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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连忙给阿乌丢在雪地里,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去碰真实的蛇。
这手,我回去得好好洗洗!!!
他趴在雪地里像一块巨大的黑色胶皮糖。
一动不动。
“阿乌大人…你不会真死了吧?”
“阿乌大人?”
我蹲下身,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去戳他软趴趴的身体,要换做以前他早咬我了。
我跪在雪地里,将侧脸贴在冰冷的地面,去看他的眼睛…
(别问我为什么不拿起来看,因为我害怕…)
他那红宝石般的眸子里面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下意识的心理反应是…蛇还会哭?
戏真多!
它不是冷血动物吗?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消失,因为傲娇的阿乌大人调转了头的朝向,不让我看他。
“哭什么呀?是你先犯错的,你说你化成谁不好,你化成他?!”
我不顾冰雪,盘腿坐在地上哄他,毕竟是因我而起,我总不能不管。
“他没真想杀你,不然用不着经别人的手!”
“我知道,你是在替他鸣不平,他不理解你的好意,这是他的问题!”
谁曾想我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越哄他,他越来劲。
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用自己不大点的小脑瓜子,‘铛铛’去撞房檐下的柱子。
我的耐心不多了,所剩无几。
“你差不多得了!
阿乌,我跟你说,你跟他不如跟我!
反正他身边你也回不去了,你不如留在我身边,这样你还能经常看见他,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就给你这一个机会,你要就要,不要你自己回厨房。
我都要冻麻了,我可懒得送你回去。”
他给了我一副‘跟你还不如让我去死的’表情。
虽然他不像黄天乐能和我沟通,但是他的想法我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这就是灵力高强的动物传出来的心念。
我无奈的叹息,“哎!既然你不想跟我就算了,不知你有多少年道行,恐怕要毁了重修喽!
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梵迦也,不过你别担心,每年我给你烧元宝的时候,会跟你讲讲他的近况的。
你安心地走,不要留恋这凡尘间,不值得!”
我挣扎着起身,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下,冻的浑身像针扎一样疼。
我出来的匆忙,没有拄拐,只能栽歪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
没一会儿,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
我渐渐勾起胜利的唇角。
感受到一抹冰凉的温度,快速的从小腿一路向上,最后缠在我的脖颈间。
虽然滑腻冰凉的触感并不好。
但我好像得适应适应了。
我进卧室阿乌就跑了,他不敢进去,怕梵迦也惩罚他。
我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整个身体冻的发红,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梵迦也没睡,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光线映的他的轮廓线条柔和了几分。
他指尖夹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我如一条泥鳅,‘嗖’的一下钻进了自己被子里。
浑身止不住的抖,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咬,怎么捂都捂不暖似的。
我牙齿磕动着说:“你把阿乌给我吧!”
我去哪里,他心知肚明。
他说:“好。”
之后他按灭烟支,将灯关掉,侧过身来抱着我,将自己的被子也盖在了我的身上。
很神奇…
在他的怀里竟然没那么冷了。
温暖冲击着我,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我醒来时,我发现梵迦也居然没走。
他还在我身边,看样子睡得很安稳。
我凝了他一会儿,难得见他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我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腰上突然被缠住,有股力量将我往后拽。
他嗓音暗哑的说,“时间还早,再睡会。”
我被他的小臂禁锢着,怎么挣脱也逃不开。
我认命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会儿。
等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
身旁的床位早已经空了,我披了件外套走去厅内,见梵迦也已经穿戴整齐,慵懒的坐在榻子上。
穆莺站在门口,满脸歉疚的说:“爷,没拦住。”
她身后是大姨、李茉莉和符晴。
符晴和我交换眼神,大致意思也是她没拦住。
我抱着手臂靠在柱子上看热闹。
真好,起床就有热闹看。
李茉莉见到梵迦也之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面前。
那副倔强小白花的样子,我见犹怜。
“您说三日之内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您就愿意收我为徒…
我今日带着拜师文牒和礼物过来,想拜您为师。”
梵迦也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柳相端来茶盘,里面摆放着一个祖母绿的圆形香炉,上面的金色镂空盖子中冒着缕缕白烟,味道十分提神清爽。
他倒了一杯茶后,递给梵迦也。
梵迦也将小巧的茶盏捏在指间,放在唇间抿了口。
李茉莉跪在那,望眼欲穿。
他的视线停留在茶盏上,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你自己有能力解决你的问题…
可结果和我说的并不一样,你这大清早又跪又闹是什么意思呢?”
可能是刚起床的原因,他嗓子哑的厉害。
李茉莉当众之下,‘唰’的撸起裤脚,揭开小腿上的纱布。
“您看,我那些腐肉都没了,真是我自己解决的!
是,我承认有人帮了我一部分,但也只凭我自己的能力求到的人,这也不算坏了规矩吧?”
‘噗’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还真会钻空子。
大姨一记眼刀飞向我,似乎在提醒我不要坏了二姐的好事。
梵迦也沉默片刻,屋内静悄悄的。
梵迦也看向我,问道:“需不需要收个人来给你打打杂?”
我压着嘴角摇头,“用不起。”
李茉莉跪着上前一步,小声道:“妹妹不喜欢我的,况且我想拜师的是您!”
梵迦也挑眉,“你若叫我师父,就要叫她师娘,自是要她首肯同意。
不过日后你们之间,足足差了一个辈,这点道理你明白吗?”
李茉莉眼里充满了不解,憋的小脸通红,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时大姨上前一步,满脸堆着笑道:“梵先生,你和我家符三还没结婚呢!
提前叫师娘怕是不妥吧?
再说,我们那有这种辈分冲突都是各论各叫,茉莉本就是她二姐,叫乱了辈分不怕折了寿吗?
所以,她们还姐妹相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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