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联邦母舰,是临时的军部中心,犹如一座城市般设施齐全,再加上自旋带来的重力作用,在内部走动,就仿佛在游览一座没有天空的城市。
他们来到军舰内的商业街,街道两侧,时不时有人举手向星夜敬礼。看得出来,星夜在联邦的声望很高。
“你真的是元帅啊。”黄晚扭头看着星夜,“为什么你不去指挥军队,却过来陪我一个人散步逛街聊天?你的手下不会介意吗?”
星夜冰蓝色的双眸中流转着温柔的光,“因为我想和你单独相处。他们也都知道我的心意。”
“好好,星夜。”黄晚很满意,当即就拍着胸口保证,“身为元帅,愿意与敌方阵营过来的向导单独相处,还给下属以身作则,展示你的诚意。你对我这么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他很信赖星夜。
现在看到星夜也如此信任自己,黄晚感到了由衷的开心。
战友之间,就是要这样彼此信任。
之前他还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元帅把他当作伴侣。
怎么可能呢!
瞧瞧星夜这毫无私心的模样,明显就是伯乐爱才,一眼相中了他这个人才,才会加大力度投资,最终把他争取到了联邦。
“嗯……”星夜心头发苦,他从小就参军,一辈子在军旅中度过,后来更是升职迅速,早早就做了元帅,平时行事风格铁血冷硬,不讲私情,那是一点感情都不会谈。
而且身为天生的黑暗哨兵,他根本就不需要向导搭档,也不需要伴侣,从来也没有琢磨过怎么追人。
现在黄晚看起来对他一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想热情一些又怕吓到黄晚,还得时时克制自己的冲动,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只能试着问:“我们可以牵手吗?”
“好啊。”黄晚毫无芥蒂,一把就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副跟他不是外人的样子。
星夜靠在他身边,心中一片暖意。
一条街逛完,黄晚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他与星夜之间已经没有那种初见时候的尴尬氛围,越来越和睦,像多年的老友了。
于是,他抓着星夜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阿多尼斯,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该实现了。”
星夜心头一跳,无限期冀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柔声问道:“是做你的哨兵搭档吗?”
黄晚愣了下,说道:“我们没说过这个啊,我是说,快把你的独角兽召出来,之前一直都没有好好摸摸它,快让我摸摸!”
星夜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心中遗憾,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只是说道:“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不方便,我们去训练区那边吧,那里宽敞。”
果然很宽敞。
偌大的训练大厅里有不少军人在使用训练器械,由于黄晚要求别打扰其他人,星夜并未清场。
只不过,大多数军人都猜到了这是他们敬爱的元帅在约会,悄然离远了些,不愿打扰二人。
星夜与黄晚来到室内广场中,黄晚就迫不及待地连声叫着“独角兽,快让我玩独角兽!”
他的声音脆生生的,传的很远,不少军人都看了过来。
唔,星夜大人那么严肃冷硬的人,应该不会随便把独角兽给人看吧,更别提被“玩”了。
蓝白色的幻想之兽一跃而出。
黄晚一把抓住突然出现的独角兽,给它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他真的特别喜欢这只神奇的幻想生物。
它的白毛上泛着蓝色的光泽,看起来是蓝白的渐变色,脑后与颈项处都有长毛,可以让他把整个手掌都埋进去,陷没在一片绒绒的触感里。
独角兽四脚站立的高度刚好与黄晚差不多高,黄晚搂着独角兽的脖子,用五指顺着它的长毛,对星夜说道:“阿多尼斯,我发现,你的长毛下方还有短短的绒毛诶!手感超级好!是保暖用的毛毛吗?”
周围观望的军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星夜大人竟然!
竟然这么好说话的吗,让这位向导想玩就玩,想摸就摸。
而且,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星夜大人的精神体从来都只会在亲自下战场的时候现身,被誉为战场中的苍蓝星,只要那蓝白色的身影一出现,胜利的曙光就会随之降临。
之前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抱着这只精神体抚摸,更不可能把手伸进长毛里,发现如此秘密的事情!
星夜大概是被精神体与本体之间的共感影响了,耳根悄然发红,面上却竭力作出镇定的样子,说道:“大概是吧。精神体虽然感觉不到寒热,但从它的演变历史来看,是人类的一种返祖现象,虽然现在世界上并没有独角兽,但在远古时代,可能真的有独角兽生活过。”
“真是神奇啊。”黄晚搂着独角兽的脖子,而这只幻想生物也亲昵地靠着他,毛绒绒的脸颊在他的身上蹭动,还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手指,冰蓝色的大眼睛眨了眨,看起来真的很聪明。
旁边在训练的军人们看到精神体的白牙,不由瑟瑟发抖。
那只精神体可是曾经咬穿过帝国星舰的超级合金外壳的。
现在却收了爪子和牙齿,仿佛一只被人饲养的驯鹿般靠在纤细的人类身边蹭毛。
独角兽略长的耳朵被他用手指撮起来揉搓,忍不住发出“呜”的叫声,声音非常清越,像空谷回响一般。
作怪的手指又摸到了独角兽的额头上。
独角兽看着他,没有任何躲闪,任凭黄晚摸着那个光秃秃的地方。
“阿多尼斯,这里好像生病了斑秃一样。”黄晚在独角兽本来应该有角的地方没有摸到绒毛,只能摸到一处仿佛结痂一样的粗糙触感,“是你原本长角的地方吗?”
星夜也走上前去,看着自己的精神体,“嗯,许愿之后,这一处蕴含超现实魔力的地方就随之消失了。我也昏迷了几天,不过影响也仅止于此了。”
黄晚的手在那处疤痕停顿了一下,“许愿的后遗症?昏迷?”
“是,许愿都是有代价的,我如果许一个太大的愿望,可能代价用我的生命填进去也不够用。”星夜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着黄晚的手掌,“还好,我一生之中仅此一次的愿望是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