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墨聂脑海中冒出来,便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让墨聂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满心期待的孩子,竟然是柯洛尔那个流浪兽的种。
夏涵居然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这让他的心中瞬间被愤怒、屈辱和痛苦填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夏涵这种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当事人现在更是却了无牵挂,直接死遁了!
他恨啊!
“……”兽医也是头次见到如此别开生面的场景。
堂堂狼王之子竟是接盘侠。
听说他残废的缘故还是替夏涵出头来着。
嘶——
兽医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墨聂不是傻,就是有受虐倾向吧,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墨奇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用命保护的狼侄子,此刻悉数化作了一条条面目狰狞的血蚺。
嘶嘶嘶——
就在墨聂沉浸在这痛苦又愤怒的情绪中时,那些提前降生的十几条血蚺们却开始了它们血腥而残酷的 “第一餐”。
只见它们扭动着细长的身躯,毫无感情地朝着自己的兄弟姐妹扑了过去。
瞬间,整个屋子内便响起了一片嘶嘶声和激烈的碰撞声。
那原本就不大的空间里,顿时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地上也很快被鲜血染红。
到处都是血蚺们争斗时掉落的鳞片和残肢,场面惨烈又混乱,仿佛是一场来自地狱的血腥盛宴。
兽医见状,悄咪咪地直接逃走了,乖乖滴,这一屋子不正常人,他还是赶紧找族长他们汇报情况为妙。
墨聂看着眼前这残忍至极的一幕,心中的愤怒更是被点燃到了极点,他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之色。
“夏涵!!!”
“哥……”虚弱熟悉的声音传来,将墨聂从悲愤的情绪之中拉扯开。
“墨奇?快,你给我治……”墨聂此时才注意到地板上刺目的血液,朝着无人的空地声嘶力竭,“该死的!”
眼见着兽医跑路了,墨聂只能愤愤地捶床。
墨奇扬起干裂苍白的唇角,“没事的,哥,我没事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墨奇。”
汹涌复杂的情绪几乎将墨聂淹没了,怎么眨眼间,所有的一切都与他的计划差之千里了。
“咳……哥,是落落姐,她就是少城主夫人。”墨奇也有些悲凉凄切地低下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她白落落怎么可能是……”
墨聂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柯尼斯,不由惊愕地张了张嘴,“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半兽人怎么可能是王城的少城主?”
对方又怎么可能遇得上白落落,并且两人相爱。
“哥,我今天看到了,落落姐拥有巫的能力,夏涵就是上门挑衅她才会被……”
后面的话,墨奇没有多说。
但是常年狩猎的墨聂也看到了夏涵身上的伤势,白落落的攻击干净利落,招招致命,果断迅猛,就算是他也无可挑剔。
“什么?!”
墨聂被这一消息砸的七荤八素,喃喃道,“这是白落落做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雌性而已啊!”墨聂简直要咬碎了后槽牙了都。
“是哥一直有偏见不是吗?落落姐,一直都很出色的,是哥,你眼瞎看不见而已。”
墨奇的话振聋发聩,墨聂的思绪被搅得一片混乱。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记起来,白落落的出彩。
那本来是事事要强的白落落啊!
本来她就一直是部落里雌性中的领头羊。
是他曾经也从未否认过的未婚妻啊。
只是因为他,后来渐渐淡出了风口。
因为他说过,他喜欢安静的雌性。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白落落成为了琥珀的妻子,琥珀还直接翻身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存在。
而那些本就该属于他的啊!
现如今,白落落更是成为少城主夫人。
而他呢!
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却惨遭夏涵的背刺。
他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与精力,换来的却是流浪兽的野种,他还一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了许多后代。
再看看如今他们兄弟俩的处境,因为夏涵,卷入了各种纷争之中,不仅没能达成原本的目的,还落得个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简直是沦落至了谷底。
墨聂越想越觉得痛心疾首,心中满是悔恨。
“哈哈哈,我真的好傻啊!”
墨聂不由地泪流满面,仰头自嘲时,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白落落的面容,那个有着独特气质和强大实力的雌性。
“原来我也有机会的啊,可是却白白浪费了……”
墨聂悔恨交加地看向夏涵缓缓冰冷的尸体,咬紧了牙关,“如果我当初坚定不移地选择的是她,我哪里会落到这个地步,夏涵,你真是死的不是时候啊!”
墨奇看着现如今才幡然悔悟的大哥,陷入了沉默。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恨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了。
咯吱——
血蚺们进食的声响打断了墨聂的思绪。
“忘了你们这些小杂种了。”
闻声,墨聂双眼通红,满是杀意,利爪朝着那些刚刚降生、还在互相厮杀的血蚺 “野种” 狠狠挥去,心中只想着要将这些耻辱的象征统统消灭掉。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什么?!”
原本已经没了气息、毫无生机的夏涵身上,突然泛起了一阵奇异的光芒,那光芒五彩斑斓、流光溢彩,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
“呃……”
紧接着,夏涵的胸脯开始微微起伏,手指也轻轻颤动起来,她竟然缓缓地复活了过来。
“呼?”这是哪里?
刚苏醒的夏涵显得十分虚弱,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迷茫,打量着周围这陌生又混乱的环境。
她不是刚才又跟墨聂因为柯洛尔等兽夫的事儿吵架了,离家出走后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哼!肯定又是墨聂这小肚鸡肠地家伙儿把自己敲晕带回去了。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是这样爱吃醋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