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姬雾月已经在此等待许久。

    书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姜灿。

    “请进。”

    她听见开门的声响，与此同时，她也能听清姜灿的心中所想。

    “因为晚来而道歉就免了吧，邀请你来只是闲谈，不必如此拘谨，况且此次迟来我也能够理解。”

    她并不会责怪姜灿迟来。

    她知道姜灿迟来的原因。

    是因为姜璇玑和睡梦所导致的迟来，所以她能理解。

    姜灿进入书房之中，来的多了，他对书房中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根据梦境之中的情景，这几日姬雾月处于赋闲状态。

    “长公主，最近一直有一个困扰我的问题。”

    姜灿询问着。

    他想知道这个出现的梦境究竟是什么，以及他猜想的天命论究竟是否正确。

    “问吧，凡是我所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姬雾月美眸凝视着姜灿。

    她能观察到姜灿的心中所思，但此刻，姜灿心中却如同一团迷雾，仿佛被遮盖了一样。

    窥天意，通人心，凡是会被她看到的人，都会被她感知到心中所想。

    不过在面对姜灿时些许时候会失效，会缺少部分内容，但大多时候都能听见。

    不过她一般都不会如此，姜灿在她面前几乎毫无掩饰，仅仅只是观察表情便基本能了解他的心中所想。

    “长公主，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命运这种东西，或者换一种说法，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命吗？”

    姬雾月有几分惊讶，但依旧点头，确认姜灿的说法。

    比起姜灿先前的离奇的境界提升和突然的筑基，知道天命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并不算神奇。

    “确实有天命，一切都有命数规定，尤其是历史的关键节点，影响众多生灵的命运的事件往往都是既定的，这便是天命。”

    “能告诉我你是从何处知道天命的存在吗？”

    姬雾月询问道。

    天机体能通晓天意，窥见天机，也自然知道天命的存在。而姜灿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说来也是神奇，我是从梦境之中得知天命的存在，这也恰好是另外一个我想要问的东西。”

    “梦境？”

    只见姬雾月喃喃自语，手中掐算着。

    “是刚来到乾都的这一晚和昨晚这两次吗？”

    一次是突然醒来，而另一次是迟迟不醒，这都有悖于姜灿先前的习惯。

    对姬雾月来说，过去所发生之事对她来说全都能轻易知晓。

    “放心，我并没有偷窥的欲望，关于你和剑灵的那些事情我也没兴趣，不会专门去看。”

    姬雾月笑道，一眼便看出他可能担心的事情。

    虽然说她确实有些好奇，但也不至于刻意的去窥视。

    她和姜灿目前算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君臣关系，比君臣更加亲密、随和一些，大致就是如此，这些私密内容她也没兴趣窥视。

    “确实是那两天晚上，那两天晚上我都做了奇怪的梦，梦境之中的世界很真实，且都是现实之中所发生的，甚至还有未来所发生的事情。”

    “将梦境中的内容说来听听。”

    姜灿将梦境之中的内容全部都告诉姬雾月，从最初的梦境，到最后整个乾都都会被冰封的场景。

    “当梦境之中的我搜寻地道筑基灵材时遇到的异常阻力，以及梦境之中你所说的那段话，加上之前你所说只有在你称帝后，我成为大乾国师才能结丹，我便想到天命这种东西的存在。”

    听姜灿讲述梦境之中的内容，姬雾月眉头紧皱。

    “这个梦境的内容，完美符合天命，或者这个梦境，就是天命的某种形式，展现于你的梦境之中。

    我是天机体，能够知晓天命，但也并不是知晓全貌，只知道未来一些关键节点和事件，知晓个人的命运轨迹，如此真实的关于天命的体验，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到。”

    姬雾月也不能解释这梦境的原因，只知道这大概是按照天命发展的世界。

    “那么九天后整个乾都都被冰封是怎么回事？”

    他继续询问道，在梦境的最后，他和现今国师都被冻结。

    “那是灾劫，是雪灾，天地中雪的概念融合诸多怨念而生，即便是巨型宗门的圣地也无法消灭，只能改变其运行途径。天命之中有所记载，九日后，她（它）将经过乾都。”

    “对了，长公主，你能看到一个人的命运轨迹是吗？”

    姬雾月只是微微点头，而并没有直接用言语回答。

    “那长公主能告诉我的天命究竟什么吗？”

    他期待的望着姬雾月，毕竟，即便是系统没有出现的时间线中，他依然能成为仙界第一人，第一剑修，问鼎仙路。

    他静候姬雾月的回答。

    只见姬雾月眼神凝重，一向孤高冷傲，几乎无任何表情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

    “你真的要知道吗？”

    姜灿点头。

    “姜灿，寿400。”

    听见第一句，姜灿便觉得不对劲。

    他未来不是修仙界第一人，已经活了七万年吗，怎么天命所说他的寿命只有400？

    “大乾最后的国师，结丹境修士，少聪慧，生而有灵宝伴生，18岁步入修行之路，被姜家驱逐后偶获传承，逃亡过程中遇见扶天圣地圣女邵千柔，助其修复道心，但因为资质原因被拒绝加入扶天圣地，不过获得扶天圣地大量资源补偿。

    后于镇南城之中遇见大乾长公主姬雾月，助姬雾月夺嫡期间人道筑基，姬雾月登基后，被封为大乾国师。成为国师后，修为突破至结丹境，不过因为修行资质问题，始终不得金丹道果，在位期间，大乾国民富足，长治久安，所提出国策大多深谋远虑，角度新奇。

    女帝驾崩后，姜灿依旧任大乾国师，维持大局，掌管大乾朝政，直至寿尽而亡。死后大乾王朝彻底终结，王朝四分五裂。”

    他越听越不对劲。

    在天命的安排里，他400岁就死了，且始终没有突破金丹？

    是系统出现问题了，还是天命出现问题了？

    还有，若是系统没有出现问题的话，系统正确时间线的自己应该正准备接受姬雾月的邀请，成为大乾的皇后。

    怎么在姬雾月描述的天命之中，她倒先自己一步离去。

    见姜灿疑惑的神情，姬雾月试图读出姜灿的所想。

    但什么都听不到。

    和先前一样，什么都不见。

    不符合他的预期吗？但也能理解，先前遇见过年龄尚且未到20的金丹修士，同时在这个年纪也到达筑基初期，资质和天命中的他也截然不同，所以不相信这个天命也是常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