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爱我。
察觉这句话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尤黎山集市里莫名出现的林青时。
她并不知道她会出现。
反倒是她觉得,她好像追随她而来。
其实,好像林青时一直在她背后,她只要回头便能看到她。
在现代的最后一夜,她问为什么她每次都能找到她,答案是因为林青时想要她找到她而已。
所以下山找机缘才会那么高调,闭关也要大张旗鼓。
她说再拥抱一次黑暗中的她时,好似早就在身后等待多时。
不知道,她感觉有些心疼。
不管是现代的还是在这个世界的她。
分明都是孤独的,她作为林溪时,便知道“林溪”是被父亲和爷爷“抛弃”的,他沉醉于不切实际的梦,同时把这个“梦”作为牢笼禁锢了她,不是么。
就连母亲其实也是那牢笼上的一把锁。
钥匙甚至被她母亲丢了,林青时纯粹是因为有系统才能出去。
尽管她后来才知道,她被关起来十年,这些未曾有人和她透露,即便问也被当做“外人”不必置喙。
她做这些,不就是她的脆弱与阴暗无一展露在她面前,如同赤诚相待。
然后告诉她,救赎她,非你不可,爱她,也非你不可。
在她这里,林青时是个缺爱的神明。
她其实在赌她会不会出现,但如果她没有出现的话……
江见眠忽然不知道表达情绪,她紧紧抱住她,然后说:“七天未到,魔界便就要毁灭,我若还未出现,你会怎么办?”
林青时:“殉情。”
她消失五十年,她若再不出现,她便随她去了。
“但你出现了不是么,你舍不得我。”林青时在这件事上又坚定了些,但目光微微闪烁。
“那你还想推开我。”还制造一些她好像利用她的假象,其实暗戳戳表白似的。
“不是推开,是给你选择爱不爱我的机会,就像,每个人都有修道的选择,每个人都有择良木而栖的机会。”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良木,她反而像浮萍,飘摇不定,孤独又无助。
林青时认为,爱可以很长久如万年古木,但也可以宛若一面镜子,若只看见光鲜的一面,那么轰然碎地那一刻,扭曲狰狞的面容露出来时,再缝补又有什么用呢。
她于是从一开始,就把不堪赤裸裸展露,任她挑选抉择。
她不要镜子,她要的是经久不衰,永不破裂。
江见眠说:“我非鸟兽,不需要良木而栖,我想做风,轻摆浮萍,无根随风飘摇,我们都是自由的啊。”
浮萍无根水中生,我身如此任风行。
那既如此,她便不会放手。
林青时眼眸微凝:“你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无趣又城府深么?”
江见眠歪着头想了一下:“有点?”
林青时睫毛微颤了一下。
“那我要是因此不喜欢你,你会放手么?”
“我会在原地等你。”墨瞳很黑,却又光芒闪烁,宛若星辰闪烁的夜空。
在原地等你回头看我。
“可是我一开始处心积虑的赖着你呀,你怎么不嫌弃我死皮赖脸呢?”江见眠勾起了笑容,等待她的答复。
“喜欢。”林青时说了两个字,没有动作,声音很轻,但有淡淡的回响,像从胸腔里认真挤出来的。
她补充道喜欢她的死皮赖脸。
啧,就怎么感觉走向不太对了。
死皮赖脸可不是个优点。
但没有她磨磨蹭蹭的喜欢,怎么勾到痴情的她呢。
她有些心猿意马了,勾着她脖颈,她再说一句类似喜欢或者什么勾引她的话,她便要忍不住了。
其实落下的体温,又升起那一刻,她就随蹦跳的心跳一起无视血液沸腾带来的不平悸动。
一切只要说开了就好了,她展露的一面,她认真考虑了。
“我接纳你的一切,你对我来说,真的超级好,无敌好,但你这样我只有心疼。”江见眠捂着心口,她觉得很压抑。
林青时很少会在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眨眼睛,她眨了两下,墨瞳睁开时就有些别样的光芒,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湿润。
“那此后我便不再甘愿在你身后了。”
要和你并肩。
江见眠点点头,凤眸同样藏雾般灵光掩映,很灵动。
“够了吗?”她垂着眼笑了,有些羞涩。
林青时愣了一下,然后懂了些,本就搂着她的腰,圈着她,“不累了吗?”
江见眠抚摸了一下她的眉眼,“可你好像还不够似的。”
林青时耳朵红似云,“我其实非重欲之人。”
“那你见我第一面,就亲我。”
林青时微微眨了一下眼睛,“那是我的心魔作祟。”
且还有别的原因。
心魔有时候也是人内心无尽的欲望放大而已。
江见眠总觉得她心虚似的,她嘟着嘴说:“是我想你了不行么?”
一句“想你”让她重新炙热了起来。
林青时起身,将她温柔翻过,自上而下看她,青丝束起,垂下头便是绵延风景。
目光轻吻风色。
江见眠不自觉缩起肩膀。
她听身前的人说:“双修能让幻媚更快修至巅峰,修为也会快些上升,你好同我一起飞升。”
“不早说。”喘息着,她拉着她的手往下,手垂了下去。
“够了。”
林青时眼眸一片幽深,因着她的主动,心颤了一下。
“阿眠……”
“林青时……”很小的呜咽。
伴着低吟和紊乱的气流音。
过了一会儿,平复了一次,江见眠无意识膝盖掠过了一下她的,腰,她翻了个身,“你不是喜欢在身后看着我吗?”
她又变成了那个江家大小姐。
骄傲又腹黑。
她背对着她。
林青时手有些微顿,反而被江见眠催促,她面颊很红,耳朵也是,甚至那一片脖颈也发红,像开出一朵烂漫的花。
“你不想吗?”她问。
林青时很羞,她觉得超出了她的预料,毕竟一开始只是撩拨她。
她先是吻过她的发顶,很虔诚,如同信仰者。
她的阿眠比她想象的会很多,不是么。
“好。”她低声间,舌头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声音便柔得像云朵。
实际上手上的触感也像云朵般绵软,让她心肝发颤。
为她今日的接纳,为她头一次全身心赤忱相待便得以珍重回馈的震撼。
彼此都很珍视。
“对不对?”林青时吞吐出柔声。
“对的……”
“别,别说话。”
再说她要那啥了。
在独特的节拍下,江见眠控制声音,到后面却不由得细碎起来。
最后,她蜷着身子,余韵不去,林青时翻身正对她。
江见眠蹙眉一瞬后,又松开。
她瞥见她手微红,和另一只差别很明显,“过敏了?”
没见过这事还过敏的,怕她听不懂,她又说:“是起疹子了?”
“没有。”林青时听不懂她说的,灵力扫过手,发红的手变白,徒留光亮的斑点般。
江见眠脸颊很红,像盛开的花朵,羞得埋在她颈窝闻着她的味道。
林青时眼眸里盛了浅淡的光芒,她拥住她,叹息般,“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