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和郑宛茜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这个人怎么了？”
张主任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这个副主任我之前听说过，他哥哥呢，是革委会的一个小官。之前仗着这个批斗了不少人，抢了不少东西，但是大家都不敢随便动他，生怕惹火上身。他哥哥手里有了钱还有点小权之后，就把他弟弟给安排进了百货商店。
他这个弟弟也是眼高手低，心比天高，本来想直接当主任，但是毕竟百货商店那边也有自己的背景，就不乐意，最后折中当了个副主任。
当这个副主任平时他也不干活，就带着他那狗腿子手下折腾人。”
郑宛茜思索了一下，“那主任这次出差？”
“主任出差了？怪不得呢。” 张主任恍然大悟。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郑宛茜追问。
“前天那个人突然来找我，上来就问这批货我收了多少钱，我说没有他还不信，一顿冷嘲热讽的。” 张主任现在才回过神来，“看来是盯上你们了。”
李莲花把昨天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说清楚了，“我们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说不合格了，今天才来想着打听打听情况。”
张主任皱着眉头，“这人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他这么做，明显是让你们给他送钱，甚至这些货款之后还想扣下一部分。”
李莲花这时候倒是没那么慌了，“谢谢张主任告诉我们这些。”
张主任摆摆手，“惭愧啊，这件事我实在是插不上手。”
“没关系，您告诉我们这些就帮了很大忙了。” 郑宛茜笑着说，“我能再问一下，他那个在革委会的哥哥叫什么？”
“他哥哥叫孙虎。” 张主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好，今天太感谢您了。” 李莲花起身道谢。
出了供销社之后，李莲花问，“宛茜，咱们要不要去革委会打听打听？”
郑宛茜摇了摇头，“先去百货商店打听打听，看看那个副主任平时为人怎么样？”
为了防止其他人认出她们来，俩人也是做了一番伪装。
进去的时候发现今天百货商店人不多，俩人对视一眼，还真是好机会啊。
先是走到卖糖果的柜台那边，郑宛茜买了一点，才打听，“同志，您在这地方上班多久了？”
售货员无精打采的，“我在这上班四年了。”
“那真是厉害，都这么久了，一看你就是优秀员工。” 郑宛茜张嘴就是夸，“今天咋不见那种包包啊？我看这头饰咋也没有？我还是专门来买的呢。”
负责这一部分的售货员撇了撇嘴，“谁知道副主任想什么呢，本来昨天就能上货，非不让。”
说这话的时候比较小声，但是郑宛茜现在听力好了不少，挨得又近，才听了个全。
“这位姐姐，我这家里人等着我买回去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啥时候能买到啊？”
售货员孩子都俩了，被叫姐姐那是相当高兴，嘴角不自觉咧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又看了看旁边，确认没人注意到她，才凑过来小声说，“你是不知道，我们主任被调出去出差了，得一星期才能回来，现在做主的是副主任，他没松口，这货上不来。”
郑宛茜抱怨道，“怎么这样啊，我之前还见我们邻居买了这个呢，可好看了，怎么我一来就没有了。”
售货员看样子也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副主任，“还能为啥，副主任想多要点钱呗，之前就老是这样。”
郑宛茜跟她攀谈，还真知道了不少事情。
比如说他顶着他哥的名头才能进来工作，但进来了之后丝毫不低调，没干过活，但是很擅长折腾人。
打听差不多了之后，郑宛茜感谢她了一番，才离开。
出去之后先是找了李莲花汇合，俩人互通消息。
李莲花也说，“我打听到的也是，这个人平时跟同事的关系都不怎么好，能说上话的几个也是巴结他的，想捞好处。听说主任很看不上他，平时也不搭理他。这次出差好像跟他也有点关系。”
捋清楚情况之后，郑宛茜猜测，“那看来就是他盯上我们这个厂子了，才想着把主任调走，趁这个机会要钱，甚至之后想一直把控着这个事。”
“那我们咋办啊？” 李莲花着急了。
“先去问问那个孙虎的情况。” 郑宛茜是知道革委会这帮人嚣张不了多久的，而且现在都六月份了，距离倒台也没多久了，不用怕他们。
俩人又去了孙虎住的地方，这个还是售货员那里问到的呢。
到了之后，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把自己假装成来打听人的。
李莲花有经验，稍微那么一装扮自己，就很像样。
大树底下，坐着好几个老头老太太，大家都扇着风聊天呢。
郑宛茜本来想过去，但是被李莲花拦住了。
她过去一顿聊天，把那些人哄得都可开心了，问啥都能说。
没多久，李莲花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那个孙虎平时回来的很晚，白天基本都不在家。因为他在革委会上班，之前还曾经批斗过这边的一户人家，所以他在这里风评很不好。
他那个弟弟据说也是游手好闲，从来没有过正经工作。靠着孙虎的关系有了工作之后，行为处事更是恶劣。这些人为了不惹麻烦，都很少跟这俩人说话。”
郑宛茜大概心里有数了，“好，我知道了。”
李莲花倒是有点想法，“要不咱们匿名举报那个副主任吧。”
郑宛茜摇摇头，“不行，我就怕举报信到了他那个哥哥手里，起不了作用的。”
“那咋整？” 李莲花叹了口气。
郑宛茜想先把人支开，然后自己去查查那个孙虎，在那种地方工作好几年，不可能没有把柄，“婶子，我先去找个人帮忙。”
李莲花没有多问，只塞给了她钱，“这个肯定用的上。我去邮局门口等着你。”
郑宛茜没拒绝，这样她才能放心一点，“好，我知道了，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