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击托卡斯的那个血族面色依然铁青,哦不,原来他生来就是这个颜色的,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瞪大了眼睛,梗着脖子试图为自己一方辩解:“哼,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兴许只是我们族内某些不知深浅的个别成员的擅自妄为罢了,这又怎能代表整个家族,又凭什么认定我们与恶魔有所勾结啊?”
托卡斯眼中满是寒意,冷冷地凝视着对方,那目光犹如实质的冰刃,似要将对方看穿一般,他冷哼一声道:“个别成员?你倒是会推脱责任啊!咱们身为古老者,肩负着整个血族的兴衰荣辱,理应对整个血族负责到底。要是连自己家族的成员都管控不住,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那血族的未来还能指望什么?简直就是一片黑暗啊!”
托卡斯顿了顿,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言辞愈发犀利:“而且,别以为你们那些私底下的腌臜小动作能瞒过众人的眼睛。看看现在这局势,血族都已经衰弱至此了,你们心里想的却不是如何重振血族的荣耀,反倒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跟恶魔勾勾搭搭。照这样下去,是不是哪天为了多弄些血畜,你们就能把黄昏平原拱手送给恶魔了啊?你们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把血族往绝路上推!”
这时,另一位满脸皱纹、皮肤皱巴巴的古老者也缓缓开了口,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托卡斯说得没错,咱们身为古老者,本就应当为族群的存续和发展负责到底。这权力可不是给咱们用来谋取私利的工具。瞧瞧咱们血族,如今就跟这天地一样,早已日薄西山,衰落了足足千年之久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可真就没救了。”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哀。
这些老家伙们平日里坐在一起,虽说也能义正言辞地说些场面话,可真要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却总是困难重重。血族内部古板守旧,各个家族之间又相对松散,一盘散沙似的,导致任何想要推动改革的举措,遇到的阻力都大得超乎想象,往往还没开始实施,就被各种势力联合打压下去了。
“至少,咱们得弄清楚这些恶魔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让你们做的又是什么事儿吧。”那皱巴巴的古老者再次沉声道,话语里满是对当下局势的担忧。
托卡斯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正琢磨着该怎么巧妙地问出这个关键问题才合适呢,没想到就有人替自己把话给说出来了,这下倒是省了一番心思。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资料上记录的那几家曾与恶魔有过接触的家族,那几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呆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倒也没有刻意遮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满不在乎地开口说道:“哼,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不过就是一场简单的交易罢了。那些人类,一半被恶魔送过来,当作新鲜的血畜供我们享用,而我们呢,不过是帮他们提供些遮掩,让他们行事能更隐蔽些。至于另一半人类,则是被他们当作实验素材,去研究那些影响人类的邪术罢了。”
然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对着托卡斯说到:“我们可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反倒是你,托卡斯,仅凭一些捕风捉影、没头没脑的消息,就大张旗鼓地跑来质询我们,你安的什么心呐?怎么,你莫不是去给人类帝国当走狗了,才这么急着找我们的茬儿?”
这话一出,托卡斯顿时火冒三丈,大骂道:“放你妈的屁!你这家伙简直满嘴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就算你去给恶魔当奴仆了,老子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可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哦?是吗?那我倒想问问了,那几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现在可就在你家里待着呢吧。两个瓦尔蒙特家的小孩,还有五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后辈’,打着给瓦尔蒙特家那个无人问津的‘爱女’寻医问药的幌子,鬼鬼祟祟地在各家的地盘上晃悠,可真够可疑的呀。他们倒还真是找了个好医生啊,哼!”说罢,他双臂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着看托卡斯如何回应。
托卡斯见此也并没有慌乱,甚至毫不掩饰:“黄昏平原依然存在的基础就是东西帝国之间,主世界与地狱之间漫长的斗争,当一方过强的帮助另一方是有必要的,尤其是在这种地理条件不对等的时候,边境是地狱与主世界的天然战场,促进他们快速把视线从黄昏平原上移开才是最符合我们利益的做法,帮助小股帝国人赶走恶魔是很明智的办法,愉快的接受一大群恶魔像赶畜牲一样送来一大群帝国人,你们是在等血畜圈里滋生帝国军吗,蠢货,马尔卡,你这一万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吗,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是如何给帝国和地狱当狗的,但是请他妈的不要让他们注意到黄昏平原”
托卡斯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原地,身姿犹如一棵苍松,面对众人的质疑,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闪躲与慌乱,反而愈发坚定明亮,仿佛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他微微抬起下巴,扫视一圈在场的古老者,甚至没有丝毫的遮掩,声音洪亮且掷地有声地说道:“诸位,血族在这黄昏平原扎根已久,对这片土地的局势应当有着清晰的认知。黄昏平原能够存在至今,其根基就在于东西帝国之间的相互制衡,以及主世界与地狱那无休止的漫长争斗。这四方势力相互牵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我们血族,方能在这夹缝中求得生存之地。”
托卡斯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智慧,继续说道:“在这样复杂的局势下,当某一方的力量开始呈现出过于强大的态势时,我们若想要保住血族的安稳,给予相对弱势的另一方必要的协助,无疑是一种明智之举。尤其是在当前这种地理条件严重不对等的局面之下,我们更需谨慎权衡利弊。”
他向前迈出一步,双手在空中有力地比划着,以增强自己话语的感染力:“边境向来都是地狱与主世界交锋的天然战场。那些战火纷飞、争斗不休的场景,诸位想必也有所耳闻。而我们血族,应当想方设法促使他们尽快将注意力从我们的黄昏平原上转移开,只有这样,才最符合我们血族的根本利益。”
说到此处,托卡斯的情绪越发激动,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几个与恶魔有所勾结的家族代表,大声斥责道:“看看吧,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帮助小股帝国人赶走恶魔,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明智选择,既能削弱恶魔的力量,又能与帝国方面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何乐而不为?可你们倒好,竟然愉快地接受一大群恶魔像驱赶牲畜一般送来的帝国人,你们难道是脑子进水了吗?是在等着血畜圈里滋生出一支帝国军来,将我们剿灭吗?你们这般短视愚蠢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托卡斯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之前开口的古老者身上,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屑:“马尔卡,你这一万年的岁月,莫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身为血族的古老者,肩负着守护血族的重任,你却带头做出这等损害血族利益的勾当。我且把话撂在这儿,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是如何像狗一样讨好帝国和地狱,如何为他们的利益鞍前马后,但请你们他妈的记住一点,不要让他们注意到黄昏平原,不要将血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否则,你们必将成为血族的千古罪人,遭受世世代代血族子孙的唾弃!”
在那场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质询会议落下帷幕后,托卡斯怀揣着满心的忧虑与愤懑,准备返回自己的领地。城堡内的众人也都在各自忙碌着,或整理会议资料,或商讨后续应对之策,气氛略显凝重。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一个神秘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潜入了托卡斯的城堡之中。此人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迷雾,气息隐匿得极好,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居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了托卡斯领地上层层的守卫与警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径直朝着早上好等人所在的住处摸了过去。
当他来到住处门外,身形缓缓从夜幕的阴影里浮现出来,宛如凭空出现一般,那无声无息的出场方式,着实把正在屋内的早上好吓了一跳。这人赫然是在质询会议上与托卡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的马尔卡。
“喂,你们老血族之间串门是违法的吗?”早上好率先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语气冷冷的,带着几分警惕,目光中满是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马尔卡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干笑了两声,试图缓和这有些僵硬的气氛:“小姑娘真幽默呵。”
可早上好却丝毫不为所动,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目光一凛,抢先一步开口道:“虽然不知道先生前来所为何事,我们只是几个无名小卒,决定不了帝国的决定,若是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和我们说也没用。”
马尔卡刚想张口解释些什么,却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早上好看穿了,顿时尴尬之情更甚,那原本就有些僵硬的笑容此刻挂在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我们亲自去的话,总是要让人起些戒心的,几位只需要给我们带些话就好。”马尔卡赶忙解释道,眼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颇为重要。
“抱歉,在下也是人微言轻,实在是没这个能力替您带话。”早上好没有丝毫犹豫,语气坚决地果断拒绝了他。
马尔卡见状,还想再努力劝说几句,早上好见状便直接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老先生若是再不走的话,托卡斯先生的管家很快就要找过来了。到时候,场面怕是不太好看呢。”
马尔卡听闻此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今日怕是没法达成目的了。只见他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再次融入那无尽的夜幕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艾尔挠着头,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茫然,,显然刚才早上好和那神秘老头的对话,他是一句都没听明白。待早上好谨慎地伸头出去左右望了,确认那老头已经彻底离开,转身关好门后,艾尔就迫不及待地对早上好问道:
“你们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呢。”
早上好无奈地笑了笑,耐心地解释起来:“之前瓦尔蒙特搞出的那些所谓的烟幕,看似把我们的身份遮掩得很好,可那也就是在明面上糊弄糊弄人罢了。实际上,血族的人口本就不多,新生儿的数量更是少得可怜,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对我们的真实身份都是一清二楚的。”
早上好继续解释道,“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悄悄来找我们的,大概率就是那些和恶魔有合作的血族了。毕竟其他的血族,根本没必要来挑破咱们的身份,甚至连主动接触咱们都是多余的事。”
“为什么啊?”艾尔依旧一头雾水,依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与恶魔合作的血族,如今已经深深卷入了帝国和地狱之间的纷争旋涡里了,搞不好到最后三方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所以为了能在血族内部继续维持他们的影响力,他们就得向帝国表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