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为赵和起了名字,看赵和愣在那里,还以为赵和高兴的过了头。钱谦益笑道:“小子,为师就在不远处的塘桥镇居住,回去拿着六礼来补了拜师过程!好了,为师不耽误你办差了,回去后要好生学习,虽然为师不指望你考功名,但万万不要掉了为师的名头!”
钱谦益说完回到马车走了,等钱谦益走后,赵和才从改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没行到自己到了这个年代,最后还是叫赵和。不过这样也挺好,省的赵和赵满仓的切换,真是麻烦的紧。
赵和手拿钱谦益的名帖,看着钱谦益离开,他身边的韩荣可是妒忌的要死。这可是探花郎,就算混的在不如意,将来也能混到部堂。想到面前这个赵和的老师是未来的部堂大人,韩荣就赶到深深的恐惧。
韩荣别看在老百姓面前威风凛凛,但在钱谦益面前都不如一个蝼蚁。钱谦益想要弄死韩荣,真是话都不用说一声,只要赵和这个钱谦益新进弟子,拿着老师的名帖去找县丞诉苦,李继马上就能把韩荣捆起来站笼,至于要死要活就看赵和的心情了。
赵和这时不知道韩荣的心中想法,他正在看着手中的名帖十分好奇。
古代的名帖和后世名片差不多,都是表明身份的一种手段。名帖都是红纸写成,字体越大越表示对人的尊重。同时名贴上还要写上各种官职,用来代表主人的身份。
钱谦益家里有钱,这份名帖十分烧包,除了底子是红纸外,字体都是烫金制成。名帖宽三寸长七寸,上面印着几个金色大字,“常熟钱牧斋拜上!”,名帖边上写着几个小字,“万历三十八年一甲第三名!”
赵和看到钱谦益还将自己考试的名次写上,心中暗骂这家伙真能显摆!其实这是名帖的惯例,要不上门拜访的时候,人家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当然主要现在钱谦益名头不显,将功名写上提高自己的名望。等过个十几年后钱谦益闻名士林,成为东林领袖,那时只要在名帖上写“虞山先生顿首”这几个小字,就可以横行大江南北。
赵和虽然暗骂钱谦益,但该说不说这个名帖上的字体真好看,赵和当然不知道这是钱谦益最擅长的小楷。赵和看了看名帖,然后放入怀中小心存放。虽然赵和不准备拜钱谦益为师,但这个名帖可以做很多事,有了这个名帖赵和基本上就有了护身符,有了什么困难拿出来,只要是东林党的官员都会给面子的。
赵和只想着拿钱谦益的名帖装逼,但赵和忘了官场险恶,现在也不是东林党一家独大的局面。如果赵和穿越到崇祯时期,钱谦益的名帖那可真是金字招牌,但万历末年吗,钱谦益的名帖很可能起到反作用,毕竟朝中现在还有浙党、楚党、鲁党等东林死敌存在。
韩荣看到赵和将名帖收入怀中,赶紧提醒道:“赵兄弟,这么珍贵的名帖只能用拜匣装,弄坏了岂不对不起探花郎?”
赵和听说还要弄个匣子,心中暗骂真是麻烦!
赵和刚骂完,才想起来刚才与韩荣的恩怨,赵和骂道:“哈哈,韩荣,老子有了这个名帖,明天就回去禀报二公,说你下乡办差收受贿赂,你说二公能信谁?”
韩荣听赵和这么说,真是好悬没吓的拉裤子里,如果赵和真是找县丞李继,不用说倒霉的肯定是自己。韩荣这时可没了刚才的嚣张,赶紧跪下苦苦哀求道:“赵爷,赵爷!刚才是小人瞎了眼,哪知道赵爷是探花郎的爱徒!这是小人收的银票,全都交给赵爷!”
赵和伸手接过银票,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百两,赵和骂道:“放屁,老子明明看到吴汝城给了你三百两,怎么只剩下一百两?是不是都让你私藏了?”
韩荣听赵和不讲理,赶紧哀求道:“赵爷,爷爷!吴汝城真的就给小人一百两,不信咱们回去问问吴汝城?”
赵和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样:“老子不信,今天你不拿出三百两白银,老子这就回去举报你受贿!”
韩荣听赵和这么说没办法,只好将跟着他出来的几个户房书办叫过来,几人真是裤衩子都翻遍了,才重新凑够了一百三十多两。
韩荣拿着这一百三十多两散碎银子,跪在赵和面前哀求道:“赵爷,你都看到了,我们裤子都脱了,只有一百三十多两,实在没有了!”
赵和看着成色不一的一百多两碎银子,不客气的伸手拿了过来,然后交给赵小虎他们,让自己手下都分了,这才放过韩荣他们。
韩荣起来后心中大骂赵和,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一百两贿赂,哪知道被赵和抢去不算,自己还添上一百多两,真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韩荣不知道这只是他倒霉生活的开始,常熟县一共九个乡,现在才走了一个,还有八个没走。这一路上韩荣就像儿孙一样伺候赵和,除了所有收到的贿赂交给赵和外,每天还要给赵和打水洗脚。
韩荣心中这个苦啊,这次出来下乡检查秋粮征收,是韩荣给李继行贿了一百两白银,才得到的机会。现在哪知道好处一点没得到,还搭上一百多两私房钱。
常熟县九个乡,二十多个市镇,赵和等人走了两个多月才将所有市镇走到。当然赵和前前后后也收了一千多两白银的贿赂,算是搂个沟满壕平。
赵和满意了,手下赵小虎等人也非常满意,但不满意的是韩荣等一众户房书吏们。
这帮家伙都是韩荣的铁杆,原本以为能跟着出来喝些汤,可是那知道汤没喝到,自己反而要出钱供养这帮快班大爷。
户房原本就高快班半个级别,以前户房的书吏看到快班衙役都不带点头的,现在却要每天恭迎伺候,心中实在不满意。
赵小虎等人早已经看出来这些书吏的不满,在半路上找了一个由头,将五六个书吏暴打一顿。韩荣因为惧怕赵和,根本连个屁都没有,这可苦了这些户房书吏了。
等十月底众人结束巡视回到常熟县城,这些倒霉书吏看到县城城门的时候,一个个跪在地上痛哭不已,这苦日子终于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