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别的一点办法了吗？”曳荟问月谱。

    月谱摇了摇头，“没有了，这个封印，自古以来没有几人用过。”

    曳荟哭出了声，“啊——”

    风棂没动静了。

    曳荟拍打她的脸，“棂棂，风棂！你醒来，不要睡！”

    过了好几秒，风棂开口了，“没睡……”

    月谱内心愧疚万分，根本看不下去，“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帮你封印。”

    “师叔，不怪你，我不悔。”风棂的音量细若蚊蚋。

    曳荟：“不然，你变回水仙，我带你回天隐潭，你会好一些吗？”

    月谱出声阻止：“不能变！水仙无心，会出事的。”

    曳荟皱着五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是被我知道那个破你封印的人，我非杀了他不可！”

    说曹操曹操到。

    门铃响了。

    月谱一个闪身消失了。

    “谁啊！”曳荟放出洪亮的嗓门。

    “我，蔚铎。”门外传来声音。

    蔚铎……铎。

    曳荟脑海中对应起了一人。

    她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挥手远程打开门。

    蔚铎兴致冲冲，捏着一部手机冲进来，“风棂，你手机落上面……了。”

    他走出玄关，借着微亮的天光，看清了室内的一切。

    风棂靠在一个他没见过的女生怀里。

    她看起来非常痛苦。

    “又，反噬了吗？”他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

    “呸！”曳荟喷出一口怒气，“都怪你！她的封印一直好好的，你干嘛来破坏她的封印！”

    蔚铎步子缓缓停下，“封印，感情的封印吗。”

    曳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然呢？是不是你刺激了她，你为什么又要来害她一遍！”

    “又？”蔚铎捕捉到关键词，但他此刻没心思想太多。

    他问道：“破解封印，会这么痛苦吗？”

    “你眼睛都看见了，还问还问！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你！”曳荟随手拿起茶壶上的纸巾，用力砸了过去。

    纸巾砸到蔚铎的肚子，他没躲，“我……是因为我吗？”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曳荟快气死了。

    风棂的手掉在曳荟腿上，意识涣散，话音很轻，“让他走。”

    她现在看见他，难受的想一刀了结自己。

    曳荟怒吼：“你走，别留在这里！”

    “我不走，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吗？”蔚铎抬腿，朝风棂走了一步。

    风棂把头侧开，埋在曳荟怀里。

    蔚铎心顿时凉了，双腿虚软无力。

    曳荟：“你走开就是帮她最大的忙了，你留在这里，她只会越来越难受！”

    蔚铎耳边泛起蜂鸣声，“好，我知道了。”

    他不清楚是怎么走出那扇门的，他的身体不听他使唤了。

    他走上电梯，在电梯里好久没有按下楼层。

    电梯被其他人送到一楼，又上升到九楼，他才摁下自己的楼层。

    电梯门开了。

    走道内站着两位老人，蔚铎险些撞上他们。

    月谱看向华寿，“你等的人来了，我走了。”

    华寿摆摆手，送走了月谱。

    蔚铎脚步没站稳，便开始问话了，声线十分寒冷，“你没告诉我她会这么痛苦啊！”

    华寿：“告诉你了，你不就放弃了嘛。”

    “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

    “那我以后离她远点就是了……”蔚铎弯下后背，一步步走向门口。

    嘴里轻声呢喃：“我不要让她喜欢我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华寿急了，“不是，你不能半途而废——”

    “别说了。”蔚铎打断他，反手甩上门，将华寿隔绝在外。

    此时楼下。

    风棂实在不想继续回忆与蔚铎的点点滴滴。

    她跟曳荟说：“讲些你的事，让我转移注意力。”

    “好。”曳荟揉了揉眼睛，擦掉眼泪。

    “我昨天见到皇甫祥峰了，这狗东西居然想用钱收买我……”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风棂听。

    说完了，她发现风棂一点儿没缓解。

    她威胁道：“你不能睡啊，如果你睡着了，我把你阳台上的水仙全拔了烧了。”

    风棂掀开眼皮，在缝隙中捕捉到了一排水仙。

    她说过要送蔚铎一朵的。

    可偏偏他只想要她这一朵。

    曳荟又看见茶几上摆着的盒子，盒子是敞开的，里面有一条紫水晶。

    “这个项链好好看，你要是睡了，我就把项链偷走卖了，肯定值不少钱。”

    风棂：“……”

    紫水晶是蔚铎送的。

    他说：感谢你降临我的世界。

    “你怎么没反应啊。”曳荟急得直抖腿，视线一垂，发现地上的一个扁了的星星。

    她拿起来，“这是什么？好像从你口袋掉出来的。”

    风棂睁开眼，揪衣服的力道变大了。

    这是蔚铎送她的第三颗纸星星。

    里面写着：不喜欢也没事，我会一直喜欢你。

    喜欢她……

    她也……

    猛然间，心中那把剑将屏障刺了一个洞。

    喉咙满上浓郁的血腥味，咽不下挡不住。

    她推开曳荟，往另一个方向倒去，手肘撑到地面，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她低头看着地面的血迹。

    心中流淌过万千思绪，牵动她的情绪，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冲进她的五脏六腑，铺满全身。

    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明，疼痛缓缓淡去了。

    她终于可以大口呼吸。

    她惊喜万分，由内而外勾起嘴角，回身一把抱住了曳荟，“我有感觉了。”

    “真的吗？封印没了吗？”

    “没有了，破了。”风棂松开曳荟。

    “太好了！”曳荟重新抱紧她，抱着她左摇右晃。

    风棂被她的兴奋感染，也带上了明媚的笑容，阳台上的水仙随之摆动。

    曳荟留的时间不久，风棂平安后，她就离开忙自己的事了。

    日落时分。

    风棂准备去找蔚铎，她来到他家门口，摁响门铃。

    久久无人开门。

    “不在吗？”可她明明听见里面有动静。

    门的另一边，某间房内。

    哑铃、跑步机、室内健身车各种日常锻炼设备整齐摆放在这间房内。

    在中间空地，有一个落在地上的立式沙袋。

    蔚铎双膝微屈，弓着身体，一拳又一拳砸在沙袋上。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居家卫衣。

    他满头大汗，不断有汗水顺着两鬓滴下来。

    第一遍门铃他没听见。

    第二遍门铃他停下了打拳，摘掉拳套。

    门铃响了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