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有福,正走在去找郑前进的路上。
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个什么事情。
可惜,一直到他见到郑前进时,都没能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过,他也是心大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直接开始解决郑前进的问题。
“前进,你之前跟着顾爷爷的,所以我不当你是万人,后面的话可能不好听,你多包涵吧。”
他先给对方打了个预防针,而后也不等对方说话,就直接说道:
“上次说将军澳事情的时候,我认为我已经说的很多,也很清楚了,但显然你没听明白。”
“今天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被人架空了,下面的人阳奉阴违,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你拿不回来控制权,梳理不清整个管理体系,我只能请你回去了。”
“现在,你有三次提问的机会,你问,我答,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帮助。”
赵有福说完,靠在椅背上,给自己点了支烟。
郑前进听完愣了半晌,神情很是错愕,但很快便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赵有福对于对方没有质问,嘶吼,不甘这种表现,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他并没有催促对方,而是在脑中把最近的事情做了个梳理。
元朗那边进展最快,14K那边内部很多小势力,他已经分化了一部分为自己所有。
后面他准备联合吕乐,把不听话的清理掉,其他的都变成他的工具人。
不过这个暂时不着急,当下第一个要被清理的是和胜和。
只不过基建还是太慢了,厂子还好,住宅什么他还是不太满意。
反倒是之前那个墓园倒是进展最快的,一些村民的祖坟都已经迁进去了。
再有就是将军澳那边。
他记得穿越前那个世界,将军澳那边是有个工业区的,他是想着建一个的。
地都已经买下来了,但将军澳那边的人真的不给力。
工期一拖再拖,过来的人想法也多,打乱了他的计划。
之前想着让大眼仔后面兼顾线,但叶天辰的事情一出来,让他还要在找人。
“真他妈坑人”,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又想到了美利楼那边。
之前的进展里,美利楼是最顺利的,但是汪学解现在去伦敦了,那边只靠杨红枫就有点弱了。
尤其是伊萨投奔过来后,杨红枫还有兼顾那边。
“要不要把顾姗姗抓过来?”,他脑子里闪了下,立刻就否定了。
无他,要干虎口拔牙的事儿了,不安全。
连顾青凌他都准备找理由给踢回去的。
“好烦啊!系统,你要能买人就好了”,他正在心里幻想着,就听到郑前进说话了。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顾老和你的信任。”
“哎,不说这个,说说怎么解决问题吧”,赵有福回神后应了一句。
“好,我第一个问题是,通过共同协商解决问题,给大家充分的授权,让专业的人解决专业的问题,有错吗?”
“组织是领导一切的,这是前提,是基础,是永远不变的,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明白吗?”
郑前进听到赵有福的答案明显的身体僵了一下,而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明白了,我只有放,没有抓。”
“嗯,你脱离现实,脱离群众了”,赵有福没有给对方留情面。
“你说的对!”,郑前进点点头。
“那我的第二个问题是,理解别人,换位思考,认可其正确性,给予改正错误的机会,有错吗?”
“别信什么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那套玩意,你不是圣人,你也没资格替别人原谅,收起你的慈悲,我们要的是结果!”
“结果吗?结果是错了,就都错了吗?”,郑前进起了书生意气。
“那台报废的重装卡车70万港币,麻烦给钱吧”,赵有福笑着伸出了手。
“这……”
“这什么,我没兴趣跟你讨论对错,赔钱。”
“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向组织要这70万。”
“写报告的时候,会不会写他们做的很多,就是结果不好,要赔钱。”
赵有福脸上笑容不减,眼神却是越来越冰冷。
他几乎决定彻底放弃郑前进了。
而郑前进说的话,给他续了口气。
“我不会那么写,我只会写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决策,产生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后果。”
“嗯,希望你写的和想的表里如一,而不仅仅是出于斗争的目的”,赵有福点了对方一句。
“知道了,我会认真进行自我批评的”,郑前进点点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本地人和帮派的人可以信任吗?”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郑前进,你忘本了!”
赵有福气恼了,不自觉的加大了音量。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内地过来的人,给他惹出这么多麻烦了。
这些人天然的将自己和本地人分成了两个群体,并且在心底产生了抵触和对立情绪。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才等着郑前进说道: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你忘记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忘记了!”
“让他们放手工作,使他们敢于负责;同时,又适时地给以指示,使他们能在组织的路线下发挥其创造性,你也忘记了!”
“郑前进,你忘本了!”
“你做好交接准备吧,这里不适合你!”
赵有福说完,直接拂袖而去。
郑前进看着赵有福快速消失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唯有一声长叹,在办公室的上空回荡。
赵有福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知道这个事情不是郑前进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人们进入一个陌生环境后的下意识反应。
但做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郑前进现在确实是不合格的。
格局、气量、见识和手段,都不合格。
赵有福有些气闷的坐在椅子上,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支。
他需要想一个办法,破除内地和本地两个群体之间的隔阂,让两群人形成合力。
否则,仅仅是两方人之间的问题,就能把他烦死。
烟雾在房间中慢慢弥散,赵有福扶着额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