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大好,适合捉鸟的好日子。
一大早,喜鹊就在枝头叽喳跳跃,果然喜事临近。
少府派人送信,水泥,成了!
苏瑾月赶到的时候,墨家、鄚生他们早已经到了。
她钻入人群,看着眼前青灰色的泥料,连连吩咐,“拿沙子,拿水过来,快点!”
沙子和水其实就在旁边,她伸手接过地上的锄头状的器具,将水泥与沙子混合,再用水搅拌。
“这里,就这,平摊开,来,五指、十指厚的各弄一块,再砌个墙。”
好一顿折腾,大家也不觉得累,反而各个都兴奋的亲力亲为,誓要做的比其他人更加美观规整。
一切搞定,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蔡言直接让小侍们搬来桌椅,一行人围坐在旁,防止小鸟踩踏。
“这真的能变成像石头一般坚硬吗?”
墨启感觉自己就像在梦里,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苏瑾月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大兄弟,只要配比没错,肯定没问题!”
这可是她三模被扣了大分的化学题,想想那段黑暗的时光,至今历历在目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他们换了三次小食外加一顿午食之后,水泥终于凝实,尽管还不能承重,但是大家心里已经有了信心,只待明天再来验证。
然而,次日一早的朝议却不太平。
少府令蔡言出列上奏水泥已成,嬴政还未细问,几个老头跳出来发出质疑。
“关内侯这次又说什么大话?嗮盐不过是取巧之物,那纸也是类似绢布改造而成,说什么点土成石,老臣绝对不信,怕不是用了什么妖法!”
更有一老头出列就要血谏,猛地一个起身就要撞向殿中石柱,边跑还要边喊,“请陛下莫要被妖邪蛊惑!”
哎呦,可惜了,这速度再快点,侍卫就拦不住了。
苏瑾月暗道可惜,演,还是这群小老头演技精湛。
嬴政面色微黑,眉梢扬起,嘴角向下抿起,眼神犀利带着些许憎恶的瞪向那老头。
“你是说,朕是那商纣之流?”
老头跪伏在地,涕泪横流,“陛下容臣细禀,三公主行为诡异,现在更是撒下这弥天大谎,若是陛下轻信,将城墙改用那土墙,岂不是让大秦国土失防?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啊!如若陛下执意如此,老臣愿以死明志,劝谏陛下。”
嬴政面色未变,只厉声呵问,“口口声声妖孽、邪祟,你们可有证据?”
“老臣愿以性命赌誓,三公主此次定是谎言,意图毁我大秦根基。”
苏瑾月鼓掌叫好,“也不用你赌命,只要证实我能做到,我只要你抬一牌匾,上书‘三公主神武’,在咸阳城最繁华的闹市街头,大喊十声,‘三公主我错了’,如此连续三日,你可敢应?”
“那如果公主输了呢?”
苏瑾月伸开双臂,“随你处置!”
“好!请诸位同僚一起见证。”那老头似乎已经稳操胜券,迫不及待就要向少做府行去。
苏瑾月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刚刚反对者众多,怎么,其他人不敢赌吗?”
小老头就是禁不得激将,一个个向身边同僚拱手行礼,请求旁人帮忙见证。
苏瑾月看那几个跳得最欢的老头都已经入套,转身向宗正一礼,“宗正大人,请您记录下来。”
“好,老夫也做一回证人。”
记录完毕,嬴政率领着众大臣,一起向少府赶去。
只是,等他们赶到少府时,墨启却面色焦急的站在府门处,看向苏瑾月、蔡言,似有急事。
没给他们碰头交谈的机会,一行人蜂拥前行,已经进到少府内,直奔水泥试验台处。
前行途中,墨启终于找到机会,凑到两人面前,低声私语,“试验台被毁了!”
“什么?”两人面色紧绷,这里可是重兵把守的少府,怎么会被人闯入毁坏试验台?!
就在三人思索对策的时候,试验台已经到了。
原本规整美观的水泥台,这会儿已经被砸出道道裂痕,水泥墙也被推倒砸断,观其损坏的程度,应该是在昨夜傍晚时分被动的手脚,那时候水泥已经成块,却不能承重。
刚做了赌约的那几个老头已经叫嚣着要把苏瑾月拉下去关入大牢。
“陛下,您看,这种土块连土砖都抵不过,还谈什么堪比巨石!”
“对啊,陛下,三公主其罪可诛,罪无可恕,妖邪蛊惑人心,定要速速处置才好。”
“臣叩请陛下处死妖邪!”
“臣叩请陛下驱逐邪祟!”
一个个老头跪地请旨,处死三公主。这次他们的目的竟然不是让苏瑾月退出朝议,而是直奔她的性命。
嬴政此时大怒,面色铁青的怒喝道,“给朕闭嘴!”
这是在针对苏瑾月吗?这是在打大秦的脸!这是在打他秦始皇嬴政的脸!
堂堂少府,一万名秦卒守卫,竟然让人进来对试验台进行了毁坏!
那么造纸术有没有被泄露?其他用具有没有被泄露?那贼人明天是不是就会出现在咸阳皇宫?
“查!封禁咸阳城,只进不出!封禁少做府,所有大臣无旨不得出!”
“是!”
兵戈声阵阵,一列列秦卒开始行动,尉缭、李斯、扶苏等人围拢到嬴政身边,警惕的看向四周。
苏瑾月默默挤进保护圈,这种时候,还是好大爹身边最有安全感。
蔡言早已跪伏在地,为自己的监管不利而请罪。
毕竟是熟人,苏瑾月清咳一声,“少府令,还不去安排桌椅,供父皇歇息。”
蔡言不敢自专,抬头看向嬴政,见其并未反对,便从地上爬起,安排人去搬动桌椅吃喝等物。
待众人落座,苏瑾月并不让蔡言歇息,只交代他再取水泥,他们要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再次试验,铺路砌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