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说。”宁夏安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只是他不想在外面和自己母亲争辩。
邱和萍一脸痛心的看着宁夏安,她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都有点不可置信。
她看到了什么?宁夏安和一个女生晚上手挽着手,这说不是早恋估计都没人会信。
“你是胆子大了,我就说怎么读书读得好好得成绩是一落千丈,好啊。”她的语气有些低沉,在宁夏安的眼里邱和萍此时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对于这种情况宁夏安已经习惯了,只是他现在在担心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他怎么样无所谓,任琬那边......
“回去再说,你告诉我的事情你该不会自己不记得吧?”
邱和萍在很早之前就和离家出走的宁夏安说过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说出来邱和萍果然冷静了许多,原本抬起来的手也放了下去。
宁夏安的家到学校只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用跑的话更快,大概一公里的样子。
但就是这一公里,宁夏安却觉得有些漫长了,一路上他还有邱和萍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迎着六月的晚风走在只有路灯照亮的街道上。
等到了自己楼下的小区,宁夏安发现小区的保安趴在保安室睡着了,他今天中午出家门的时候对方也在睡觉。
在这里还是要感慨一下保安大叔的绝对松弛感。
“宁夏安,你也是出息了,我就说怎么小学初中成绩好好的到了高中就一落千丈,你去学校谈恋爱啊?”
刚刚关上家门,都还没来得及换上拖鞋,邱和萍就出声怒斥道:“我明天就去学校找胡老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
“你去试试?”宁夏安冷声道:“你去了之后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或许是被宁夏安现在的模样吓到了,邱和萍暂时冷静了一下。
“我怎么不敢去,你想做什么事情?怎么,你还想报复我是吧?”
“你别忘了,初中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事。”
宁夏安一愣。
初中的时候他因为成绩的事和父母大吵一架,宁夏安的叛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第一次拒绝了补课还有周末的一堆考试讲座。
然后邱和萍当着他的面吞药,等人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站在病房前久久不语。
那个时候很多亲戚都来了,见到他的第一句都是。
“小安啊,你怎么做出这种事啊?你这是要逼死你妈啊?”
那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是进去看到邱和萍躺在病床上,旁边的医生拿着洗胃机给她做洗胃的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真的做错了?
不该说自己不补课这句话?那些讲座有什么用?
他不清楚。
“你是想说我欠你两条命吗?”宁夏安从来没有觉得邱和萍那么不讲道理,现在他感受到了。
下一秒他抽出桌上的水果刀平静道:“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还你一条。”
或许是被宁夏安的举动吓到了,邱和萍一时之间竟放缓了态度。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的儿子,我会害你不,你看全天下的父母哪个会害自己的崽?”
这句话宁夏安同样听过很多次。
是啊,我不会害你。
“是,从小到大你是没害我。但你能不能想想我小时候是什么样?”
“但凡有一点事情不合你们心意,小则骂,大则打,就连每天上下学的时间都被规定,超过一分钟你们都要寻根问底。”
“你有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吗?”
“就像今天这样,我想说有意思吗?”
宁夏安低沉的嘶吼着,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内心里的愤怒如此之盛。
面对宁夏安的质问,邱和萍反驳道:“那我为什么不对别人管那么严,我是没事做了是吧天天守着你。”
“还是这句话。”说不清现在宁夏安的情绪, 那么多年来憋在他心里的那些话今天他必须要说出来。
“是,为什么不对别人管那么严,那你觉得我让你想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做,想去的每一个地方都去不了......”
“凭什么只有我这样?”
“那个时候你还小吧,父母管的严怎么了?我们小时候还想要父母管着都没机会。”邱和萍冷哼一声。
有时候和父母讲道理他们永远是听不进去的,一件事的对和错是分人理解的。
“我不需要你们管,初中也好,高中也好。”
“你是有本事不要我们管,你晓得现在社会上赚钱有多难不,冒得我和你爸你连饭都吃不起我告诉你,还不要我们管。”
“是,我从来不否定说你们给我带来了现在的条件,我身上的衣服裤子鞋子,包括书包课本费都是你们付出的。”
听到这句话,邱和萍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是宁夏安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人呢?从小到大,我的那些同学他们一个个成绩比我好的都算了,成绩比我差的都能出去玩,去超市买东西吃,为什么我不行?”
“你说我以前吵着闹着要喝牛奶,是,我以前是很喜欢,但是那天在超市我举着满分的数学试卷恳求着你们给我买一箱,你们做了什么?”
“当着全超市所有人的面,把我踹倒在地上,踢我骂我。”
“有意思吗?”、
“你还记这个仇啊,多少年的事情了。”
“是啊,多少年了。”宁夏安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在邱和萍看来他记得的所有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总是说我学习不好以后会怎么样,会过的很苦,只是我想说的是,我现在就过的很没意思。”
邱和萍从来没有听到宁夏安说过这么多话,小时候的宁夏安其实很活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初中之后就渐渐的不爱说话,逃学网上什么都干了出来。
有一次宁定山把宁夏安从网吧里拖出来拿着一根棍子给他手直接打折了他也没说话,上午打完的下午就送回学校。
那些事情在他这里其实都无关紧要吗?或许是,或许不是,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不愿意说,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口了。
“明天去学校可以,你去就是了。”宁夏安将那把水果刀收回刀鞘里。
“你们大可继续无视我的话,就和以前一样。”
“我可以把这条命还给你,我早就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