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舞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景初帝和康亲王竟然会对她这个前朝余孽的身份完全视而不见。究竟是因为前朝统治时期太过不得民心,以至于人们早已将其遗忘;还是说因为她如今相公的特殊身份,使得他们不得不有所忌惮。这些问题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景初帝根本没有理会顾清舞的出身,他现在只在乎从国库掏出银子来修建道路,这简直就是在心口上狠狠地割一刀、放一次血!按照楚骁的初步规划,这条路将会从繁华的长安城起始,一路延伸至冲关,然后进入晋州,最终抵达晋阳府。
远在上党的王瞻此时正满心狐疑,完全摸不透楚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眼看着楚骁既没有选择围城断粮这种常见的战术,又迟迟没有发动进攻,仿佛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自己。王瞻不禁暗自思忖:“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相比之下,孟延秉则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那六万东山军明明还驻守在邺城之中,按常理来说,眼下匈奴军队已经自顾不暇,纷纷出关散去。这个时候,胡万军理应迅速集结镇北军,抓住机会一举夺下邺城才对。毕竟攻城作战一直都是胡万军所擅长的领域,可他为何表现得如此淡定从容。
实际上,楚骁压根儿就没把当下进攻那两座城池纳入计划之中。此刻的他耐心等待时机成熟,默默地蛰伏着。其一,镇北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可谓元气大伤,急需从并州地区获取兵员及物资来填补空缺。然而,并州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最终这些资源仍得依赖于秦地调拨分配方可满足需求。其二,韩麟春此时正雷厉风行地开展吏治整顿工作。他不仅给那些叛国通敌者以及私自贩卖铁器之人定下重罪,甚至还凭空捏造了一条“与齐地孟家有所往来”的莫须有罪名加诸其身,其目的昭然若揭——彻底斩断孟家与外界的联系渠道。
就在这时,远在京城的林诗岚听闻自家相公正身处燕城逍遥快活、享受荣华富贵时,不禁怒火中烧。在她看来,如果楚骁眼下并无收复邺城和上党的打算,那么按照常理,他应当速速回京向朝廷禀报相关事宜才对。
可是如今瞧这情形,楚骁似乎完全没有要动身返程的意思,难道说他真的对齐地女子胡婉晴动了真情?想到此处,就连站在一旁的明璃雪都不禁心生忧虑,暗自揣测起相公到底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
胡万军凝视着韩麟春所推行的一系列改革举措,眼中闪烁着钦佩之光,心中不禁暗暗惊叹。原本,他一直认为韩麟春不过是一个善于阿谀奉承、攀附权贵的谄媚小人罢了,因此并未与之有过深入交往。然而,当他亲眼目睹燕城如今焕然一新的景象时,他方才如梦初醒,深切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看法是何等狭隘与肤浅。原来,世子楚骁独具慧眼,能够识得真正的人才。
此时,楚骁已然准备起身返京,他匆忙开口道:“大将军,楚某欲先行返回京城。所谓‘上兵伐谋’,依在下之见,至多待到八月中秋佳节之时,那邺城的东山军以及上党的并州叛军定然会因内部纷争而导致军心涣散。届时,我们无需耗费过多兵力,便能轻而易举地收复失地。此外,对于徐向山此人,恳请大将军予以重任。”
听到楚骁所言,胡万军赶忙回应道:“世子且慢!胡某,处理事务远不及韩大人那般雷厉风行、精明强干啊。不知可否烦请世子回京之后,向林相请求派遣一些能干之士前来燕城任职呢?胡某定会全力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无虞。只是,世子您留给我的这份配方……究竟作何用途呢?”说罢,胡万军扬起手中那张记载着火锅底料制作方法的单子,满脸疑惑地望着楚骁,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看似寻常的庖厨技法能有怎样特别的用处。
楚骁面带微笑地回应道:“大将军!这可是机密。依我之见,您完全可以凭借着家中的产业,在冀州开设好几座酒楼!至于营收方面,那自然是一目了然!”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胡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可言。然而,盐铁这种东西乃是当今陛下明令禁止涉足的领域,而从事一些商业贸易活动吧,胡家又缺乏有能力和才干的人手来操持。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搞餐饮行业最为稳妥可靠。
于是乎,楚骁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就用那简单易操作的火锅作为主打特色,打造出属于大将军独有的品牌形象。毕竟,一般普通的酒楼应该不至于会连这么一点小小的生意也要跟他人争抢不休。
就在这时,得知姐夫打算借道回京的消息之后,李章韬瞬间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原来,他不仅需要负责修缮那条通向长安的道路,而且还得额外再修建一条能够直通燕城的大路。这无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负担,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从王家那里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财,每天源源不断地往外流走,这让他感到心痛和无奈。
到了晋阳府后,楚骁一眼就瞧见了满脸焦虑的六皇子。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然后轻声安慰道:“别急,六殿下。道路修建完成后,除了官家要对其进行定期维护外,朝廷也会拨下款项用于相关事宜。此外,商人们若想借道运输货物,所缴纳的那笔关卡银子可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因此务必得让那些清正廉洁、奉公守法的官员来负责此事,不然的话,恐怕最终结果会与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
听到这里,六皇子不禁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追问道:“姐夫,这路关费用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呀?平日里普通百姓过桥进城也都是要交这笔钱的,似乎并无太大差异嘛。”
楚骁笑着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平时需要耗费整整一个月才能送达目的地的货物,如果走这条新开通的道路,短短十天便能顺利抵达。这样一来,无论是利润还是开销都会发生巨大变化。商人们可不傻,他们自然会想方设法求得官兵的护送,以确保货物能够安全且快速地运输到位。”
话音刚落,楚骁便转身准备离开晋阳府。就连专门为他接风洗尘而设的酒宴,他都毫不犹豫地推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