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萧的,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苗盛大步踏入,随手将当日萧钧默写法门扔在地上。
“苗兄何出此言?”
萧钧故作惊讶。
这几日,他与梁瑛幽幽二人日夜商议,将假经一事诸般变化都推敲了一遍,心中早有定计,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
“何出此言?”
苗盛冷哼一声,道:“秃驴滚进来!”
门外磨磨蹭蹭,一瘸一拐走进一个矮胖子,个子只到苗盛腰间,头上光溜溜的没有头发,腮帮子上长了一个大瘤子,两只耳朵长得又大又长,仿佛猪耳朵一样,两只眼睛也一红一青,脸上还都是麻子,容貌极为丑。
“这位是?”
陡遇平生所见第一丑,萧钧忍不住问出声来。
苗盛喝道:“秃驴,告诉他你是谁?”
丑人神色痴呆,却不说话。
这时常乐走了进来,笑道:“费笑兄弟,你何必扭扭捏捏,你大方说出你的名字就是了。”
“他是费笑?”萧钧三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眼里都是惊骇。
“没想到吧?”
苗盛嘿嘿一笑,一脚将费笑踢翻,说道:“萧兄弟,你可知费笑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为……何……”
萧钧结结巴巴,说着还咽了口唾沫,这事情太过诡异,他心境仍未平复下来。
“为何?”
苗盛阴恻恻一笑,突地大声道:“费笑就是练了你写的以法破境心法才变成这模样的?”
“什么?”
萧钧三人又面面相觑,三人商议多日,但无论怎么商议,也绝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苗……苗兄,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萧钧吞吞吐吐,同时心中念头飞转,思索应对之策。
苗盛会先让别人先练,以试真假,此事三人早已想到,但费笑变成这个样子,实在在三人意料之外。
“开玩笑?我倒是想开玩笑,可是你问问这秃驴,是玩笑吗?”
苗盛心中气急,一脚将椅子踢得粉碎。
“呃……”
萧钧一时还没想出应对之策,这时苗盛突然走到萧钧身前,一把抓住他衣领,恶狠狠地说:“快说,你是不是写的假经?”
“老爷,您误会了,萧公子怎会写假经?”
梁瑛也顾不得自己撒谎了,急忙去推苗盛胳膊。
苗盛大怒,挥手一耳光将梁瑛打翻在地,骂道:“臭婊子!吃里扒外的东西,再胡乱放屁,老子杀了你。”
萧钧见苗盛凶光外露,杀气腾腾,心中暗惊,急中生智,大声道:“你放开,我写的不是假经,是费笑资质不足,练不了这等高深法门,与我写的经书无关。”
“放屁!”
“放……放……放……屁……”
这一次是苗盛和费笑异口同声。
不过,苗盛声音冷厉,而费笑声音千娇百媚,犹如出谷黄鹂,纵然是说粗话,依然极为悦耳。
萧钧三人惊愕不已,旋即心中暗笑,幽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苗盛道:“听到了吗?练成一个娘们会是因为资质?老子只听说练不成的,没听说会练成娘们的。”
萧钧忍着笑意,说道:“苗兄此言差矣,修行修行,虎豹豺狼倘有机缘,都可修成人身,区区男修成女,女修成男,又有什么稀奇……”眼见苗盛脸上怒气更盛,急忙道:“苗兄,我问你,费笑贯通七法用了多久?”
苗盛沉吟片刻,道:“七年,年前才贯通。”
萧钧道:“这就是了,苗兄可知在下用了多久?”
“多久?”
“三四个月而已!”
闻听此言,不只苗盛,就连幽幽和梁瑛都露出震骇之色。
须知后天七法越练越难,寻常人总也要练上几年才能贯通,快的也要两年,一年则足以惊世骇俗了,而萧钧说只用了几个月,众人怎能不惊。
苗盛虽无须修此法,但也从未听过有人数月之间就能贯通七法,心中吃惊不已,不自禁松开双手,不过寻思片刻,脸色就恢复正常,讥笑道:“原来萧兄弟是野人,身份高贵,苗某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萧钧眼中怒气一闪而逝,不答,反问道:“苗兄也是修道之人,当知人之资质天差地别,非是在下自夸,以法破境乃是南宫真人这等天地间第一流人物创出的心法,可是……”装作得意笑了笑,道:“在下也不过是半年就学会了。”缓缓踱了几步,慢悠悠道:“苗兄,以法破境对资质要求又高,要想修炼,可要慎重,莫要像费兄一样。”
苗盛脸色一变,便要发作,想了想强自忍住,看了费笑一眼,一时拿不定主意。
“常大哥,你贯通七法用了多久?我猜肯定比费……”
幽幽掩口一笑,道:“肯定比费大哥要快!”
常乐斜了费笑一眼,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昂然道:“两年!”
幽幽唔了一声,没再说话。
常乐瞧了心中纳闷,忽见苗盛向他望来,眼神奇怪,思量片刻,暗叫不好:“糟糕,上了这臭丫头的当了。”
他本来是用了三年半才贯通七法,但一是自夸,二是想凸显自己与费笑的不同,便吹嘘是两年,谁知这却让苗盛动了让他练以法破境的心思,他一边冲苗盛谄笑一声,一边思索脱身之计。
费笑在前,他可不想变成娇滴滴的女人。
萧钧初时不明,后来一想便明白了,心中大赞幽幽聪慧,但想起当日在东苍江大船上险些被她害死的事来,心中又泛起寒意。
萧钧看幽幽此时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心中会意,咳嗽一声道:“苗兄,心法艰深晦涩,修炼之时不可不慎,费兄倘若有哪里不清楚,在下不吝赐教。”
费笑双眉一挑,看萧钧满脸得意之色,心中有气,说道:“不必了。”从地上拾起心法,小心翼翼拍去灰尘,转身便走。
刚到门前,外面便有一童子气喘吁吁跑来,说道:“老爷,有客来访!”
苗盛兜手打了一耳光,骂道:“混账,着什么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咱们这儿,也要老实等着。”
童子捂着嘴噢了一声,一脸委屈。
“是谁来了?慢慢给老爷说来。”
苗盛哼了一声,慢悠悠道。
童子道:“回老爷,那人说是曲水故人。”
“混账!”
苗盛反手又给了童子一耳光,骂道:“你怎么不早说,王八蛋。”
言罢,急冲冲走了出去,常乐也紧跟在后,随后费笑也一瘸一拐走了。
“曲水故人?这故人什么来头,他竟然如此着急。”
萧钧望着苗盛背影,心下沉吟,突想起当日叶攸安去过曲水之会,当时自己还去送过他。
而正是因叶攸安不在叶园,自己才为人所乘,以致鲜血流尽,伤了血脉,从此再也使不出以法破境。
倘若没有石林一事,自己修为日进,又岂会受人欺凌,自然,兰姐恐怕也不会死。
“曲水!曲水!”
萧钧暗叹一声,神色怅然。
“公子,你没事吧?”
梁瑛柔声道。
“我没事!”
萧钧微微一笑,转头见梁瑛半边脸颊肿起,正想安慰几句,忽见她额头现出一个火焰印记,而幽幽也是如此。
他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额头,心想:“阴阳二气没了,以法破境使不出来了,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的血脉出了岔子。”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十方界出来的,那祖先应该也是十方界中人,如此说来,只要能去十方界查明自己身世,说不定便能让自己血脉重新恢复,那样,就算自己丹田已破,说不定也能不弱于他人。”
想通此节,萧钧双眼重新放出光芒,此刻,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十方界,隐隐然,他觉得,十方界中藏着许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