。
自然，关于墨奇的身份信息和生平经历第二天就摆在了各家的案头上。
但是他们又一次迷茫了。
他们根本看不出来云晴找墨奇的原因是什么。
他们当然能意识到墨奇身上有秘密，毕竟一个普通家庭背景出身的人，在十几年的时间里都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可偏偏高考的时候来了个一鸣惊人，怎么看怎么怪异。
但是这个时候想要做一些小动作却已经晚了，墨奇已经被纳入了江杭省保护目标，有什么动作都很难绕得开江杭省官方。
于是，各个家族就算再怎么对墨奇感到疑惑，也只能从长计议。
本来，文正道都快把这个人忘掉了，所以今天面对面地见到了墨奇时，他才根本没想起来这张脸。
真奇怪！也看不出有什么非凡之处啊！
怎么就让云家那小丫头魂牵梦绕这么久？
难道真是因为帅？
纯粹是她思春了？
文正道心里这么想，表面却是笑着问道：“墨先生就是那位江杭省的高考状元吧？”
墨奇点头：“正是。”
“哎呀呀！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文正道恭维几句，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墨先生年纪轻轻便实力过人，力压江杭一众天骄，我早就知晓你的大名。”
“今天得知，你居然还有这份炼制灵药的技艺，真令我钦佩万分！”
“不知墨先生师承何处？”
墨奇微微一笑。
他当然能听出来，这文大公子表面是在夸赞，实际却是在质疑。
你丫多大年纪啊？就这么能文能武，长相还十分英俊？
这一句师承，当然就是在试探背景了。
墨奇答道：“文公子折煞我了。我自幼就在江杭省，学习之所也从来都是标准的公共教育场所，不过在某些道路上小有所长，哪里有师承之说？”
文正道打了个哈哈，却是一点都不信的。
虽然没有成为规则，但是几乎所有富贵人家出身的孩子，都很清楚一个默认的事实。
在这个时代，知识这个东西，跟财富，权力和艾滋病一样，都是通过体液传播的。
公共教育体系里面介绍的知识只能作为某些领域的入门课程来用，想要有所深造？好办！
认师父，拜山头，成为贡献，维护或者享受利益的群体的一份子，想要的知识自然是多多的。
眼前这个俗家子是自学成才？
鬼才信！
文正道露出笑容，拿起茶杯对墨奇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唐突了。不知，墨先生可愿与我说一说，你是在怎样的经历中诞生了这款灵药的灵感？”
墨奇了然。
呵，说白了不还是不信任我？想探探我的虚实嘛。
他懒得陪文正道玩语言游戏，直言道：“文公子，不用试探了，我能做出这些东西，全靠我有一个好天赋。”
文正道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样直白的对手，实在不多见。
他瞥了一眼陆宏志，只看到他一脸享受地喝着杯子里的茶，全然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
奇怪了，他们两人之间……难道真的是纯粹的合作伙伴关系？
他刚刚在猜想，这个墨奇会不会是陆宏志推出来的一个傀儡，就像是jum……
咳！这段删掉！
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在意这出生意能不能谈成啊。
文正道想了想，决定直入正题：“那不知道墨先生你的天赋可以支撑启智灵液多大的产量呢？”
这时候，墨奇反而笑了，他问道：“请恕我多嘴，我记得你提到过，你将启智灵液提供给了你的叔父。可在我的印象里，这款药物是不太适合直接给人类使用的，所以我可否问一下，你是怎样使用的？”
文正道皱眉。
但片刻后，他舒缓下来，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使用的一直都是启智灵液的稀释液，用来修复我家几位叔父的灵魂创伤。”
不等墨奇询问，他便解释道：“我的几位叔父在几个月前遭受到了魔渊生物的围攻，虽然成功脱身，但是也受到了一个强大生物的灵魂攻击，自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经常会失去神智，甚至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但后来，几经波折之后，我们与陆教授取得了联系，从他这里得到了启智灵液。”
说到这，他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不瞒你说，当我第一次得知，这居然只是用来帮助御兽提升灵智的物品的时候，我也只能感叹，这可真是……大胆的设想啊！”
墨奇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所谓“大胆”只不过是委婉的说法，他真正想说的是暴殄天物。
“哎呀，一般般啦！我也没想到它其实还有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