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口。
苏瑾月拿着汤药喂给殿内的大树。
仕女桂走到她身后,“公主,陛下说,如果公主少喝一口,便多加一碗。”
苏瑾月崩溃。
“啊!!!我恨!”
“少府令!蔡言!!!枉我对你这么好!”
少做府内,蔡言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左右,摸摸鼻子,继续工作,唉,这烧毁的宫室,还是得尽快建好才行。
当然,他还不知道,他的福报已经在路上了。
第二日,苏瑾月喝完一碗药汤,呲牙咧嘴的出门,直奔少做府。
“蔡老头,你给我出来!”
接下来整整一旬,少府令蔡言都忙的脚I不沾地,每日加班到深夜。
其家中老妻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外沾花惹草,派人跟踪,最终发现他只是工事繁忙,这才收起家中马鞭。
今宵绝胜无人共,卧看星河尽意明。
“唉……”
又是加班的深夜的一天,蔡言叹息一声,看着窗外的星河,心中暗叹。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要不然老头子就要被过劳死了。
于是,求生欲极强的蔡老头,从桌案下抽屉的最深处,抽出一片似玉似竹的简牍,招呼来随身伺候他二十余载的侍从。
“将其送到城外三十里处的茶水摊处。”
侍从接过简牍,并不言语,低声领命而去。
“大风起兮!”
蔡言感叹一声,转身返回殿中。
“也该轮到小辈们出力了,总不能只老头子自己累死了去。”
苏瑾月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作弄,为自己招来了多么大的惊喜。
她这会儿正看着手中,大秦书铺递来的《老子》、《黄帝四经》与《管子》等书。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极阳以杀,极阴以生。”
“立于不敢,行于不能。战示不敢,明示不能。”
读书声渐弱,小小的呼噜声渐起。
仕女桂脚步轻轻的走近床榻,慢慢收起苏瑾月手中的书册,放在旁边的桌案上,给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退出大殿之外,向着远处的丹点头示意。
仕女丹看到,立马向帝王寝殿跑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苏瑾月带着那几本格外催眠的书册,单独面见了嬴政。
“父皇,您看,这就是后面快速过渡采用的’黄老之术’代表作。”
嬴政看着手中的书册,就是这小小的几本书册,让那刘季老贼快速稳住朝堂,从我大秦安稳转渡到了西汉。
他低声念诵着里面的句子。
“治大国,若烹小鲜。”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果然,挺催眠的,苏瑾月在座位上,晃动着小脚,等好大爹回神。
嬴政摩挲着手中的书册:“这是何人所递?所求为何?”
“父皇,听书铺的人说,是博士周术,所求的是那十本印书的名额。”
“宣!”
破落小院里的四人,看到前来传召的宫人,相互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唐乘挥手:“你去吧,莫要急躁。”
“是。”
周术跟人进宫了,其他三人却再无心思对弈,纷纷沉思,不知前路。
当宫人禀报,周术已在勤政殿外等候的时候,苏瑾月刚刚讲到吕雉如何请出“黄山四皓”帮她儿坐稳太子之位。
“宣!”
周术进殿叩拜,殿内其他两双眼睛闪亮的盯着对方。
嬴政:“你们几人在咸阳可还习惯?”
“一切尚好。”
大殿内,陷入到了诡异的寂静当中,苏瑾月保持住身体,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大佬之间的对话都这么用意念进行的吗?
苏瑾月无聊的牯蛹着自己的脚趾头,不知道该不该逗个机灵,打破这一室的寂静。
“朕欲给扶苏增添几名老师,你们可愿任职?”
周术向上首嬴政拱手一楫,“术需回去与老友商议。”
“嗯,三日后回话,退下吧。”
周术带着嬴政的问询,回到小院。
待其他三人知道以后,眉头紧锁,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周术:“你们意下如何?”
吴实向后仰倒到椅背上,满不在乎的讲,“扶苏公子为人倒是温和守礼,且有颗仁爱宽厚之心。不过……”
崔广接过话头,继续说道,“不过,被那群酸儒教导的过于守礼,略显优柔寡断,只是与民而言,天下初平,能得一仁爱储君,却是大幸,难就难在阴阳调衡。”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起了这兴趣。”
周术闻言,声调略高的问询,“只是,这么一来,岂不是要和那群儒生直接对上?”
“既然已经入局,自是有身不由己之时。夫雄节以得,乃不为福;雌节以亡,必将有赏。有得有舍,有舍才有得。”
唐乘微摇蒲团,一锤定音,“收集些扶苏公子的作息饮食,准备三日后相见。”
忙碌着整理典籍的淳于越,被偷家了!
等他知道自己的好徒弟有了新老师的时候,事情已经落定。
他急匆匆赶往大公子宫殿求见,进入内殿时,就看到端坐于殿内的四人。
整整四个新老师!
关键那四个还是同一学派!
什么意思,让他一打四???
扶苏看到淳于仆射,开心的上前打招呼,“夫子,这是父皇为苏新请的几位老师,你最近可以安心忙碌召集学子、修撰典籍等事务了。”
淳于越听到这话,急得要吐血,什么叫安心修撰典籍,召集学子?
不需要他了?
最有名的招牌弟子都被偷了,让他去召集其他学子?
这才一天,那几个老匹夫都教了些什么,他公谦有礼的扶苏就被带坏了!
旁边坐着的四人,相互对视一眼,暗笑不已,还是周术率先打破局面。
“淳于仆射,多日不见,还是如此康健。”
能不康健吗?进殿那几步都快赶上飞了。
淳于越对着他,一甩衣袖,并不搭话。
扶苏公子不明白夫子因何生气,只以为他对几人不了解,于是大力夸赞,“夫子,这几位老师都是有大才之人,刚刚苏听他们讲课,深觉得有理,特别是他们说到的“轻徭薄赋”“省苛事”等言语,更是让苏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