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这片地域从常理上来说,本不应被视为贫瘠之所。然而,由于匈奴常年频繁地侵袭骚扰,再加上胡家缺乏能够盈利的产业支撑,致使这里的贫富差距日益加剧,分化现象极为严重。
那些富裕的家族掌控着广袤无垠的肥沃土地,过着奢华富足的生活;而普通老百姓们却深陷贫困泥沼之中,甚至连维持最基本生存所需的能力都稍显不足。
楚骁心中对两位娘子前来燕城之事始终存有诸多担忧和顾虑。无奈之下,他只得派遣六皇子李章韬护送她们平安返回长安城,自己则仅带领阿茂等寥寥数人毅然踏上前往燕城之路。
尽管明璃雪满心眷恋与不舍,渴望能亲身前去协助自家相公,但此时此刻古狄的大批军队尚未完全撤出山海关外,局势远远不及并州那般清晰明了、稳定可控。
转眼间已至农历五月时节。楚骁抵达燕城之后,目睹当地种种状况,随即决定前往大将军府登门造访。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威震一方、统领镇北军的最高统帅所居住的府邸竟然如此破败不堪。站在将军府门前,楚骁整了整衣冠,然后拱手向门口守卫说道:“在下楚骁,烦请通传一声。”
楚骁远远地望着胡前行那简陋的居所和朴素的生活环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从这一切来看,胡前行的日子似乎过得确实异常清苦。想到这里,楚骁对这位坚守本分、安贫乐道的将军又多了几分由衷的敬佩之意。
就在这时,胡婉晴得知世子楚骁来访,急忙快步迎出门来。她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向楚骁行礼问好,表示热烈欢迎。与此同时,胡万军也迅速反应过来,赶忙吩咐下人赶紧去准备丰盛的酒菜,以款待贵客。因为今天,他的确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拜托楚骁帮忙解决。
待众人坐定后,胡万军率先举起酒杯,满脸堆笑地说道:“楚世子啊,胡某人向来敬重像您这样才华出众之人。以您如此卓越的才能和非凡的气度,将来必定会成为咱们大宁国的肱股之臣呐!”说罢,他还不忘仔细端详一番眼前这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年轻人。
听到这番夸赞,楚骁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大将军实在是太过奖了,您这般礼遇真是让晚辈受宠若惊。其实这些都是晚辈应该做的,若是豫州的百姓遇到困难,只要力所能及,在下自当义不容辞,全力以赴地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力量。”
胡婉晴安静地坐在一侧陪伴着众人,她那美丽动人的容颜上透露出一丝忧虑。而此时,大哥胡镇北与二哥胡继功仍坚守在军中,保持高度的警惕。尽管古狄的大军正有条不紊地撤离,但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来一场出其不意的袭击。
望着父亲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模样,胡婉晴深知此刻必须由自己站出来打破僵局。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世子殿下,小女子斗胆替家父向您请教。您也知晓,我们这燕城之中虽说没有那些名门望族,但家境殷实之人却不在少数。然而,我胡家如今几乎没有任何能够获取丰厚利润的产业,实在是举步维艰。因此,恳请世子殿下能施以援手,为我们指点一下经商之道,助我胡家走出困境。”
听到胡婉晴这番恳切的话语,楚骁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她们一家目前所面临的艰难处境。他略作思索后,缓缓开口道:“其实此事倒也并非难事。如今陛下已逐步将盐铁之权收归中央,严禁各地私自开采、制造以及贩卖。若想要改善民生,让百姓们过上更为富足的生活,不妨考虑向那些富户征收税款。毕竟,这些富商手中往往拥有大量闲置的土地,他们要么任其荒芜,要么以高额租金出租给贫苦农民,从而肆意剥削压榨着百姓们的血汗。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寻个合适的理由,拿一两家典型开刀,起到杀鸡儆猴之效,迫使其他富商收敛行径,乖乖就范。如此一来,既能充实国库,又可减轻平民负担,岂不是两全其美?”说到此处,楚骁眼中闪过一抹睿智之光,显然心中已然有了一套较为完整的初步方案。
胡万军闻听此言后,脸上立刻露出为难之色。他乃是一个恪守本分、刚正不阿的武将,对于那些强取豪夺之类的行径向来嗤之以鼻,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此刻面对这样的提议,他不禁感到有些棘手,但职责所在又不能闭口不言,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世子啊,若是我们就这样直接抢夺富商们的钱财,恐怕到时候会失去咱们豫州百姓的民心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啊!”
然而,楚骁却似乎对此不以为意,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胸有成竹地回应道:“放心吧,大将军。我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以寻个合适的时机悄悄出城,至于燕城之中到底有哪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您只管直接告知于我,我定当拿他们开刀问罪!待将其产业全部充公之后,再把土地以极低的价格租借给普通百姓耕种;而所收缴上来的钱财,则交由你们拿去补贴和救助那些生活困苦的人们便好。另外,还要严令他们必须按时主动缴纳足额的税金,如果发现有人胆敢故意欺瞒或者漏缴税款,二话不说,直接派人前去抄没他家产!”
冀州可不像那江南富庶之地,若想让此地能够迅速恢复生机、休养生息,最简捷有效的方法莫过于对这些平日里敲骨吸髓、欺压良善的奸诈商人痛下狠手加以打压。
夜幕笼罩着古老而神秘的燕城,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宛如繁星点点坠落人间。在这座城市的一角,阿茂身着锦衣华服,手摇折扇,刻意模仿着公子哥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身旁的小月则装扮成他的夫人,仪态端庄,风姿绰约。
按照原计划,小月本应与她家小姐林诗岚一同从晋阳府返回长安。然而,林诗岚心中挂念着楚骁,担忧他会对胡婉晴不利,于是便派遣小月跟随其相公来到燕城,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