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肆意的嬉闹过后,鱼暮弦带着月空蝉来到床边,轻轻拉着她一道躺了上去,随后自己的身躯微微前倾,压着月空蝉缓缓睡下,同时口中喃喃说道:
“你师父反正也不许你出去,那不如就陪着我,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她紧紧地抱着月空蝉,那手臂犹如铁箍一般,使得月空蝉丝毫动弹不得,月空蝉无奈之下,只能微微扭动身躯,勉强寻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躺着,随后轻声唤道:“鱼姐姐。”
“嗯?” 鱼暮弦微微掀开眼帘,目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接着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总是感觉,鱼姐姐,对我,好像比对待普通朋友要更为特殊一些呢。我和悠悠同样是好朋友,可她不会像你这样。” 月空蝉微微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鱼暮弦轻轻的笑声,那笑声似是从心底涌起:“嗯,的确是有所不同,不过,我可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你其中的缘由。
你只要清楚,你是我鱼暮弦唯一的挚友,这便足够了。”
“好吧……” 月空蝉轻轻应了一声,微微歪了歪头,这一下,两人的脑袋便紧紧贴在了一起。
她甚至能极为清晰地感受到鱼暮弦那细长的睫毛轻轻扫在自己额头上的细微触感,以及她那均匀而轻柔的呼吸频率,一下又一下。
忽然,放在腰间的那只手又紧了紧,月空蝉不禁低呼一声:“鱼姐姐,太用力了,我有些难受。”
鱼暮弦这才稍稍松开一些,她微微抬起月空蝉的脑袋,将其轻柔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牵引着月空蝉在下的那只手从自己的咯吱窝缓缓穿过去;
随后才将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身上,下巴在月空蝉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睡吧。”
月空蝉带着些许懵懂应了一声:“哦。”
眼下还是上午,她肯定是睡不着的,只能躺着整理如今掌握的线索。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直至如墨的夜色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将整个世界温柔地笼罩,鱼暮弦才悠悠转醒。
她微微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先是那朦胧的帐幔,随后,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怀中安静乖巧的月空蝉身上。
此刻,鱼暮弦的心中仿若有一缕春风拂过,满是愉悦,她轻声问道:“你师父他们应当是不会回来了,看样子,今年这玲珑殿中,怕只有我来陪着你了。
接下来这半个月,你可有什么计划?”
“修炼。” 几乎就在鱼暮弦的话音刚刚落下的刹那,月空蝉便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鱼暮弦听闻,不禁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月空蝉的脸颊,佯装嗔怒地说道:“好啊,在你心中,鱼姐姐竟是不值得你陪着过年咯?”
月空蝉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没有,我绝非此意,鱼姐姐自然是要陪伴的。只是在不陪伴鱼姐姐的时候,我便想着要修炼。”
鱼暮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
说罢,二人一同起身,鱼暮弦款步走到铜镜之前,精心地挑选着首饰,一一戴好,随后整理着发间的凤冠。
那凤冠上精美的珠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与她华丽无比的发饰相互映衬,愈发显得高贵雍容。
而一旁的月空蝉,发间仅仅插着四根简约的簪子,相较之下,显得颇为平淡。
鱼暮弦戴好首饰后,转身看向月空蝉,开口问道:“空蝉,我且问你个问题。”
月空蝉微微抬头,应道:“怎么了,鱼姐姐?”
鱼暮弦的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紧紧盯着月空蝉,说道:“你可曾想过学习占卜之术?若是你想学,我可以悉心教授于你。”
月空蝉听闻,赶忙连连摆手,说道:“不了,我不学,我自知没有那般天赋。如今仅仅学习一门便已觉得颇为吃力,实在不敢再涉足其他。”
鱼暮弦轻轻哦了一声,说道:“那好吧。” 待她起身欲走之时,方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对,今年还有一个人呢。”
她这一提醒,月空蝉也瞬间反应过来:“司琪呢?”
鱼暮弦微微皱了皱眉头,带着些许懊恼地说道:“只是我们三人,又该玩些什么呢?”
月空蝉思索片刻,提议道:“你们玩就好,我在旁边便可以了,毕竟我眼睛不便。”
然而,月空蝉的提议刚出口,便被鱼暮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不配。”
月空蝉轻轻笑了两声,说道:“那好吧,那就让司琪自己玩,我们二人玩乐便是。”
鱼暮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上前轻轻挽住月空蝉的手臂,带着她缓缓走到庭院之中,寻了一处石凳坐下。
她仰起头,望向星空,仔细地观察着星象,片刻之后,眉头微微皱起:“今年这病痨之气,着实厉害啊。”
月空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鱼暮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放心,清念前辈已然达到守为境,以她的修为,再厉害的病痨之气,也难以对她造成威胁。宋裕玹和钟离轩就更不用说了。”
月空蝉听闻,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微微点头说道:“嗯。”
备好茶水,鱼暮弦从自己的收藏里拿出话本来,念给月空蝉听。
月空蝉认真听着,有点不敢相信鱼暮弦平日里都在看这种东西。
什么替嫁长姐先婚后爱羡煞旁人、什么被弃庶女报仇雪恨名扬天下、什么捡到绝世灵宠后天下无双、什么团宠小师妹拯救世界、什么默默付出大师姐黑化复仇……
听到后面,月空蝉有些麻木了:“鱼姐姐,你平时都看这些吗?”
鱼暮弦理所当然道:“是啊,这些很有趣,不是吗?”
月空蝉点头:“有趣是有趣,就是太不真实了。”
鱼暮弦弯眸笑了笑:“真真假假,何必在乎。故事写出来就是图看官一乐或是道一道悲离,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没准儿啊,我们也是别人手下的角色和棋子。不过我鱼暮弦就算是棋子,那也有自己的风骨和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