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云湖畔。华坛寺。天色明朗,已经是下午申时初刻。华坛寺大殿偏殿,会客堂中。中间一列长桌,桌边无数椅子罗列,坐得都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华坛寺空性住持坐在主位,华坛寺空明几个得力老僧站在侧后方听事。空性左侧坐着一个扛着鱼竿的钓鱼老翁,其余两侧依次坐着各个门派的掌门或是管事者,其后站的都是他们门人。右边。苏州少卿山玉山剑派许丁山极其门人,身后站着女儿许婧以及众弟子。宝林山明逸剑派葛明以及其重弟子。落月宗掌门吕韦,长老吕方以及其众弟子。左边。庐山离宗少主离坤,以及离宗带过来的一众门人。天玄寺清一住持,以及其门下众僧弟子。安宁观掌门罗丛生已经被季如歌杀了,坐在座位上的是安宁观大弟子胡飞,现下安宁观一切事务由他做主,其后站着安宁观其他弟子。江南八派,在列有七。霸刀门王恒和他们闹了矛盾,不在此列。江南门派之中,论名头和实力,离宗贵为天下几大剑派之一,远比江南本有的七大门派有威严实力。坐在首位本该是离宗宗主离败,可离败带着长老卫长吟去了永昌寻铸剑陨铁去了,似乎对季如歌的事情并不是很重视,所以留了长子坐镇江南。话语权也交到了华坛寺空性住持手上,让离坤全权听空性住持安排。故空性坐在首位,江南众门派列在两侧次位。今日陆教的人来悦来客栈生了事端,搞清楚之后,众人知道是离珞告诉了刘伯,他们的人在悦来客栈冒充陆教之事。他们在会客堂议事,一是为了让查明离珞为何会知道他们的秘议之事,二是为了商议接下来他们该如何对付季如歌。离坤深锁着眉头,知道自己妹妹闯了祸,等下当着众人的面,势必要责罚她,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为她开解才是。时至乱世,天下寺庙众多,不接纳女客的寺庙有,但非华坛寺这种处在州城繁华闹市之中的寺庙,离珞、安凝、许婧等人都是被安排在华坛寺临近山下的偏殿客房。不多时,两个小和尚带着两个姑娘走了进来。两个姑娘正是离珞和安凝。上午华坛寺刘伯一闹之后,离珞和安凝还没来得及出去玩,便被叫了过来议事。离珞听知客僧说寺里的人又带着刘伯回来了,一并回来的还有江南几派的掌门,知客僧一路好奇嘀咕说江南几派的掌门这时候不应该在惜云塔上闭关,这时候竟然从外门回来,令人惊讶。离珞和安凝跟在后面走,离珞心里自然知道原因,只是他们这时候回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告诉了刘伯葛掌门在悦来客栈!这时候哥哥命人传见自己,定然是自己暴露了这些掌门的行踪,要追究责任了,眼见刘伯和他们一并回来,离珞心下犯嘀咕,就不该告诉刘伯事情真相的,皱眉迈进门去,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刘伯更是坐在主侧位,哥哥离坤更是锁着眉头,盯着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离珞低着头,带着安凝站到了门口。离坤冷哼了一声,对着离珞呵斥道:“还不站进来,老实交代!”毕竟离珞是离坤的亲妹妹,此时众人不便多言,听离坤训斥离珞。离珞皱眉看着众人,又看了看自己哥哥满面怒容,像是犯了错的小姑娘,“哥,你们都回来了......”离坤沉声道:“嗯,回来了。”众人回寺里之后,刘伯和他们交流之后,自然就明白了是离珞透露给刘伯的消息。而离珞知道他们的人在华坛寺埋伏一事,离珞事先并不知情。离坤当着众人的面叫来离珞和安凝,便是要追问离珞原因。离珞站在门口,一五一十的说了她是如何听得离坤和藏经阁空明老僧谈论一事,离坤训斥了离珞一顿。再要加罚时候,华坛寺里众掌门求情,说离珞好在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想帮忙抓季如歌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若不是离珞告诉刘伯真相,只怕今日他们都要败在延空手下,算是因错得福,要求离坤不要责罚离珞。离坤表面对自己妹妹严加责骂,心里也是不想责罚自己妹妹,他假意说要责罚离珞也只是为了等众人为妹妹说情,既然众人给了台阶,他便就着台阶下了,不再追究妹妹的责任,只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先告诉他知道,才能行动。离珞点头答应下来,躬身带着安凝退了出去。阴差阳错之下,离珞告诉刘伯事实真相,倒是助了他们一臂之力,事情算是就此揭过。至于后面如何对付季如歌,还待商议。空性住持皱眉道:“眼看四月将近,这魔头已经在江南犯案两次,我们还一点头绪都没有,本以为江湖名头响亮的百晓生阮轻愁能带大家捉得季如歌,最后却闹的不欢而散,这阮先生也不见了踪迹,大家都说说接下来如何是好?”刘伯心里知道季如歌的目标定然有葛明在内,碍于七层楼的规矩,他却不能告诉他们,也不能和他们说及此事,只坐在一侧,不多言语,心里抱定要守着葛明这个人便是,至于他们怎们商议对付季如歌,他都不在意。许丁山等人听了空性住持的话,都摇头不言,不知道如何面对。只葛明在一侧道:“距离上次这魔头出手已经过了好些天了,以我之见,我们不如就在华坛寺多呆些日子,那魔头便不敢来犯,等消磨了他的耐性,我们再散去不迟。”许丁山皱眉道:“我们一群人待在寺里,只怕吃穿用度的开销也不少,这样僵持下来,只怕大家囊中银钱维持不了多久。”落月宗吕韦听了,道:“今日我们斗过了陆教,正好赢了五千两黄金,他们不日便会送来,依我看,可以以此维系。”许丁山闻言,皱眉道:“可这五千两黄金,是这位老先生赢下的,我们......”众人看向刘伯,刘伯听了并不在意,回道:“你们安排便是,黄白之物对于我这糟老头子而言,拿了也没多大用处,我取几十两作为盘缠便是。”葛明、吕韦等掌门闻言,都抱拳对着刘伯道:“老先生大义,我们在此谢过老先生。”天下人论及钱财多是嘴脸昭然,两眼放光,刘伯见得多了,不予理会,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虚礼,回道:“我不住寺里,我还是钓我的鱼去,寺里若有异动,还请诸位立时知会老夫一声便可。”众人答应下来,又与刘伯千恩万谢,不在话下。议事罢,众人散去。刘伯扛着鱼竿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扰自己在华坛寺后山水栈钓鱼,他钓鱼的位置也就固定在了后山水栈。他要蹲守季如歌。......楼台客栈那间客房里。除了半掩着的窗户,作为‘季如歌’的小雨早已不见了踪影。老马桥畔的老马茶坊里,自然是又多了个免费听书的小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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