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她死了
作者:非非   外室只想原地躺平,你们惹她干嘛最新章节     
    月黑风高,正适合杀人放火。

    屋外,巧月正提着一桶火油,绕着赵佑宁所住的屋子小心地泼洒着。

    那火油在寒风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而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与阴狠。

    泼洒一圈后,她缓缓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那微弱的火苗瞬间跳跃起来。

    这一瞬,她心中所有的仇恨终于化作复仇的火焰。

    在大风的吹拂下,火苗迅速蔓延,不一会儿,整间屋子便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尽管此时的风很大,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可巧月整个人都是热血沸腾,一点都没觉得冷。

    自从上次被将军罚去刷恭桶后,她的生活便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下人们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

    当赵姨娘等人被送到庵堂来的时候,她又被上头指派来伺候她们。

    庵堂的日子很清苦,粗茶淡饭,清汤寡水,屋舍简陋破败,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这还仅仅只是苦难的开端罢了。

    赵姨娘因失去了将军的宠爱,心中积满了怨恨。

    也不知从何处得知她曾在别院下情药,以此勾引过将军的过往。

    自那之后,赵姨娘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憎恶与嫌弃。

    只要赵姨娘心情稍有不佳,哪怕只是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不顺心,便会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做着最繁重、最脏累的活计,稍有差池还会引来一顿责骂与毒打。

    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

    在各种刁难、百般磋磨中,她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日子过得猪狗不如,毫无尊严与希望可言。

    好在,这暗无天日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

    今早,静和公主亲临庵堂,告知她一个好消息,说国公府里的姨娘会被尽数遣散。

    静和公主还提及自己和国公爷成亲之后……

    总之,大意就是说,女人嘛,每月总有那么几日身上不方便,自己的丈夫需要别的女人服侍。

    静和公主向她承诺,只要她在今晚将赵姨娘烧死在这庵堂中,日后便会抬她做国公府的姨娘。

    既能做主子,还能杀了赵姨娘,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事,她怎么可能不答应。

    静和公主离去之时,还特意交给她一包药粉。

    并郑重其事地吩咐她,将此药粉悄悄撒在众人平日里用来打水的水井里。

    据说,服用了这样的水后,人会睡得格外香甜,就算屋外有动静,也不能即刻清醒过来。

    如此一来,今晚庵堂里的众人都会睡得格外安稳。

    而等到众人惊醒,终于发现着火之时,赵姨娘多半已经被大火烧死,就是救也救不回来了。

    巧月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肆虐狂舞的大火,觉得十分解气。

    赵姨娘就要死了,而她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临。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察觉,在这暗夜的掩护下,有几个黑影正像鬼魅一般在墙院之间飞速穿梭,有条不紊地重复着她刚才所做的每一个动作。

    一桶桶火油被肆意泼洒,一枚枚火星相继被点燃,刹那间,庵堂各处皆被火焰笼罩。

    就在巧月心满意足地转身,欲离开这即将成为废墟的是非之地时,骤然发现,那火势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疯狂蔓延开来。

    张牙舞爪间,将她围困在里面。

    正月二十九,黄道吉日,诸事宜,适合嫁娶,破土,祈福……

    静和公主大婚,普天同庆,鲜艳夺目的红绸挂满了大街小巷,整个京都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严殊凝视着盖有红盖头的新娘,奇怪自己心中为何没有那种期盼已久的欣喜,反而有一种隐隐的、挥之不去的烦闷。

    他缓缓拿起那根寓意着“称心如意”的喜秤,可不知怎的,手却似有千斤重,始终没能挑起那轻若无物的红盖头。

    严殊随手将喜秤搁在婚床上,随后起身,来到外面。

    他唤来凌风,皱着眉头吩咐道:“你现在就亲自带几个人前往庵堂,先把罗姨娘给我接回来,然后安置在别院。”

    凌风听闻此言,脸色一变,眼神闪闪躲躲,几次欲言又止。

    那副模样显然是知晓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严殊见状,眉头皱得更深了,略带不悦地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按照我的吩咐去办,莫要在此处耽搁时间。”

    凌风眼眶瞬间泛红,咬了咬牙,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他声音哽咽,艰难地回道:“禀告驸马爷,罗姨娘……她……她死了。”

    严殊以为他在开玩笑,狠狠瞪了他一眼:“凌风,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般不知轻重的玩笑话,这种事岂能随意拿来打趣!”

    凌风垂下眸子,声音因悲伤而微微发颤:“千真万确,属下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罗姨娘她……她昨夜就已经离世了。”

    严殊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他二话不说,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凌风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到了自己眼前,逼视着他:

    “这怎么可能!罗姨娘是我的女人,就算她真有个万一,也该是我第一时间知道。”

    “人昨晚就不在了,可我为何至今都没听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

    严殊此刻不觉得凌风在开玩笑,却也没觉得罗诗杳真的会死。

    凌风擦了一下眼角,沉痛道:“昨晚清韵庵不知怎的突然走水,庵中的女尼以及所有住在庵里的女客,无一幸免,全部罹难,而罗姨娘……她也没能逃过这场灾祸。”

    “此事早就传遍了京都,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呢。”

    他吸了吸鼻子,接着又道:“今天是您和公主成亲的大喜日子,您贵为驸马爷,又是新郎官。”

    “在这样的大好日子,谁敢把死人这般晦气的事儿告知您。大家都唯恐触了您的霉头,所以才一直瞒着没有说。”

    说话间,凌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几块碎玉。

    他双手捧给严殊:“这是前去办案的官差从死者手心中取下来的物件,属下一看便认了出来,这是您带罗姨娘入京那天,送给她的那块玉佩。”

    严殊猝不及防,怔在新房外。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惊觉,自己之所以答应迎娶静和公主,原来并非是出于对她的喜欢。

    他耿耿于怀的是年少时的无能为力,是想要弥补曾经无能为力的执念。

    而非——真心喜欢。

    严殊盯着手中残缺不全、已经烧焦的玉佩,锐利的眼眸一片荒芜,空空荡荡。

    在他四周,欢声笑语,鼓乐回荡,红绸彩灯,祥瑞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