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沈答应在碧落殿晕了半个时辰人还没醒。”凤仪宫的人来报。
毋越低声不悦道:“晕过去了传太医便是,何必来惊扰皇后娘娘?”
“太医去过了,说是...”
萧妍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眉心微蹙,心底暗暗觉得有事发生:“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小宫女俯下身子,慌忙道:“太医说...是中毒.”
萧妍与毋越对视了一眼,眸底划过一丝冷漠和不屑,毋越上前扶着萧妍从榻上起身:“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萧妍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两人进了寝室。
方迈出宫门,暑气扑面,萧妍蹙起眉头,眯了眯眼睛,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毋越的手背。
毋越躬身后退:“暑气太盛,奴婢去给娘娘取把扇子来。”
说罢,转身离开了。
萧妍到了碧落殿时,沈玉蓉已经醒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连景离都来了,得宠不过两日,便布了这样的局,这沈玉蓉果真是沉不住气。
“皇后免礼。”景离伸出手上前,扶萧妍起身。
景离脸上挂着担忧,眉眼间却仍是俊朗模样,负手而立,清冷挺拔。
萧妍笑得娴静,直起身来站到景离身后,向太医道:“听闻沈答应已经醒了,不知是何原因?”
“回皇后娘娘,是中了毒。”
回话的是徐闽渊,刚过及冠,便成了太医院的院使,也算是年少有为。
萧妍用余光打量着景离的表情变化,继续道:“是何毒,徐太医可查清了?”
萧妍话音刚落,毋越便进了殿中,点头间萧妍交换了眼神,上前搀扶住萧妍,缓缓摇起了刚拿来的团扇。
沈玉蓉闻言自己是中毒,撑着床榻微微起身,面容憔悴,满是担忧地看向景离:“皇上,嫔妾方承宠,便遭人暗害,只怕是没什么福气...”
萧妍上前坐在沈玉蓉的床边,伸出手抚着沈玉蓉的手背,安慰道:“沈答应不必惊慌,皇上和本宫皆在,自然会为你做主。”
沈玉蓉面色惨白,眼中含泪,轻轻咬了咬嘴唇,委屈地点了点头。
景离在窗边的榻上坐下,理了理衣襟,声音不怒自威,横眉道:“是什么毒。”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碧落殿的宫人报,除了一些瓜果,沈答应只是用了些茶水,经查验,这毒便是混在了茶叶中。”徐闽渊说着,掀开了手里的纸包。
沈玉蓉听见是茶叶中掺了毒,眼泪缓缓从眼眶中落下,看着景离,几番欲言又止。
“什么茶?”景离看了一眼徐闽渊手里的茶叶,皱了皱眉。
徐闽渊看了一眼萧妍,瞬间收回目光,正声道:“回皇上,是玉露茶。”
话音落下,沈玉蓉将手从萧妍的手中抽出,哇地哭出声来。
萧妍感受到手心里空了空,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景离轻叹一口气,冷哼了一声,转头向萧妍道:“这玉露茶,朕只赐给了凤仪宫。”
萧妍怔了怔,从床榻上起身,上前欠了欠身:“回皇上,这茶确是臣妾今日给沈答应的。”
沈玉蓉脸上挂着泪,满脸的委屈和不解:“皇后娘娘乃中宫之主,为何容不下妾身呢?”
萧妍没理会,继续道:“敢问徐太医,可知这茶里混的是何毒?”
景离看向徐闽渊,眼底写着七分怒气,三分烦躁,萧妍明白,景离已经失去了耐心。
徐闽渊躬身答道:“回皇后娘娘,这毒,是苦仁粉。”
景离冷笑一声,转眼看向床榻上的沈玉蓉,没有说话。
沈玉蓉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见寝殿内骤然安静,方觉不对,抬手用袖角拭了拭眼泪,渐渐收了哭声。
“皇后娘娘,您的手。”毋越惊呼一声,众人向萧妍的手上看去。
萧妍低头看去,手背上长出许多小红点来,忍不住挠了挠手背。
景离的面上生出两丝担忧来:“方才还好好地,怎么这会儿...”说着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眯了眯眼睛,看向榻上的沈玉蓉:“方才皇后只碰过你的手。”
徐闽渊见状从药匣里掏出一盒药膏,递给了毋越,毋越道了声谢,轻轻为萧妍涂抹上药。
沈玉蓉满是不解,却又不敢答话。
徐闽渊出声解释道:“沈答应不知,皇后娘娘对杏儿过敏,食之触之皆会立刻长出红疹,严重时甚至会窒息,所以皇上曾下令,凤仪宫上下不准有与杏相关的东西。”
沈玉蓉明白了什么,慌忙从榻上翻身下地,跪在地上:“皇上明鉴,臣妾的宫中,也未曾有过杏儿啊。”
“皇后来时还是好好地,为何靠近你床榻不久,便起了如此多的红疹?”景离怒道。
“臣妾...臣妾...不知。”沈玉蓉的声音颤着,愈发慌张起来。
萧妍感受到不远处的沈玉蓉在发抖,缓缓抬头,眼神柔静:“皇上息怒,茶叶中被人混了苦仁粉,想必是不知是何时沈答应也沾染了苦仁粉而不知,臣妾方才触碰,才会如此。”
萧妍嘴上在为沈玉蓉开脱,实际却做实了自己是触碰了沈玉蓉的手才生了疹子。
景离见萧妍出声,敛了敛眉:“后宫之事当交由你做主,这事你查清便是,朕先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恭送皇上。”
萧妍起身,看着景离的背影走出碧落殿,挑了挑眉在榻上坐下:“快扶你们小主起来吧。”
碧落殿的宫人将沈玉蓉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沈玉蓉面色惨白,嘴唇还在颤抖着。
“这一趟,有劳徐太医了。”萧妍从沈玉蓉身上收回目光,向徐闽越道了声谢。
“皇后娘娘言重了,微臣告退。”徐闽渊说着,缓步退出了碧落殿的寝殿。
“送送徐太医。”萧妍抬眸,看向身边的毋越。
毋越领命后,便随徐闽渊离开了。
安静了片晌,萧妍抬头打量了一圈寝殿,缓声向屋内人道:“都下去吧,本宫有话同你们小主说。”
沈玉蓉攥紧双手,指甲嵌进了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