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山的老家是在大西北。

    那里可是个荒凉之地，夏天早上都要穿厚实衣服，常年降雨量不超过三厘米，种下去的粮食亩产量，还不到内陆省份的三分之一！

    住的是窑洞，喝的水像是加了盐，齁嗓子，喝多了那种水，牙齿还会变黄变黑。

    关键春秋冬三个季节，隔三差五就刮大风，黄沙漫天，出门抱个柴火都能吃一嘴的沙子。

    结婚之前，王秀红曾跟随蒋海山去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她死的心都有了！

    那真是个令她绝望的‘人间地狱’！

    这辈子，就是死，她都不要再去那边生活！

    一念及此，王秀红慢慢转变了思想，从蒋海山身上爬起来，擦掉眼泪鼻涕。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牵强笑着对蒋嫣然说：“然然，你爸说的对，咱们泉城第一机械厂，的确不能失去凤城的大客户。”

    “咱们一家人要是跟着你爸回了大西北住窑洞，每天早上一出门啥都不干先吃一嘴沙子，关键地里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够吃，得往里面掺粗粮，烙出来的饼子，吃着都喇嗓子……”

    “是，你现在考上了大学，将来也会留在省城，进入一家不错的单位。”

    “可你想过没有，我跟你爸都这么大年纪了，去环境那么恶劣的地方生活，能撑几年？”

    “所以，为了我和你爸，为了咱们这个家……你能不能……再牺牲一下？”

    王秀红的演技非常在线。

    说话时明明在笑，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看得蒋嫣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

    可她又不想答应下来。

    毕竟，被李墨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再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实在是太丢脸太掉份子。

    看蒋嫣然不想答应。

    王秀红继续加码打感情牌：“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的让我和你爸心疼。”

    “每次家里有了好吃的，你总是紧着哥哥姐姐们先吃……妈知道你也馋、也很想吃，可妈没本事，只能买那么多……孩子，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妈不该对你提出这种要求，家里总归是欠你的，你就当爸妈从来没有开口说过。”

    “你放心，等你爸干不了这个机械厂厂长了，我们老两口啊，马上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去，剩你一个人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爸妈担心，好不好？”

    母亲这番感人肺腑、‘发自真心’的话，让蒋嫣然哭成了泪人。

    “妈，您不要说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答应，我会找机会再跟李墨谈谈，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能让您和我爸留下来，我都做！”

    她是蒋家的女儿，为了这个家，她愿意做任何事！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李墨一直都在科研车间抓紧时间忙碌。

    为了节省宝贵时间，他专门让陈锋安排人，在车间里弄了个独立卫生间。

    除了可以上厕所，还有热水洗漱用。

    每画好一个零部件图纸，林城就立即带去机加工车间，让师傅们抓紧时间加工出来。

    两周后，自动装弹系统，所有零部件全部加工完毕！

    在李墨的指示下，林城等人将所有零部件安装进了59式坦克的肚子里，经过一番调试，使用要求完全达标！

    接下来，就是攻克电控炮塔这一难题了。

    电控炮塔的研发，倒是比自动装弹系统要简单一些。

    零部件也少了很多。

    但每一个零部件，精密要求比自动装弹系统零部件更高。

    这就迫使李墨不得不亲自出马，分身去机加工车间加工制作。

    无形中拖慢了整个项目的进度。

    将近一个月，才终于把所有零部件加工出来！

    而在此期间，蒋嫣然也的确找不到好的机会再跟李墨说什么，无奈之下，已经去了省城大学报到，成为省城师范大学的大一新生。

    这年头大学还没有军训，而且不光不需要学费，学校每个月还会对学生发放补助津贴。

    同时，蒋嫣然也开始跟蒋家背后那位大领导的儿子接触。

    对方长得不算丑，也谈不上帅，中等个，其貌不扬。

    蒋嫣然下意识的拿他跟李墨比，就发现对方差了李墨不是一星半点，态度就冷淡了不少。

    对方却剃头挑子一头热，化身舔狗，对蒋嫣然那叫一个关怀备至，甚至每天都去学校给蒋嫣然送饭！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月。

    李墨他们终于踩着最后期限，卡着点攻克了最后一项技术难关！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林班长，咱们今儿晚上加个班，把没有安装完毕的零部件全部安装到位，再通过测试……咱们这次科研任务，就可以宣告圆满完成了！”

    在这差一天就满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九个人那真的是在拼命！

    每一天都忙得两脚不沾地，有时候太投入，一天只吃一顿饭！

    好在，所有努力没有白费，今天，终于有了结果！

    通过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林城等人对李墨有了整体的认识，对李工的印象，呈几何式暴涨！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李墨说的话，比团长陈锋说的都好使！

    “等完成这次的科研任务，我请大家伙儿，去外边饭店里搓一顿狠的！”

    为了提高林城等人的工作积极性，李墨觉得偶尔请大家吃顿饭也没啥。

    小伙子们的热情瞬间调动了起来，犹如打了鸡血，酷酷的就是干。

    从傍晚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多。

    面前这台59式主战坦克，已经不再是原先那台风烛残年的59式主战坦克所能比的了。

    综合战斗力提升了多少，这需要进一步的试车验证。

    大晚上的，也就只能开去训练场跑几圈，验证一下部分新功能的可靠性。

    至于火力试验，只能等明天再说。

    大半夜的，你开着坦克冷不丁来一炮，估计要被全厂人骂死！

    后半夜两点多，李墨他们将坦克开回试验车间，直接在车间里睡下。

    第二天。

    李墨感觉也就刚躺下没一会儿，就被总军区派来的卫兵喊醒。

    “李工，钱司令员、陈团长以及总军区军工厂科研部门的所有科研工作者都来了，您赶紧起来吧。”

    李墨作为整个江东省科研实力绝对最强的科研工作者，无论在哪里都备受尊重，卫兵喊话已经非常客气。

    “这么早就来了？”

    李墨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还黑着呢！

    也就五点来钟吧？

    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