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逾眼珠子骨碌乱转,似笑非笑地看着慈乌焦,叫骂道:“废物!”
慈乌焦听到这一声叫骂,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全部冲向脑子,眼睛一黑又晕了过去。他的晕轮被破掉,已经伤及了本源。原本伤就没有痊愈,胸膛的中间还是裂开的,此时又被激怒,蓦然扑地。
范逾笑得更加开心了,刹那间,范逾的肉身开始疯长。果然有效,想不到这红海屋竟对神通之伤都有立刻的效验。
范逾抱着活马且当死马医的态度吞了一枚红海屋,想不到立即生效。这可是化龙士的神通之伤,灵丹圣药不可医,非是福果根果之类的没有作用,想不到这红海屋竟然有如此的神效。
“天不丧我!”范逾心中愤吼。
在冯老、人面兽的眼皮子底下回复肉身,范逾的神采开始变得生动。人面兽舍弃哀怜之色,变得兴奋起来,似乎,它为范逾的恢复感到开心,比范逾自己还开心。
红海屋一旦生效,范逾的蛟形元气立即如江海一样轰隆流转,特殊的元气立即建构。刹那间,玄黄生长之术也疯狂运转,肉身麻麻痒痒,也即刻生长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泉眼汩汩。
三下五除二,范逾恢复完好,整个人焕然一新。
向冯老拱手行礼,道:“谢谢!”
冯老道:“何谢之有,你快走吧。”
范逾一脚踏出,慈乌黑的脑袋成了西瓜,红色的汁液流出,碎了了一地。
冯老在一边静静看着,人面兽也静静看着,没有丝毫阻拦,也不出一言。但是,他们心中却有有一些喜悦。不过,这些喜悦丝毫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被公子们窥探到,将有杀身之祸。
范逾不敢多留,立即翻身下山崖。
冯老望着范逾离去的背影,感叹道:“范逾呀,范逾,真是少年英雄啊,今天终于见到了……”
冯老啐了地上的烂西瓜一口,又转向人面兽道:“你也是丰州来的,范逾也是丰州来的,你不如他呀!”
人面兽低下头颅,似有惭色。
冯老估摸着着时间,等到范逾跑远了,跑到了化龙士的必杀范围之外。这才同人面兽使了一个颜色,人面兽一爪子击向冯老,冯老惊呼道:“不好了,三公子被杀了……”
一人一兽,往神桑果那里狂奔。
“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慈乌煦大为不满。
冯老已经过来了,缺失了一条手臂,神色沮残,“大大大公子,三三三公子他他他被范范范逾杀了……”
冯老既伤心,又惶恐,且有不尽的自责,表演的功力极其深厚。
慈乌煦铁青着脸,寒声道:“怎么会?”
“范逾忽然恢复了,打伤了老奴,杀了三公子就跑了。”
“怎么可能恢复?他中我一击,没有十天半个月,都脱离不了生命危险。”
“哈哈哈……”夜啼温笑了起来,“煦老大,你向来是喜欢吹牛的。这些年来,你们仗着地理位置的优越,从丰州而来的修士,全部被你们俘获了。又如何呢?听说这位范逾是你们的奴,今天终于被反噬了吧。”
弟弟们接着死去,慈乌煦脑子乱成了一团。二弟慈乌黑的死还能在父亲面前推脱和他无关,可是这三弟的死,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了。
百密而一疏,慈乌煦怪这神桑果的魅力太大。
星云森林一行,如同被诅咒了一般。
慈乌烈脸色如金纸,摇摇欲坠。自己的两位兄长,几天之内死去了。如果被星云森林的生灵杀害,还不足为奇。可是都死逾范逾之手,这是不可想象的。
多少年了,都不曾有无缺者夭折过,更何况还是慈乌氏的公子……此人真是如同阴魂不散一样,大哥出手都没有解决他。忽然,他又想到了范逾的毒誓,不寒而栗。
慈乌煦暗中怪夜啼温这些人,若不是他们突然出现,自己早就取了神桑果,自己的弟弟也不会死了。
而此时,悠扬的笛生传出。
忽然,慈乌氏这边的人全都昏睡起来,除了慈乌烈和慈乌煦。
慈乌煦怒道:“欺人太甚!”
夜啼温突袭,他脑子也疼痛不止。
夜啼温同样是无缺者,他的笛子也有着非凡的来历,神音颂德,在这样近的距离下,谁也经受不住。
“咦……”神音戛然而止,夜啼温大惊失色,神桑果竟然不见了,“怎么回事?”
这下轮到夜啼温惊怒了。
要知道,自从他见到神桑果的刹那,就已经施加了禁锢之力了。连着慈乌煦的禁锢之力,就是两重禁锢之力了。两大化龙士,两重禁锢之力,竟然还没有禁锢住神桑果,这也太邪门了。
“追!”隐隐然,神桑果的踪迹还没有消失。两拨人马,同时追击。
……
范逾死里逃生,侥幸之至,幸赖红海屋。他着实没有想到,丰州的宝果,竟然对瀛洲的化龙士的手段也有神效!这真是意外之喜。
由此观之,海屋神树绝非一般的神器可比。
范逾翻身下山崖,窜进文龙的石室。
文龙已经停止修炼了,他神情哀沮,略微转头,并没有正视范逾,轻声道:“贤弟,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了一会。”
“我以为你离开了,舍我而去了。不过,你舍我而去,我也不怪你。文凰都舍我而去了,贤弟舍我而去,岂非天经地义?”
“仁兄,你化龙……”范逾觉得文龙有一些神神叨叨了。
“我觉得已经成功了,你看……”文龙露出了他的脚脖子,上面明暗相间的纹路,已经虚淡到几乎不能以肉眼可视。
“但是,依旧没有龙鸣,我感觉还隔着一层。薄薄的一层,却不知道是什么!”
文龙哀怨,仿佛看见了一个风光无限的世界,然而却始终不能抵达。也怕这是一个幻梦,此景不过是在梦中罢了。
范逾心焦,急道:“仁兄,我们现在就要走,有化龙士在附近!”
文龙显得无所谓,脑袋左右摇晃,道:“这是我和妹妹住的地方,怎么能离开呢?我离开后,妹妹岂非很孤单?”
自己差点死掉,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绪。范逾暗中摇头,文龙貌似强大,内心实在太脆弱了。哀怜若有益处,世间就不惧分离了。
范逾愠怒道:“文凰的死岂非没了价值?”
文龙一愣,浊降而清升,恢复了常态。
范逾拉着他的手,极速离开。
“让我和妹妹告个别!”文龙挣脱范逾的手,凝视着文凰的‘墓’,奄然道:“妹妹,哥哥暂且离开,改天再来看你。”
两人立即潜行,刹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