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好!”一队队的巡逻师弟,不时出现。他们翻山越岭而来,却神情昂扬,步履矫健。
“师弟好!”三年前,自己刚来丰州,和陈彪等人西进,神情也如同这些师弟。
为了避免麻烦,范逾施展神形幽微,偷偷溜出铁拳门,一直往朱家村而去。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五宗猎杀小队,他倒是希望遇见,正好可以袭杀之。一般而言,这些猎杀小队并没有诀别境坐镇,也不可能有诀别境坐镇。其实力,不可能高过范逾。
经过朱家村,断壁残垣,又被雷火焚烧过,朱家村完全被毁了。范逾吃了一惊,想要寻找活人,结果一个都没看见。
“不好!”范逾立即往江边飘去。
“很好!”范逾咬牙切齿,发现了青木宗的人,东一个西一个。
范逾施展神形幽微,这些人发现不了,他们即使设置了法阵,也发现不了范逾。范逾偷偷靠近一人,那人立在悬崖边上,正往江看着什么。
范逾偷偷靠近,从后面捏住他的颈椎。
“谁?”此人极警觉,反手一个剑往后刺来。
不过,这个谁字还没说完,声音就被剪断了。范逾顺势捏着他持剑的手,往后一拉便把他整个胳膊拉断了,淡淡问道:“朱家村的人是你们杀的?”
这位是青木宗的凝元境弟子,竟然没有回答,瞬间把信息传了出去。范逾却笑道:“我先不杀你,让你看着我怎么杀人的。”
青木宗的这些人极为机警,同时4位凝元境士和1位藏海士,往崖边奔袭而来。
范逾原本的想法落空了,只能同时面对这几人。但是,范逾会身形幽微,可以以尺度的玄妙错开围攻。他们全来也无济于事,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这几人全部死于非命。
范逾最后又把那人从树上推了下去,他原本就把那人藏在树上,随之自己也飘落,一脚踏在他胸脯上,问道:“怎么样?”
“你是铁拳门的范逾?”
“你也知道我,还敢猎杀我铁拳门的子弟。以后,有你们好受的。”
那人道:“我没有杀你们铁拳门的人!”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朱家村的人总是你们杀的吧?”
“那些人杀又怎么样?你不会为了他们得罪我们青木宗吧!”
“我问你话,老实回答,或许我会饶你不死!”
“希望你说话算数,你尽管问。”
“你们来这里干嘛?”
“这里是龙行图的一处,我们来这里寻找五灵。”
“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青木宗和烈火宗一共来了20人。”
“有异螺者吗?”
“有两位,方师兄和曼师兄。”
“是方后和曼云端吗?”
“正是他们两位!”
范逾皱眉:“石螺者和雷螺者,是很强大了。”
那人又恢复了傲然,道:“你现在离去吧,要不然等下就难说了。”
“你们找到五灵了吗?”
“没有,找了十多天了,都没有踪迹,现在都在这江上寻找呢。”
“你能把他们叫过来吗?”
“你还想杀死他们?不可能了,他们警觉了。”
“好吧,你可以去死了。”
“你说话不算数!”
“放了你,以后我铁拳门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你手里。你们开了头,也别怪我无情。”
范逾杀了此人,又寻找起其他人来。可惜,没有找到。
晚霞灿烂,撒在江面上,像是画师用画笔化成的,范逾觉得美极了。还跑来跑去,尝试找一个最佳的观赏角度。甚至,范逾都想吟诗几句,可是肚子里面并没有多少墨水……
最美的地方?范逾直想骂娘,他也觉得很美,无论是哪个角度看,这晚霞与江水都美极了。但是,五灵有在哪里呢?
“五灵生在最美的地方!就凭这个怎么能找得到五灵,看来还是要抓几个五宗的人来问问。”范逾欣赏着晚霞,落日渐渐沉了下去。
不多久,繁星便已挂在天幕上,此时的江面,其美丽的程度不下于落日晚霞。又过不久,轻风起时,月亮也爬起来了,此时,大江更美了。
范逾的目力极强,已经看到了江面上有一首小帆船。不过帆并没有起来,依稀可见一人在船尾划桨。星光映照,长袖流动,分明可见船头上坐着两人,似乎是在品尝美酒。
轻风、繁星、明月、泛舟、饮酒、这应是美景了,范逾能感受得到。他呼啸一声,跳下悬崖,迎着风,滑翔至江面,去追逐那一艘小舟。
范逾双圆满之后,身体的轻盈度已经胜过飞鸟了。此时滑行在江面上,真正比江鸟更加快捷。月亮还在慢慢地从东边爬起来,天幕上的星星们已经变得繁密了。范逾贴着江面飞行,追逐那一首小船,想要去替这美景借一杯美酒……
不多时,便追上了那一艘小舟。船头两人盘膝对坐,面红微醺。两人都是年轻人,穿着无杂色,一雪白一苍黄,尽显华美的风度。
左边一人俊朗,乃翩翩佳公子,道:“曼兄,你看此时之景,如何?”他的声音也是极美的,清而磁。
“妙,妙不可言。如此绝妙江景,使我想到了一首诗。“右边这一位年轻人却更加俊美,使得左边年轻人的俊朗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黑夜之中,水光晃动在他脸上,黑影斑驳,本该是略显诡异与黑暗的,然而在他脸上却丝毫见不到这些,反而使得他的轮廓更加如同刀斧削出。使人更加想见其在白天时的容貌,依稀可见,或者已经见到了,当真是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且饮且吟。“
右边年轻人举起酒杯,果然饮了一口美酒。这个酒杯不简单,雕刻有卷耳纹,古朴盎然,乃传承千年的名杯,是专门用来饮酒的觥。果然,年轻人并没有吟唱江月美景,而是吟出了此杯的来历。
“……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他的吟唱,抑扬顿挫,听起来有一些惆怅,随风飘散。兼之这里面的许多字句早已不常用了,因而颇具古意。不时有游鱼跳出江面,追逐着小船,仿佛也在倾听。
“妙啊!“左边佳公子陶醉不已,“这一对饮酒器,想不到竟有这样大的来历。江景在美酒之中,这美酒又仿佛是从千年前盛来……当真是妙不可言。”
右边美少年道:“方兄,我们是有些运气的,这一对酒器,还是从朱家得到的。”
左边佳公子姓方,就是方后了。他先是点头,后又摇起头来,道:“可惜了,我们这身衣服不怎么行。”
“方兄,你的要求太高了。你这一身广袖流云乃是山涛大师制作,天下独享。而我这一身金秋梦归也同样是大师向秀的名作,一般地世上无对。这两人可是七裁缝中的两位啊,天下哪里还有人能比他们裁剪的衣服更好的呢?咱们的一身行头,加上这酒器,配合江月美景,不愁引不出五灵。”
“兄有所不知,我青木宗的程时佑长老得了一件衣服,乃是真正的宝衣啊,比这什么号称天下七大名师的七裁缝做的衣服可好多了。”
“是青湖明月绿荷衣么?”
“是的。你也听闻了?”
“你们青木宗程长老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呢,我们早就听说了。不过,此衣虽然宝贝,但却是女式的,即便是借与我们穿,我们也穿不了啊。”
“这倒也是,且饮且吟~且饮且吟~”方后举起酒杯。
曼姓美少年就是雷螺者曼云端了,是丰州有名的美少年,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又摇头晃脑起来,吟道:“……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好,好诗!”方后击节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