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修瑾和司深回来的时候，万眠因为醒来后不见两人身影，所以正在四处找他们。

    看到他们并排走过来，万眠就猜到了大概。

    “电话也不接，你们是去找他了？”万眠带着焦急问道。

    司深上前扶住她，安抚道：“我们先回去，你穿的太少了。”

    万眠拂开他的手，转而问修瑾：“你们没做过分的事吧？”

    修瑾和司深同时沉默，万眠深吸一口气，问道：“他在哪里？”

    ……

    “这就是你说的推着我走？”见两人没说话，万眠直接再次质问修瑾。

    修瑾站在原地，眼神黯淡，他用手机将定位发给万眠后说：“你要去就去吧，说不定他才能把你这种左右摇摆的性子改过来。”

    司深的反应和修瑾不同，他拉着万眠的手说：“我没下重手，你要去让我陪着你好吗？”

    “你怎么还能对他动手，他是普通人啊。”万眠缓缓抬头看向司深，随后考虑一番还是压下情绪说道：“你和修瑾回去，我很快就过来。”

    说完，万眠就转身往定位的方向走去。

    司深站在原地看着万眠的背影，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坐在旁边的花坛边等她回来。

    之后的事情就是万眠进门后看到小林扶着陈辰的场景，她先是愣住，随即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出门。

    因为慌张，她下意识地把门关起来，关门声连带着也把万眠吓了一跳。

    愣神之后，门内传来快走的声音，万眠立刻躲进对面的黑暗处。

    小林出来后开始左右寻找万眠的身影，奈何搜寻无果，她只能慢慢离开。

    万眠一直侧身躲在那里，她当然清楚自己的立场，考虑到他们应该不知道是自己，所以她等小林走远后才出来准备离开。

    而此时，陈辰却突然打开门，捂着头对门外的人说：“我知道是你，门口有监控。”

    万眠尴尬转身，讪笑着说：“抱歉，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没想到…”

    陈辰什么也没说，敞开门独自进去。

    万眠站在门口，观察着陈辰的状态，他此时一身酒味，脸上也有一些淤青。

    “你是来替他们擦屁股的？打我一顿，然后给个枣子吃吗？”他扶着腰坐在沙发上，然后独自倒了一杯酒。

    他喝下的同时，眼神盯着万眠，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对不起，我来…替他们道歉。”

    替他们道歉？陈辰忍不住笑出声。

    “进来吧，我不抽烟。”

    万眠踱步走进来，然后坐在餐桌前的板凳上。

    见她带着防备特意不靠近自己，陈辰内心又是一阵酸楚涌出。

    他继续说：“我也不是耍心机的人，我骂了你，他们才动的手。”

    “那你还好吗？”

    “我死不掉，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他又喝下一杯酒，补充道，“要是能死就好了。”

    看他这样一杯接一杯，万眠想劝又觉得自己没资格，但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却瞬间就被陈辰猜透。

    他举着酒杯说：“你坐过来，我就不喝了。”

    “我怀孕了，你应该也没兴趣了吧。”

    陈辰带着笑意回应：“没兴趣，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太用力说话，被你男人打过的地方会有点痛，所以你靠近一点。”

    万眠看他的表情，虽然醉了，却依旧维持着清醒，也就不扭捏，起身坐到陈辰沙发的另一边。

    陈辰没再要求更多，而是将酒杯放下，然后靠在沙发扶手上问：“那个金发的男人之前来找过我一次，但他说话避重就轻，我不信，你愿意的话，就亲口和我说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万眠点头，她其实很期待这种能和陈辰促膝长谈的场景，因为她很清楚，陈辰的性格其实很温柔，多年开启吞噬的痛苦已经将他的棱角磨平….

    这场叙述，足足持续了快两个小时，万眠说的时候，一会笑一会哭，陈辰则是安静地听着，一直没有打断。

    “你说你三个月内，开启了将近四十次吞噬？”在万眠说到自己21世纪训练吞噬的经历的时候，陈辰忍不住问道。

    万眠带着笑意看向陈辰，解释：“我那时候是异变者，所以比你的痛苦要小很多，不用这么诧异。”

    陈辰没说话，他转过头，不敢再看万眠对自己的笑颜，“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回去啦………提取骨髓后，我们三个就来到你这里，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去了，还对视频里的那个人充满歉意，虽然我之前有猜到他在计划什么，但我的确没想到他下了这一步棋。”万眠还是很轻松地说着这一切，在她心里经历过了就算了，是好是坏都值得留恋。

    而陈辰却听的心跳加速，越往后越是让他感觉呼吸不畅，整理好情绪，他又倒了一杯酒，然后在万眠想要制止的眼神下，他无奈说道：“我手有点抖，喝些酒会好点。”

    又是一口干，随后他对着万眠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无论是你那六年的流浪，还是你和他们的感情经历，亦或者是你为计划做出的贡献，我的确…不应该责备你。”

    “我做贡献，虽然也有你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为了人类，但在感情方面，我的确背叛你了。”

    万眠带着歉意看向陈辰，只见他冷笑一声回应：“你这么说，倒真显得我小气，那个金发男人说的对，是我把我所有的付出都强加在你身上。”

    “而你没有，你将责任背负着从没有卸下来过，无论你是为了人类也好，为了想要结束我的痛苦也好，你都认为是你应该做的。”

    万眠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她再次将视线放在陈辰身上，看着他带着伤的身体，轻声问道：“是谁打你的？我想应该也是司深，我刚也说的，他把视频里的那个男人也差点打死过。”

    “那我还要谢谢他了，没下太重的手。这件事算了，也有我的责任在里面，你回去和他们好好相处吧，你寿命的问题，我之前没有考虑到，所以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把你们送回去。”

    万眠唇角带着笑，轻轻点头。

    临走的时候，陈辰还是忍不住问：“他们没过来吧？我送你回去。”

    万眠摆手说：“拉倒吧，你都站不稳了，我虽然能力下降，但拜你所赐，这里没人能伤害我。”

    她的脚刚踏出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对陈辰说：“我刚才肯定吓到小林了，要不，你还是让她来照顾你一下，昨天她因为你哭了，你是不是也考虑考虑….”

    “你知道你这么说，我很难过吗？”陈辰叹了口气，打断万眠，随后继续说：“我和她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要能消除能力就行，回去吧，万教授，我要睡觉了。”

    最后，陈辰改变了对万眠的称呼，万眠明白，他是在告诉他，以后两人就是同事关系了，谁也不再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