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贝尔·格兰瑟姆的日记 47
作者:葛朗尼在上   烈阳的观天者最新章节     
    964年4月20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我的眼睛已经放出,也向奥克汀提供了力所能及的援助,还探望了我在黄金港的朋友们,我在人世里的事务已经完成,是时候回到我的高塔了。

    我耽误了太多时间,准备好的第三组试验品一直没来得及使用,现在,从理论上来说,它们已经变成了原本的第十组试验品,但也并非没有好处,伴随着圣人越来越多,我的思维受创严重,一群更加温顺的试验品才更有利于我产出结果。

    到今天为止,第三组已经失去了他们原本的人格,我可以听见他们的祈祷,虽然不够清晰,但已经和一二组产生了天壤之别。

    我不会在今天开始试验,我会将剩下的半天用于休息,我的大脑需要放松,我太累了,魔网远远没有达到极限,但我已经再次抵达崩溃边缘,我只是人,为什么希尔伯会把这个东西留给我?即使是希尔伯自己,难道他就可以承受这份重担?

    我要休息一会,魔网会暂时陷入沉寂,希望在此期间不要发生什么事。

    ——《远征录》,第九册,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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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潦草的字体)964年4月22日,我是帕贝尔格兰....

    (潦草的字体)坏消息,我睡得太久了,这不是我第一次有类似的经历,我必须抓紧时间。

    ——《远征录》,第九册,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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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4年4月23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很不幸,即使在长达两月的催眠过后,第三组的实验算不上成功,我和他们之间的信任与联系都太过微弱,当我尝试取出它们的灵魂时,我遭到了剧烈的抵抗,甚至还惊醒了他们的真实意志。

    我依然无法绕过坚固的应激层,即使他们的灵魂对我毫无抵抗,应激层有依然在发挥作用,在一号实验体惊醒以后,我不得不及时放弃对二号和三号实验体的操作,我把他们还给亚尔加德进行加固,直接操作已经证实失败,我得找点别的办法。

    ——《远征录》,第九册,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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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4年4月25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第三组的实验称不上是不幸,他们遭受催眠的时间已经超过原来设计中的第十组,也就是说,第三组的失败可以直接证明我原来的实验方案已经失败,我极为侥幸地省下了大批重新催眠的时间,以及大批宝贵的实验体。

    即使经历长达两个月的催眠和重塑以后,我依然没办法直接抽出实验体们的完整灵魂,那么如果我从破坏大脑开始呢?如果我先破坏了大脑,灵魂失去了可供寄宿的器官,是否就能得到一个完整的灵魂?

    当然,这一做法在野兔身上已经验证失败,但人的灵魂比野兔强韧许多,人的灵魂放入另一个躯体只能存活五分钟,但野兔在相同的条件下却可以存活数日,这本身就已经证明,人与野兔的灵魂差距极大。

    也许我可以尝试,我甚至不需要破坏整个大脑,只要破坏灵魂和大脑相互连接的区域就可以,我会找亚尔加德要一些相对失败的实验体,这实验只需要用瑕疵品就已经足够。

    ——《远征录》,第九册,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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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4年4月26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要精准切割灵魂和大脑的连接点,首先我要知道它们的位置,为此,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采用暴力手段,按照我的理解,灵魂也是魔力,魔力拥有物理性质,那么当我用力均匀地拉扯它们的时候,受力最重的部位会最先崩裂,那就是灵魂和大脑的物理连接点。

    为此我准备了十五个来自三期到十期不等的实验体,我会记录他们的实验情况:

    一号实验体,额中回后部最先产生撕裂——疑似书写中枢

    二号实验体,双侧额叶最先撕裂——与思维和情感有关?

    三号实验体,中央后回撕裂——感觉中枢?

    四号实验体,双侧额叶撕裂

    五号实验体,中央前回撕裂——运动?

    ....

    九号实验体,额中回后部

    十号实验体,双侧额叶

    十一号实验体,双侧额叶

    ....

    十三号实验体:枕叶距状裂撕裂——视觉中枢

    十四号实验体:额中回后部

    十五号实验体:双侧额叶撕裂

    这数据可信吗?十五个实验体中有八个最先产生思维中枢撕裂,超过样本数的一半,这是否和亚尔加德的欺诈魔法有关?又或者是其他因素?

    不管怎么说,我决定先相信目前的结论——在下一次实验时,我可以尝试离断实验体的整个大脑皮层外层——我要怎么才能离断整个大脑皮层?即使是我也做不到这种事。

    ——《远征录》,第九册,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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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4年4月29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我尝试了两次,除了满手鲜血以外,我没有得到任何成果。

    大脑的构造难以离断,更难以在灵魂受创死亡前完成手术,我做不到,其他人更没法做到,这条路走不通。

    我会尝试从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对灵魂下手,这比对大脑下手简单许多,如果我能从灵魂层面离断它与各中枢的连接,是否就可以取出一个完整——相对完整的应激层?

    这看起来不太可行,这正是我最开始的理论,只是变得更加精确,减少切除的部分会对实验有什么正向帮助?我不知道,但我还是会尝试。

    ——《远征录》,第九册,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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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4年5月3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维拉的骑士团正在快速扩大,我的负担越来越重,不得不休息两天,以下是我的实验成果:

    依据先前的理论指导,我成功取出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应激层,但它没派上用场,看起来一个残破的应激层和没有应激层之间的区别相当小,至少不足以让灵魂呈现出它本应拥有的性质,唯一的好消息是,我注意到即使只有一个残破的应激层,实验体崩溃的速度也能减退许多,这也许值得关注。

    但恐怕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实验,我已经无法保证我的操作稳定,我得再休息一会。

    ——《远征录》,第九册,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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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4年5月10日,我是帕贝尔·格兰瑟姆。

    我成功了,但也失败了,我用我的魔力将实验体应激层上的缺口堵住,于是它不再自毁,可以成功在其原本的躯体内生存,问题在于,它也仅限于生存。

    它没有死,但也不算活着,它没有做出——或者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对外界刺激仅有本能反应,我想那是基于肉体,也就是脊髓的本能所做出的动作。

    我不知道它是否会和野兔一样,在两天或是几天之后死去,我不想等,于是我立即把它投入了微型魔网,结果也不出我所料——它依然活着,但也仅限于活着。

    它无法交流,无法活动,离开了肉体以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残破的应激层和我的魔力组成了屏障,成功帮它挡住了微型魔网,小型魔网甚至原始魔网的侵袭,但也仅限于此,它依然不算是活着。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找到了这个课题的答案——覆盖在灵魂外侧的膜状魔力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应激层,它绝不是只有防御和抵抗能力的东西,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它和大脑皮层关系紧密,因为它就是灵魂的皮层——

    它的真正名字应该是功能层。

    ——《远征录》,第九册,第七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