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诸夏邦啊,自伊索纳斯源流而下的魔导科技正是在此地最早生根发芽,最终成为引领这个世界的主流的啊……”荀回牵着妮娜的手,行走在大京的街头,似有所感地叹道。
“而且是少有的能够毫无突兀地将魔导科技和自己的文化脉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无论是建筑,街道或是灯牌,这种矛盾但又能够维持怪异和谐的美感,我对这种东西真的没有抵抗力。”
“我之前只在灵子影片中看到过这座伟大的城市,大京,对曾经的我来说,那简直像梦一般遥远。”妮娜也惊艳不已。“无论我曾经从别的人生中看到了多么宏大的建筑,都无法替代这种亲身体验的美好。”
他们所在的街道,是大京最为繁华的街道,无数来来往往的人们在这条宽敞的街道上如同冬季刚刚蒙上一层薄薄冰霜的河流,滞涩却也坚定地向前流淌着。
无数自灯罩,灵子灯牌,灵子大屏幕之中倾泻出来的灵光犹如空华乱坠一般,平等地播撒在每一个路上的行人身上,古旧而不失典雅的色彩让人恍如隔世。
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将他们所处的街道缓缓包裹起来,然而却难以感受到局促之感,反倒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构造每一栋建筑表面的并非冰冷的玻璃,而是一种类似于油纸的灵子材料,给人带来朦胧而神秘之感。
而街道之上,除去行色匆匆的行人,还有无数如同海中小岛般星罗棋布的小吃摊位,于其上空氤氲出来的人间烟火仿佛建造出了一个迷离而又真实的美好梦境。
“和克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妮娜低声呢喃道,她的左手手掌中情不自禁地燃起了橙红色的启明之火。
“不妨说一下,克烈和大京在你心中不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妮娜。”荀回捏了捏妮娜被他牵着的右手手掌,语气中饱含着鼓励说道。
“克烈的话,表面看起来实际上是要比大京繁华得多的,但是其中总是蕴藏着一种冰冷的感觉,仿佛要将还未熟悉的外乡之人拒之千里之外。”妮娜一边做思考状一边缓缓地说道。“而且其中有一种我说不清楚的讨厌味道,仿佛这座城市就只是繁华的代名词,而不有其他能够概括其城市秉性的词语。”
“而大京给我的印象要好的多,它也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繁华大都市,当然高楼大厦的数量肯定比不上克烈的,不过有一点我觉得相当影响我评价标准,那就是大京可以莫名其妙地给我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也许是周边装点环境的各种设施造成的吧,至少我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词汇来形容它,就像温暖,就像富有人间烟火气。”
“真好啊,妮娜,你其实跟我想的差不多。”荀回像是一个真正的盲人一般,用手摸索着靠在一根路灯的灯柱之上,他把头抬起,用没有眼球的眼眶盯着天空,用沧桑的语调说着。“不过对我来说,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特别之处让我着迷。”
“这里有我故乡的感觉。”荀回说道。“准确的说,这里的文化特质是和我的故乡殊途同归的。”
“荀先生,你明明没有把眼睛恢复吧,是怎么看到这片城市的样貌的呢?”妮娜有些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想要了解一座城市有很多办法,特别是到了我这个层次的人,只需要去聆听,去感受就好了。”荀回笑道。
说完,他难得苦笑道:“你们这个世界的普遍寿命长度,在我们那个世界都足以称得上是长生种了,所以呀,我对时间的观念和你们不同。”
“对你们来说,可能十八年只是无忧无虑的童年时期,而对我们来说,却是从幼年到成年的一个大跨步阶段,标志着褪去稚嫩,走向成熟。”
“我来到这个世界也不少时间了,我也想家呀。”荀回在语调中充斥着苦涩。“说到底,我只是比你大一岁而已,妮娜。”
“在解决死海倾落之前,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连魔力这种东西都不知道的人啊。”
“荀先生,这……”妮娜感受到了荀回浓烈的哀伤,她反过来将荀回的手紧紧握住。
“不用担心,只不过是触景生情,偶尔发发牢骚罢了。”荀回温和地笑着。“我们接下来整点儿吃的,我是无所谓,不能让你饿着。”
“眼哥,话说回来,我还有多久又能通过吃东西获得新的能力?”荀回在心中问询道。
“还有一天了,荀回。”眼哥回答。“这里我做一点自己的猜想,由于你现在已经将多元宇宙大灾变‘命运既定’的干涉排除出去了,现在留在这个宇宙中的因素只有伊索纳斯那个机械降神了,所以你接下来获得的能力应该是直接针对这个伊索纳斯的。”
“但愿如此吧。”荀回牵着妮娜的手,追随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向前涌去。“对症下药自然是最好,就算是获得一个摸不着头脑的新能力,我们也可以借此推知更多隐藏起来的信息。”
“总之,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了,我已经想要回去了。”
“妮娜,你想要吃什么呀?是吃大京当地特色,还是吃什么别的东西?”荀回的思绪回到现实,他用温和的语调问道。
“唔……”妮娜做出绞尽脑汁的思索状,最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荀回说道。“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其实我最想要吃的是虹港菜,当时我躺在病床上时,烛叔叔为了哄我,就喜欢介绍虹港的地方风物,我最馋的就是那个猪心肠粉了。”
“烛维烈这老不死的家伙难得干一件人事儿。”荀回笑着说道。“那就满足你,去吃虹港菜,反正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走吧,无论在会见诸夏邦元首之前还是之后,我们在这片土地上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感受这个大邦的阳面与暗面。”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汹涌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