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四人开车往心园去。

    不料，门上夹的纸条仍在。

    江婉暗觉不妙，道：“平时刘哥都会在三四点的时候送他回来。现在都六点了……”

    “我去看看。”陆子豪低声：“可能是欧老那边有事吧。咱们这边没电话，刘哥联系不上咱们。”

    江婉本想跟着一块儿去，可陆子豪拦住了她。

    “你怀着孩子，还是别跑来跑去。而且，云川和秀眉都是第一天住进来，你留下安顿他们吧。”

    江婉只好作罢，叮嘱：“那你快去快回。”

    陆子豪没进家门，匆匆上车离去。

    园子太大，不可能每一处都开灯。门口和厨房口都开着，前院没住人，所以没开。

    江婉开了回廊前后的灯，随后领着郝秀眉去了后院东厢房。

    “云川住对面的西厢房，被褥都安排好了。这些是你的被褥，一共两张。”

    郝秀眉很是不好意思，摇头：“婉姐，不用给我准备崭新的。我这个人糙得很，拿些旧被子给我就行。如果没有，给我一摞稻草或干草也行。”

    江婉轻笑：“你可别为难我！这是城里，不是在乡下。我上哪儿给你找稻草干草去？啊？放心，这些都是给客人用的。搬进来那会儿，我备多几套被褥。”

    “怎么那么多？”郝秀眉惊讶问：“你家经常来客人吗？”

    江婉实话实说：“我大姑姐也在京都上班，可惜工作忙，没能住在这边。不过，家里还是得备她的日用品。另外，云川啊，吴妈啊，都可能会住进来。我还请了我师傅春节北上过年。还有，我大表哥表嫂他们年底也可能来做客。”

    郝秀眉仍不敢收下，低声：“你留给他们用，给我一件旧棉袄就成。天气不算凉，我有一张床就够了。”

    “少废话！”江婉听得来气，道：“这些都是现成的。这园子前前后后这么多房间空着，你犯得着跟姐这么客气吗？！”

    郝秀眉哈哈笑了，不再忸怩，很爽快收下。

    江婉解释：“后院只有一个洗手间。如果云川在用，你就往主院过去，那边有两个洗手间，都很宽敞。”

    “好嘞！”郝秀眉撸起袖子，问：“姐，有什么需要我干的没？”

    江婉道：“我去给你找一套换洗的衣服，你去厨房拎三四个热水瓶过来能洗澡。”

    “我不用热水！”郝秀眉解释：“我从小到大都用冷水洗澡，哪怕是大冬天也洗冷水澡。”

    江婉暗自钦佩不已，道：“那还是得拎四个。你一个喝水用，其他都给云川。”

    “行！”郝秀眉很快跑出去，利索拎了三个去对面，只拎一个回来。

    “婉姐，他说他还不够，每天都需要一大桶热水洗。回头我再去给他拎两个。”

    江婉哑然失笑：“好。我们搬进来那会儿，小欧的爸爸买了几个，刘哥也送了一对，家里的热水瓶够多。”

    衣服、拖鞋、被褥、牙刷、毛巾，搪瓷杯和手帕等等，江婉都一一给他们两人准备好。

    弄完这些，她才回到主院洗澡换衣。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江婉不怎么放心，走到前院等着。

    等了又等，直到快九点，陆子豪才抱着熟睡的小欧回来。

    “老将军旧伤复发，下午送去医院。保姆不认得路，不敢送小欧回来。刘哥在老将军身边陪着，也没空送他。”

    江婉皱眉问：“老人家怎么样了？”

    “听说痛得厉害。”陆子豪解释：“我和小欧过去一趟，可惜没法进去探病。护士说，明天早上会有两个小时的探病时间，说是八点到十点。”

    江婉道：“那行，明天再去探病。”

    陆子豪抱小欧进屋。

    江婉打来温水，给他擦拭小脸和小手。

    小家伙睡得沉，丝毫没有被吵醒。

    陆子豪想了想，低问：“媳妇，要不……咱在园子这边安装一部电话吧？”

    电话？！！！

    江婉略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安装电话？”

    陆子豪答：“不然很不方便呀！偶尔晚归或者没法回，你在家里肯定很担心。家里有了电话，别人联系咱们，或者咱们联系外头的人，也会方便许多，不用总跑去邮局或公共电话亭。而且，我出门在外的时候也能联系你。想你的时候，就能听听你的嗓音，聊解相思之苦。”

    江婉却有些迟疑。

    安装电话非常贵，一台要好几千块！

    而且，并不是想申请便能申请得来。大多数只有单位或事业单位，方才有资格安装电话。

    “恐怕不容易吧。”江婉提醒：“咱们不是单位工作人员，申请一台电话机得经过层层批审，要费很多功夫的。”

    陆子豪一听，立刻眉开眼笑。

    “媳妇，你这是同意了？是不是？”

    江婉苦笑：“我同意也没用，我又不能给你变出一台电话机来。”

    “这些你不用担心。”陆子豪笑开了，低声：“云川的一个堂哥就在电讯部门上班，专门负责这个版块。只要他这个领导吩咐下来，几天后咱们就能有电话打。”

    江婉点点头：“行，那这事你去办吧。”

    陆子豪洗了个囫囵澡，随后跑后院找叶云川去了。

    叶云川毫不犹豫就揽下来，拍了拍胸口。

    “明天下午我吃饱就去，包我身上！”

    陆子豪白了他一眼，问：“就不能早上？快几个小时可能会早几个小时来安装！”

    “起不来呀！”叶云川摇头：“最早十点多起床，平时都得十一点多，刷牙洗脸后赶得及吃午饭。我都说了，吃过午饭马上就去。你急什么呀？上头有人好办事，别人家可能要十天半月，你这边两天就能给你办妥。”

    陆子豪听罢，总算满意了。

    “行行行，总之越快越好。”

    叶云川点头：“其实，这园子确实缺个电话。没电话联系，真的很不方便。”

    “之前佟老先生都没安装。”陆子豪道：“如果有，一并买过来就能直接用上。”

    叶云川嗤笑：“他老人家没那个财力。这园子为什么要修那么多年，主要是因为他得靠着那点退休工资一点点干！”

    陆子豪知晓这只是其中的原因，真正的原因不好说出来。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叶云川解释：“我都认识他好些年了！他以前家底蛮好的，可惜儿子三天两头找他要钱，才会沦落到卖园子的地步。这园子本来他是要修来自己养老用的。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

    陆子豪算了算，嘀咕：“他儿子应该来接他了吧。他说月底他儿子就会回国，打算接他去国外养老。”

    “来了。”叶云川答：“佟大爷以前跟我爸蛮熟的，所以我才知道得这么清楚。前几天到的，还给我爸送了两盒巧克力饼干。一盒已经在我的肚子里！哈哈！”

    陆子豪想起之前佟老爷子的反应，猜测：“他跟他儿子的关系应该不怎么好。”

    “哪可能好！”叶云川实话实说：“跟仇人似的……不是冷战就是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