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逾没看见之前的战斗,却猜到了白鹤之主为什么受伤。因为三英加一块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五大诀别境长老坐在一旁,每每三英有危险,他们立即施以援手,以凌厉的手段重创白鹤之主。
范逾也没有太多想法,什么公不公平之类的,毕竟这是敌我决战,柔情不得,更不能有什么温情主义。忽然,范逾又注意到了五人端坐的椅子,他颇为不解,“这万里之遥的西边,冰天雪地之中,他们还这么讲究排场?竟然都带着椅子!”
林动风循着范逾的目光,也看向潘长老那边,了解了范逾的疑惑,道:“师弟是不是在疑惑他们的人椅子?”
“人椅子?”
“你再看边上!”
范逾双目扫在地上,在驳杂的人影之中看见毛骨悚然。冰雕,许多的人形冰雕。一开始他没有注意,精神全在白鹤之主身上。这时目光散了出去,才发现了吃惊的一幕。
范逾见惯了生死,却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景。这些冰雕全是尸体化成的,应该是冰封术为之。冰雕或是佝偻着背,或是脑袋和身体呈现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或者上下对折,或者右手举着左手,或者金鸡独立,一条大腿横在脑袋上,又或者手脚的位置兑换,又或者双手托住砍下的脑袋,又或者眼睛没了前后透亮,又或者身体砍成一段段然后又叠在一起,成了阶梯的模样......
很显然,这些都是驭兽者,因为基本上头发都有颜色。这样奇怪的姿势,说明他们生前都遭到了虐杀。虐杀了之后,又被人用冰封术做成了各式各样的冰雕,矗立在雪地之中。
尸体燃烧成的火把,尸体做成的冰雕。黑夜之中,玉山之上,宛如炼狱。不过,众人却兴致勃勃,谁也不以这样的情形为异,注意力都在白鹤之主上。
这个时候,正是享受胜利的时刻。
白鹤之主被潘长老的破土术刺穿大腿,三英立即扑了上来。他们的目光毒辣,是善于在战斗中抓住机会的。
机会稍纵即逝,但他们抓住了!
千金宗的鱼漪灵动矫健,一鞭子甩将出去。正中白鹤之主的灵光罩,打得灵光罩一暗。那一瞬间,鞭子像是吸附在灵光罩上一样,鞭子的尾部长出来一根针。这一根针刺穿了灵光罩,扎入白鹤之主的肉身。
“嗷~”白鹤之主疼痛难忍,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吼叫声。
潘长老笑了,言与另外四长老,道:“千金宗的蝎尾术果然奇妙,任由这匪逆厉害,也忍不住鬼叫!”
“哈哈......我等喝一杯!”几人都笑了起来,喝了一口浓香元液。
蝎尾术神奇,竟然可以刺破灵光罩。白鹤之主一时失神,另外两人也早已扑了上来,都同时击中了他。苏迈和荆顺之的武器也非常玄妙,竟然都深入了灵光罩内。
听见白鹤之主的叫声,范逾忍不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道:“这些兵器真是奇怪,竟然可以侵入灵光罩。看来灵光罩也不是万能的......”
范逾仔细观看,这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异地而处,倘若自己是白鹤之主,又当如何?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顿时,白鹤之主血肉飘洒。他渐渐不支,头上扎住头发的红缨都掉了,身上也多处受伤。这三人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灵光罩终于被击溃,白鹤之主处于完全的下风了。
众人喊叫声四起,如同觅到大食的野兽,兴奋不已。他们的斑驳的影子映在冰雕上,如同冰雕活过来了一样。人鬼狂舞,森然恐怖。
“什么白鹤之主,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肯定要死在这里啊,他们的人全部被我们杀光了。”
“长老们怎么样了?”又有人问道。
“五宗各自留了一位长老在这里,其他的全部去了养龙湖,匪首就在那里!”
“不知道那边的战况怎么样?”
“薛宗主、胡宗主、松影道长都去了,还有十几位长老,肯定马到功成!我想,这会儿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匪首的头颅应该没有长在他脖子上了。”
“不能小看匪首,那一日我在烈火宗......”也有人不同意,因为亲眼见识过匪首的能力。那一日在烈火宗开大会,全是顶尖的人物,围攻匪首而不得,人家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以三战一,还不时有诀别境的长老出手,白鹤之主纵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行,毕竟还只是藏海境,不可能逆天。
白鹤之主望向一边,那是白鹤的尸体,他脸上有哀容,这只白鹤小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感情深厚。他心中想道:“若非五老贼合力,白鹤不至于死去。那么现在的战斗,也不会这样艰难了......只是,如何援兵还未至?”
哪里有什么援兵?川雨都死了。即便是多几个川雨也没用,这里有五个诀别境的在压阵,谁来都没用!
范逾也看见了白鹤的尸体,既然白玉骨之最的白鹤都死了,那么白鹤之主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了。范逾放下心来,这里的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
省了不少事,范逾问躲在暗处的犀渠,道:“白鹤真死了吗?”
“不一定。”
范逾一个激灵,又警觉起来,道:“为什么?”
“可能起灵了。”
“什么是起灵。”
犀渠详细说来,这是朝着龙血进化的范畴,范逾吃惊不已。
白鹤之主的灵光罩崩溃,原本是可以快速重新生出的。但是,三英也不是普通人,三人合力杀得白鹤之主节节败退。
潘长老站了起来,道:“不要拖了。”
随之,石笋又出。
白鹤之主长槊往地上一顿,喝道:“长槊侵天半,轮刀耀......”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鱼漪、荆顺之、苏迈各出一击,顿时被打得四分五裂。特别是石笋,顷刻间把他洞穿了……
白鹤之主瞬死,尸块被抛向空中,那一句话也没有说完。
尸体还未落下,天空便下起来淅淅沥沥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