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诸葛亮舌战群儒 鲁子敬力排众议2
作者:花间独舞之幽兰   三国白话版最新章节     
    张昭说道:

    “管仲和乐毅,果真如先生所言如此吗?”

    “我不过是直言相询,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诸葛亮听罢,淡然一笑说道:

    “大鹏展翅飞万里,其志向又岂是寻常小鸟所能理解的呢?”

    “这就好比一个人患了重病,首先需要用稀粥来滋养身体,再以温和的药物进行调理;待到五脏六腑调和,身体渐渐恢复之后,才可以用肉食补养,用猛药彻底根治,这样才能根除病根,让人完全康复。”

    “若是在气脉尚未调和之时就急于用猛药和厚味,希望患者立即恢复健康,那实在是难以实现的啊。”

    “我的主公刘豫州,当年在汝南战败,无奈寄身于刘表麾下,当时手下的兵卒不过千人,将领只有关羽、张飞、赵云三人而已,这正如一个病入膏肓、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的患者。”

    “新野不过是个偏僻的小县,百姓稀少,粮草匮乏,我主不过是暂时借此容身,难道真是想在这里长久据守吗?”

    “当时甲兵残缺,城池不坚固,军队未经训练,粮草无法保障。”

    “然而,我主却能在博望烧毁曹军营寨,又能在白河巧用水攻,令夏侯惇、曹仁之流惊惧不已。”

    “以此而论,我以为管仲、乐毅的用兵之法,未必能胜过此等谋略。”

    诸葛亮接着说道:

    “至于刘琮投降曹操,我主刘豫州事前并不知晓,且又不忍趁乱夺取同宗的基业,这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

    “当阳一战虽然失败,我主却见有数十万百姓扶老携幼,誓死追随而来,不忍抛弃他们,因此每日仅行十里,不急于夺取江陵,而甘愿与百姓同甘共苦,这更是大仁大义之举。”

    “寡不敌众,胜败乃兵家常事。”

    “昔日高祖刘邦多次败于项羽之手,却最终在垓下一战得以成功,这不正是韩信谋略得当之功吗?”

    “韩信长期辅佐高祖,也并非每战必胜。”

    “然而,国家大计与社稷安危,自有主谋之策。”

    “这可不同于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人,用虚假之言欺骗世人:坐而论道无所不能,临阵应变却一无是处,岂不是被天下人所耻笑吗?”

    这一番言辞,令张昭哑口无言,竟无一言可驳。

    此时,座中忽然有一人高声问道:

    “如今曹操兵多将广,号称百万之师,统率千员猛将,龙骧虎视,正欲平吞江夏。”

    “依先生之见,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循声看去,见此人正是虞翻。

    诸葛亮答道:

    “曹操不过是收拢了袁绍手下乌合之众,又劫持了刘表一帮散兵游勇,虽然号称百万,但并不足为惧。”

    虞翻闻言冷笑道:

    “当阳一战,刘豫州兵败如山倒,夏口之时已是计穷力竭,现如今区区求助于江东,却还敢说‘不惧曹操’,此话岂非虚妄之言,用以欺骗人心!”

    诸葛亮正色道:

    “刘豫州只以数千仁义之师,如何能敌曹操百万残暴之众?”

    “退守夏口,正是为了蓄势待时。”

    “如今江东兵强粮足,又有长江天险,却竟有人主张让东吴之主屈膝投降曹操,全然不顾天下人的耻笑。”

    “从此论之,真正不惧曹操的,正是我主刘豫州!”

    虞翻被驳得哑口无言,再也无法回应。

    座中又有一人问道:

    “孔明是否想效仿苏秦、张仪那般,以辩才游说东吴?”

    诸葛亮看向提问之人,原来是步骘。

    诸葛亮答道:

    “步子山将苏秦、张仪视为单纯的辩士,却不知苏秦、张仪也是一代豪杰。”

    “苏秦佩戴六国相印,张仪两度为秦国宰相,皆有匡扶国家之谋略,绝非畏强凌弱、惧刀避剑的平庸之辈。”

    “君等听信曹操虚伪诈伪之词,便惶恐屈服,却还敢讥笑苏秦、张仪乎?”

    步骘被驳得哑口无言。

    忽然,又有人问道:

    “孔明以为曹操是怎样的人?”

    诸葛亮循声看去,见是薛综,便答道:

    “曹操乃汉贼,何必再问?”

    薛综却反驳道:

    “先生此言差矣。”

    “汉室传世至今,天命已衰。”

    “如今曹公已占据天下三分之二,民心所向。”

    “刘豫州不识天时,执意抗争,这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吗?”

    诸葛亮听罢,厉声斥道:

    “薛敬文,你怎能说出这种无父无君的话来!”

    “人生天地之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

    “你既为汉臣,见有人叛逆不臣,就应当誓死与之斗争,这才是臣子的正道。”

    “如今曹操祖辈蒙受汉室恩禄,却不思报效,反而怀篡逆之心,这乃天下人所共愤之事。”

    “你却将其行为归咎于天命,这是何等的无父无君!”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足以与我谈话!”

    “不要再说话了!”

    薛综满脸羞愧,无言以对。

    此时,座中又有一人起身说道:

    “曹操虽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毕竟是相国曹参的后代。”

    “而刘豫州虽称是中山靖王的苗裔,却无从考证,眼下不过是一个织席贩屦之人,又怎能与曹操抗衡?”

    诸葛亮看向那人,原来是陆绩。他微微一笑,说道:

    “莫非这位便是袁术座下以怀桔闻名的陆郎?”

    “请安坐听我一言:既然曹操是相国曹参的后代,那么其祖上世代为汉臣,如今他却专权跋扈,欺凌君父,这不仅是对汉室的叛逆,更是对曹氏家族的背叛,乃乱臣贼子之典型!”

    “至于刘豫州,他乃堂堂汉室宗亲,当今皇帝亲自按谱赐爵,怎么能说‘无从考证’呢?”

    “况且,高祖刘邦不过是从亭长起家,最后却能统一天下。”

    “所谓‘织席贩屦’,又何足为辱?”

    “你这等小儿之见,不足以与我论事!”

    陆绩被驳得哑口无言。

    这时,又有一人说道:

    “孔明所言,皆是强词夺理,非正经之论,无需再辩。”

    “且请问孔明究竟专精于何种经典?”

    诸葛亮看向提问之人,发现是严畯,便答道:

    “拘泥于寻章摘句,不过是世间腐儒之行,怎能用以兴邦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