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文景昊敲了敲销售部主任办公室的门。

    销售主任齐松刚跟人通完电话，抬头看到他站在门口，打趣道：“哎哟！稀客啊，我们技术骨干居然有空来我这销售部。”

    文景昊嘿嘿一笑道：“老齐，你要是不嫌我烦，我不介意天天来。”

    他把手里的一盒子茶叶递了过去，“刚收到的新茶，给你尝尝。”

    “是龙井呢，还是你惦记老哥我啊。知道我就好这口。”齐松满脸欢喜接过茶叶，似乎又想到什么，斜眼看他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说吧，找我什么事。”

    文景昊眨眨眼一脸狡黠，“还是老齐了解我。”

    “是这样，我有两个朋友，他们想过来我们这买纺织设备，您给安排一下？”

    齐松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叹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

    文景昊见他没有一口拒绝，顿时觉得有戏，忙吹捧：“我知道最近厂里忙着外汇订单，国内厂子都排着队。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不敢开这个口，但以老哥你的能力，那肯定可以帮忙调和一下。”

    “行了，你小子少在这给我拍马屁戴高帽。”齐松笑道：“也是你小子运气好，刚巧有个老外厂子要搬迁，要求我们暂时不发货。正好可以让你朋友过来看看，晚了可就要被别的单位抢了去。”

    文景昊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他赶忙让在门口等着的两人进来，给齐松介绍，“这两位同志是我朋友，也是淮东市东阳县纺织的同志。”

    老吴两人忙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们好。”齐松热情地跟老吴两人打招呼，“两位同志远道而来，辛苦了。”

    老吴笑道：“齐主任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位同志说笑了，都是兄弟单位，应该的。”

    寒暄一番后，沈岩就让底下的销售员张小鱼带他们去车间看看。

    到了生产车间，老吴和任晨光两人被车间里各种机床设备都震撼住了。车间建得很大，里面摆放了三套完整的机床生产设备。从材料进入到生产加工到最后的打包，工人们都有序进行。

    任晨光是搞技术的，看到这些机器总想动手摸摸碰碰，碍于身份没好意思动。

    而老吴一边听张小鱼介绍一边疯狂做记录，打算回去跟任科长好好研究，看看选哪款设备既符合厂需求又能省钱些。

    很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张小鱼见午饭时间到了便道：“两位同志，午饭时间到了，不然我先带你们去饭堂吃饭，下午再带你们过来看？”

    老吴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来者是客嘛。”

    ……

    何小墨在招待所睡了一个上午，感觉身体好了点，便打算到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也是巧了，他刚点了完饭菜找个位置坐下，就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齐天昊。

    他顿时欣喜万分，忙朝他招手：“昊哥，这里。”

    齐天昊抬眼看到他，道：“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

    “嘿嘿，这说明我们哥俩有缘分啊。”何小墨殷勤问道：“想吃什么，我请你。”

    齐天昊也没拒绝，直接报了菜名。

    等吃完了饭，何小墨给他点了根烟，才开始问关于设备的事。

    齐天昊吸了口烟，道：“小何，你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们厂要的设备我疏通疏通关系的话能给你的最低价格就是4万8万。”

    “真的？”何小墨眸光都亮了，老吴他们打报告说的是要8万块，如果他能4万8拿下了，那就是给厂里省一大笔钱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他有些激动地握了握齐天昊的手，“真是太好了，昊哥，能跟你结交真是我赚了。”

    齐天昊眸光闪了闪，道：“先别高兴，你也知道这层层领导下来，这花费……”

    “昊哥，只要能这个价格拿下来，疏通关系的钱我来给。”何小墨很是上道地又补了一句，“昊哥，你放心，事成后，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爽快！”齐天昊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有事不在厂里，我安排人跟你去厂里，你确定好了，准备好东西就过来这找我。”

    “好。”何小墨欣然答应。

    等回到招待所，他就立马给他那采购科的科长舅舅打电话，告诉他这件大喜事。

    陈科长听他说完后，又惊又喜，但还是有些担心，问道：“你确定你找到的人可靠？”

    “舅舅，你放心吧，我跟昊哥都约好了明天就去厂里看设备，要是不对路，那我肯定不会傻傻上当。”

    “行，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

    何小墨道：“舅舅，这事我想先瞒着老吴他们，但要给昊哥准备的钱……肯定要经过他们同意这怎么办？”

    陈科长想了想，道：“你明天去厂里考察清楚，确定没问题再跟我说，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舅舅，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有他这话，何小墨心里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下午张小鱼又带着老吴两人在车间逛了一圈，见他们还是一脸的兴致昂扬有些无语。不过也能理解，小县城的厂子跟他们的万人大厂差距肯定大。

    老吴很识趣地从包里取出一瓶水递给他，“张同志，喝口水润润嗓子。”

    张小鱼也真觉得渴了，就没拒绝，道了谢后就连灌了几口，感觉嗓子舒服了才罢。不过原本心里升起的那丝不满消失了。

    任晨光见了暗暗给老吴比了个赞，心里越发觉得老吴做事越来越细心周到。

    等他们把车间又逛了个来回，张小鱼便道：“怎么样，现在我带你们去办公室签合同？”

    老吴讪讪笑了一下，问：“张同志，那个……我想问下，纺织设备款还能不能再优惠点。”

    张小鱼愣了一下，随即摇头，“7万8已经是我们齐主任帮你们申请的最大优惠了，其他厂子想要的话是没这个价的。最近我们厂里都赶国外的单子，国内很多厂子的单都排着队等，所以你们想要的话就得抓紧下单了，晚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