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冻就要迫切的加入战斗,冷泉依适应的还是蛮快的,几人往树干的方向紧密靠着。
地上的冰凌绽开,一点点化作齑粉。
连下方的蜈蚣也悄咪咪的爬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堆砌在周围,窸窸窣窣的,随时都会冲上来啃咬他们。
青黛没有出手,是因为她想要抓活的,以她现在炼虚初期的修为,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
“若是虞昭和冷泉依能跟我回南疆,我便可以饶你们一命,如何?”她喊话道。
树干后的几人忙的不可开交,把她的话当屁话,怎么可能放过,八成前脚两人走过去,后脚他们就被砍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大家都不傻,敌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与其委屈投降,不如放手一搏,还能夺取一线生机。
冷泉依踢开脚边的蜈蚣,随后扔了一张爆炸符过去,轰隆一声巨响。
浓重的血腥味陡然响起,吓的蜈蚣连忙后退躲避,可等烟雾散去,更多的蜈蚣便又围了上来,密密麻麻的一片让人毛骨悚然。
蛊虫对上这些发了狂的蜈蚣,效果也不怎么好。
还不等青黛出手,他们就要被耗死了。
虞昭感受着丹田内的翻涌的灵力,化掉的金丹逐渐凝聚成一片空白之地,她猛然呕出一口血来,沈玉琢和宋雨澜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突破之际应该是选一个灵力充裕又安静的地方打坐,现在……他们一边输出灵力抵挡进攻,元婴迟迟凝聚不出来,更坏的情况便是他们根基损坏,元婴碎裂。
可现在也顾不着这么多了。
每个人的心都忐忑到了极点。
胸口猛然一跳,虞昭愣然看向自己的丹田,只见一丝丝魔气从心口蔓延出来,逐渐朝丹田聚拢,直接将化作水的金丹凝聚成了元婴,莹白透亮,仿佛带着水晶般的色彩。
少女周身都带着属于元婴期的气息,灵力像是湖泊一般翻涌。
还在努力的宋雨澜愣了一秒,“你……元婴了?”
这么快的的嘛。
因为他们现还在塔内,是单独的空间,暂时没有渡劫雷,但是出去就不一样了,渡劫雷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虞昭感受着轻松的身体,也有些懵,似乎有什么外力帮她了,刚才那熟悉的魔气……
小怪物偷偷在她身上放什么了?
魔界魔神墟。
衣摆拖在黑曜石堆砌的阶梯上,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微颤,王座上的湛蓝色眼眸陡然睁开,本来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
“小丑鱼……元婴了吗?”
下压的睫羽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现在还不是时候。
离渊狭长的眼眸微眯,再等三年,若是她再不来找他,那他就亲自去请她。
“君上?”一旁的魔族恭敬看向他,准备听从吩咐,寻常这个时间君上都是会休息的,现在突然睁眼,应该是有事情要吩咐。
可他等了十几秒,空旷的宫殿也没有下文。
“万魔窟,有人去那个洞窟吗?”少年一如既往的问,他也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看着跟打入冷宫的妃子一般的君上,魔族凝眉,大声道:“有。”
离渊缓缓起身,眉梢带了一点笑意,却听他继续道。
魔族小心翼翼道:“有只野山魔猪跑进去,啃坏了桌椅。”
“怎么不拦着?”离渊咬牙。
“属下……”魔族头上的犄角微微泛红,君上只让他看着那洞窟,又没有说不让其他人进去,而且进去的是一头猪,又不是人。
他横着眼睛道:“属下被撞飞到隔壁洞窟了,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可不能怪他。
离渊看了一眼殿门口,冷冷道:“把他拖下去。”
他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近侍了,反正不顺眼就换,他不干有的是魔干。
少年唇线抿直,面色苍白无力,他重新坐上王座,咳了一声,强行压下咽喉里的腥甜道:“还有……把边关的水镜调给我。”
来看看那帮人是不是又派人来了。
很快便有魔族从殿外走进来,黑翼单膝跪地禀报,“参见君上,水牢里的那些人族修士怎么处理?”
“老样子。”离渊眼皮都没抬一下,单手支着下巴,长腿交叠在一起,闲适散漫。
之前远远看过一眼,惨不忍睹,想到那血肉模糊的骨架,黑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知君上上哪寻的刑罚。
先将人放在水牢中浸泡,让那些长尾蛆虫啃咬皮肉,在将人捆绑着四肢困在木板上,依次剜下四肢和眼珠,甚至还将其下颌卸掉。
还得天天喂药,不让人死,一天十几遍,来回折腾着,还派了专人看护,他们连咬舌自尽的资格都没有。
另外一批就好些了,只是关在了地牢里,正常关押,每日还会送上好饭好菜。
不过他们自诩正道人士,死也不吃,他们的储物袋和法器都被收了,不少修士被饿的东倒西歪,都成皮包骨了,就是不吃。
只有少数的几个修士吃的挺香的,经常会将另外几个嘴硬修士的饭菜吃的精光,甚至还会去找魔族多要点饭菜。
黑翼离开了宫殿,起身赶往地牢,越过惨叫被捆绑起来的修士,一旁的几个魔族微微颔首。
地牢里的灯线昏暗,一间牢房里的修士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他们对立而坐,一帮瘫倒在地上,气息奄奄,不注意看都要咽气了呢,另外一批面色红润,看见黑翼很是激动,还有人主动给他打招呼。
“呀,哥们儿又来了?”带着胡须的青年伸出手招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有奶就是娘。
虽然他们被抓了,但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比在边关巡逻好玩多了,他倒是很舒坦。
黑翼皱眉,“人族,别和我套近乎。”
“最讨厌你们人族这嬉皮笑脸的模样了。”
叶远山摆摆手,“我这模样总比他们那帮棺材脸好吧,你们优待俘虏,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十八岁小儿,我还不想死。”他扒着铁栅栏,挤出半张脸来。
他的儿子叶青山还等着他回家呢,他还不能死,但也不能老关着啊,容易憋出问题。
黑翼被那张变形的脸吓了一跳,往旁边站了站,颇为嫌弃敲了敲铁栅栏,“知道自己是俘虏,那就得有个俘虏的样子。”
闻言叶远山看了一眼一旁的锁链,熟练的将其拉了过来,拴在了自己脖子上,“这样可以了吧?”
黑翼:“……”
“这是套在脚上的。”
叶远山无所谓的笑笑,“都一样呢,我都不嫌弃脚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