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坏了上头
作者:一不涐   四字小说最新章节     
    坏了上头

    “孽物”在运动方面精通老练。

    但即使这样,依然会很痛、会完蛋的吧……

    它不择手段的样子真不像能保我周全……

    定点跳成功,但劲并没卸完。

    前冲,再跳,再落地后再滚翻。

    草丛是最后的归宿。

    好久没被放出来了!舒舒服服——

    “孽物”识相地把身体还给我。

    我躺在地上,数着星星。

    藏蓝色的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掠过的客机闪着星。

    你还有任务,起来!

    我仿佛看见一个跳脚的小孩在闹脾气。

    摸着自己嘴上的黄符,我在心里平平淡问它。

    你知道参与者在哪里?

    等来的不是回答,是由四肢压来的畸变感。

    等等,又来?

    低伏的身形,宽广视野里退后的色彩。

    我在草丛中快速奔走——四肢着地地奔走。

    不是人形?恰似人形。

    喧嚣的声晕散,成点滴、铺开、荡起、趋高趋猛——

    ——路灯的电流声,飞蛾扑腾,忽忽然消失不见。

    ——成群的枝叶拍打,商场里的音乐,被掐断。

    入耳只剩沥青马路上的种种。

    车声、人说话到引擎里的汽油翻滚、到每个人肚子里肠胃蠕动、心脏跳动的声音。

    不能再跑了。

    我缩回自己即将冲出灌木的——双爪。

    “孽物”究竟把我变成了什么?

    人身除了脑子,哪都不好用——不仅如此、你的脑子也不够用。

    想想吧每一次——每次你是怎样丧家犬样地被赶出家门,任由妈被揍?事后你偷鸡摸狗地回去,还想着能不能去医院玩一晚上。

    你妈活该给人抽,你活该给人当棋子。弱鸡,走过这一程,我也不会跟你下去!

    我清理着换回人身后指缝里的泥巴。

    听到“孽物”嘲讽起小时候的我,特别是谈及我的家人——

    “啪”

    一巴掌清脆地甩在自己脸上。

    哈哈,现在我全身罩地不剩一分皮肤,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你、再说一遍试试呢?!

    说我没学历我认,说我仗着“角色”混吃等死我认,说我家人活该弱势——

    ——我该从躺尸的板子上起立了。

    “好啊、我菜,那吞下你我就强了啊。”

    我不犹豫直接开口说话。

    从在楼上企图跳窗时我就有了个小发现,现在趁机试验一下。

    话无法发出,取而代之的是烙铁烫嘴的痛。

    这次说的话长了,不仅是嘴唇、它往深处去去往口腔中去。

    简直像在嘴里含上了一口开水。

    但我必须要确认、豁出去也要确认的这一点。

    ——“钳口”符究竟会不会干涉“孽物”对我身体的控制权。

    疼痛侵袭自己的同时,我得到了答案。

    就这么一瞬间,“孽物”似乎从我身上消失了。

    一种后仰倒地而亡的消失。

    我回过头就好像能看到“孽物”的尸体。

    让我瞧瞧——你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回头,背后只有草木和呆傻的被套披风。

    烫嘴褪去,那东西又像麦芽糖般贴上来,恰恰好又契合进来。

    以为发疯是你的特权?

    “孽物”被治地一时无法说话,我精确地摸到了它的感觉。

    愤怒、委屈。

    吃人“意念”的东西也会有吃瘪的情绪?

    既然觉得我菜,那你尽管去找个厉害的宿主。你用你的方法我用我的方法,看谁第一个让参与者们统统闭嘴!

    跟蠢货小孩就该这么说话。

    而我现阶段也暂时不需要它了。

    ——因为我已经确认了一个目标。

    “滚蛋,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我大声道。

    “钳口”下什么声也没发出。

    疼痛如开水般,是吐也不得咽也不得,它不容分说地直接沿着食道被我吞下。

    “钳口”痛得我没奈何,但这一切值了——我只恨“孽物”恨它戳我痛处。

    本来闭不闭嘴并非多严重一问题,大不了承认自己撒谎,让蛇给虎打上个大问号。

    再不得了和蛇打一架!

    ——怎么办都说得通。

    但在“孽物”口出狂言后——现在赢过它捏上所有人的嘴、看着害我入局的卡米尔展馆烂成泥、把蛇剥开红烧作菜已经成了我义不容辞的首要任务。

    “孽物”又被按倒、嵌进泥地。

    越深越深更加深。

    就像越下咽越疼越苦的开水。

    我这么惜命一人,“孽物”你却让我这样搞?

    我抓紧时机按在背后的草地上。

    那里看不到东西,但一定会有东西。

    五指镶进泥巴草地向外泼土。

    有东西的吧一定有有东西!

    “滚出来,滚到别人身上去啊!”

    “钳口”惊起,刺我清醒。

    一口咽下带来的是利刀,是吞下后剖开胃的尖刺。

    ……这么做和“孽物”又有什么区别?

    我拔出手,留下五颗漆黑的土洞深埋地底。

    再没有贴合没有回归,没有响应。

    “孽物”真消失了,它真去附身别人了。

    它真去了,我摸摸被汗水浸湿的黄纸,它依然没法揭下。

    实话说,没它作怪,我反而更能发挥实力的极限。

    那些外力,什么“角色”“字牙”我统统不需要。

    迟早有天我会和插虎头的“书页”里,站在为首位置的“笔者”一样——我要凭借自己的实力让别人心服口服。

    什么时候这么狂了?

    没问题——

    我思故我是!

    这可是书里,我最熟悉最能掌控的地方。

    重新扫视面前排长队的车辆。

    一个人影在此间突入视野。

    刚刚“孽物”就是想带我到这里去寻找参与者的,不错,确实有参与者,这点上它没有骗我。

    我一撑地坐起,拍拍自己披风上的湿土。

    碎玻璃给它划了好几道口。十字路头的劲风刮来,它猎猎着。

    我毫不忌讳地拨开人群穿梭其间。

    他们可没法动我,唯有我能动他们。

    我径直走向一辆普普通通的小甲壳虫车。

    ——驾驶员远看去和众人无异。

    不过她浓妆下惊慌的眼出卖了她。

    小小身子开小甲壳虫,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够得到油门刹车离合的。

    比我大三五岁,上初中的小太妹都会开车啦。

    不过明显,她没有驾照又舍不得弃车逃跑。

    在场的女性只剩户外探险二人没见过了,这副长相和神色——小捣乱。

    我抬头确认监控,里面的五组百分比都没变。

    仔细听,窸窸窣窣的蛇信子数量不少。

    不出所料,小捣乱的惩罚马上就到。我必须得先蛇一步冲上轿车。

    学着写“角色”的笔法来操控自己的手脚,做不到——不急迟早能做到。

    我抱紧自己的披风,借着自己身形瘦,在一辆辆车缝里穿着。

    ——本想踩着车顶一路登场的。

    一拉、二拉、三拉。

    小捣乱的车门居然拉不开。

    我人在车外,第一次清楚地看清蛇的降临。

    马路如波浪,一浪浪起。车辆在沥青马路上微不可察地上下着。

    蛇如潮水,以小捣乱为目标涌来。

    它们拟色极佳,可以说是辨不清真假。

    我上次就是这么被骗到别的场景的,定然也不能让小捣乱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