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快捷酒店门前,在武问月和李培风进去的十分钟后,一辆蓝白色的出租车也停在了这里。“多少钱?”“十一块,微信扫码?”“嗯。”徐曼凝扫码付款,开门下车,急匆匆步入酒店,大厅内的女前台服务员扫了一下码,听徐曼凝是来找人的,扫了一眼对方的身份证便摆手放人。“麻烦问下,319是在三楼吧?”“319?”女前台微微一愣:“是两位个子很高的帅哥美女开的那间房么?”只能说武问月和李培风的特征太显眼,让女前台记得很清楚。“对,是她们。”“在三楼,上了电梯后右手边。”一个帅哥,一美女,大白天的来酒店开个钟点房,这很正常,很合乎情理,人家没准是对情侣,心血来潮有了兴致,想做一点爱做的事情。但十多分钟后又来了一个大美女,也来找她们?是捉奸还是来助战?女前台也算见多识广了,比这更大更刺激的场面都见过,经验很丰富,而从徐曼凝的神情分析来看,她心中认为是助战的可能更大一些。难得啊,都是帅哥美女,玩的也这么开?女前台的表情惊讶中带着笑意,徐曼凝只当做没看见,转身便进了电梯,心说反正自己戴着口罩……坏了,身份证上有照片,被看到了!徐曼凝口罩下的脸蛋平添一抹红晕,但也顾不了那么多,坐上电梯直奔三楼。“没化妆!”借着电梯内的反光镜面,徐大小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太满意,但不影响自己对接下来即将发生之事的期待。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答;十年!昨晚的梦境可真是十年如一日,对四位女主角来说影响都很大,反正徐曼凝自己起床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换洗内裤,料想其他几人起床之后也和她一样。现在徐曼凝却能摆脱虚幻,真刀真枪的来一场战斗,心情自然而然地有些小迫不及待。“319…319……”只走到315,距离319起码还有两个房间的距离,徐曼凝便隐约听到了武问月的声音,显然,她当下很痛苦,很难受!“没等我来就开始!”徐曼凝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急促地敲响了319的房门:“别叫了,开门!”“……”屋内声响稍作停歇,数秒后,李培风探着脑袋打开了房门,笑容满面道:“月月马上要被我击败了,亲爱的,你来得真是时候。”“滚蛋!”徐曼凝红着脸骂了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走进了房间内。事实证明,武问月说的什么‘我们今天要让你死,翻着白眼死在床上’之类的话不过是软弱无力的威胁,没等徐曼凝来,她自己就先翻白眼了,徐曼凝前来助阵也没有起太大作用。“老公,停一下…我要给黄大乃打个电话……”“闭嘴!”期间徐曼凝居然想整活,但被李培风以雷霆手段制止。一个小时,比平常多坚持了二十分钟,全败。还不如我昨晚做的春梦呢!经过一梦的锻炼放下了大话就这么点长进?李培风意兴阑珊,但没表现出来,反而很开心的和两个女孩亲亲抱抱一会儿,才进了卫生间开始冲澡,而徐曼凝和武问月却躺在床上,背着他微声讨论起来。“还行么?”“还行。”徐曼凝脸上挂着泪痕,语气也是有气无力的:“但不能再来了,再来要打120了。”武问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而是坐起身整理凌乱的短发,梳理半天,发现手腕上的皮筋没了,又是一顿翻找,最后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作势要扎起马尾……“月月你还要跟他打?”徐曼凝略有诧异,接着又慌张道:“你自己去哦,别带上我,我认输了。”“我来什么来啊?”武问月叹了口气,又躺下来抱住徐曼凝,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眼神复杂:“再来真要死一个。”徐曼凝吧唧了一下嘴,又降低了两分音量:“现在怎么办?我早说过你的计划完全行不通。”武问月的计划是什么?很简单,俗话说得好;性是爱的基础,爱情是做出来的。俗话又讲;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所以,武问月就想和徐曼凝精诚合力,让李培风在床上感受她们的爱意,引导他七号那天做出正确的决定,并让对方累的精疲力尽,让李培风明白两块田就够他忙活的了,再找第三块第四块你是要累死的。这个计划一直存在于二人的心中,但比较模糊,直到昨晚通梦过后,武问月醒来和徐曼凝微信聊天时,两人你一句一我句,计划真正被她们搬到了桌面上,并打算找机会实施。但徐曼凝对此是持悲观态度的,因为之前她们对战李培风一直是惨败,这次果然也不例外。二人使出了浑身解数,连李培风的防御都没破,计划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不由得有些气馁。借着李培风洗澡的功夫,武问月和徐曼凝讨论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李培风花心的最根本症结就在于此。如果她们能够满足这畜生的生理需要,李某人即便有三妻四妾的心,也没那个力。于是,她们开始思考如何能让李培风有心无力……“穿丝袜会不会好些?”“我记得针对女性是不是也有那种小药丸来着?”“角色扮演应该也能让他防御力降低吧?”“明天找机会再来一次,最好在他家里的阁楼上,偷偷摸摸的那种……”二人脑洞大开,穷思苦想,但心里仍然没什么底,毕竟敌我差距过于悬殊,这些小招数的作用很有限。“要不……”武问月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算了。”“你想说什么?”武问月不回话,徐曼凝也没继续追问,因为她明白对方的想法,抿了抿嘴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可耻的妥协,这是对卑鄙小人的迁就,这是对犯罪分子的妥协,但这也是除了把李培风阉掉以外最后的办法。“我不甘心!!”徐曼凝委屈又气愤,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凌厉,盯着武问月道:“你是不是也想借这个机会和黄天萱搞到一起?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心里的想法,你这个毫无底线的渣女!!”“你胡说什么?!”武问月简直无语了:“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骗人!明明你也想的,通梦里你左拥右抱一顿浪叫……”“闭嘴!你是不是也忘了自己梦里的丑态?梦里的事儿有什么好提的?”两个女人互相甩了阵锅,最后武问月烦躁道:“先看他七号那天怎么办吧,要是不选咱们,甩掉他算了。”徐曼凝也生气:“好,甩了他!”李培风身上围着一条浴巾,默默地走出了卫生间,瞅瞅床上的两个女孩,也不打算装作不知道她们的谈话了,忍不住批评道:“你们连裤子都没穿上就开始不认人了是吧?”……从酒店出来后,三人坐着同一车返回了李培风的家,他本担心让赵清歌和黄天萱看到三人一起回家这一幕心里会多想,但实际多想的是他,因为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李培风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半个多小时前工人来给新房安装木柜,两个女孩闲着无聊,爸妈就带她们去了。这会儿功夫,赵清歌和黄天萱又开车到了小区旁边的海边遛弯散步,自然无人在家。“去看看?”李培风问了下两个女孩的意见,徐曼凝说自己有工作要忙,武问月说要回家和给三位一体的所有员工开远程会,最后他决定坐着武问月的顺风车,前往海边风景区。但司机武问月很不满意,因为这意味着她要绕远,不能第一时间回家。“我不送你,你自己打车!”“赶紧赶紧,就多出三公里而已,一脚油门的事儿。”李培风厚着脸坐上了比亚迪汉的副驾驶,武问月启动轿车手扶方向盘,无奈又气愤:“你去见别的女人还让我来送?这和妻子去ktv上班,丈夫骑自行车送有区别吗?”“要不这样,你别送了。”李培风善解人意地建议:“你也和我们呆一会再走,行吗?”“少放屁。”武问月愤恨不平,但也开车带着李培风走了。实际上后者本也不想去的,两个女孩单独在海边逛就逛了,他似乎没什么必要非要掺和进去。但李培风心眼子很多,他用【心心相印】感受了一下当前赵清歌和黄天萱的心情,有点低落,急需要他的安慰,那李培风就必须到场了。……“我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大海好像是十岁的时候,在舟山看的东海,一望无际波澜壮阔。后来又见到了新西兰、马尔代夫、澳大利亚的海滩,美是很美,但都觉得没有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海的震撼……包括宁远这里的海。”黄天萱走在存留积雪和冰渣的沙滩上,紧了紧身上的棉服,似在自言自语。赵清歌道:“渤海较浅,附近生态不好,看着肯定不算多美。”宁远城的海景确实一般,阳光明媚之下也并不能让人惊艳。首先海水并不透彻,颜色蓝中偏浑黄,沙滩上的沙子粗粝,偶尔还能见到一些白色垃圾。当前还是冬季,寒冷的气候导致海滩上游客寥寥,浪花羸弱海风萧瑟,刺骨又静谧。“但这里人长得美。”黄天萱笑道:“讲讲吧赵老师,你喜欢他什么,只是因为颜值么?”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清歌没有回答,黄天萱若有所思:“也是,心里决定的东西,嘴上是没办法回答的。”赵清歌反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啊,原因挺多的……”黄天萱欲言又止,忽然笑了起来,三五秒后道:“他在创作初期,前两部女频小说感情描写很细腻,文风有点小矫情小煽情。但有几个人物,有几句台词始终让我印象深刻,其中一句记得是这么说的。”黄天萱思索片刻,肯定道:“爱是一种勇敢,我想看看我能付出多少不求回报,看看我能坚持多久不问结果。”赵清歌听完话陷入思索,拿起手机不知道在找什么,随后嘴角泛起笑意,眼睛也笑弯了眯成了一条缝,对黄天萱道:“这句话出自陶立夏七年前出版一本书,《练习一个人》,他抄的。”“?”黄天萱愣了。赵清歌将手机递过去让对方看了一眼,黄天萱接过来一瞧,还真是。《练习一个人》七年前出版的书,那时候李培风才十六岁,正读高中呢,并没有写女频小说……“不过他稍微做了些改动,原话写的是‘爱是一种试探’,他改成了勇敢,其他的基本没怎么变,我说我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黄天萱不知所措,大有幻灭之感:“啊?这样吗?”赵清歌呵的一声,善意中略带讥讽:“天萱,我建议你多读些书吧,免得受这些知识分子的哄骗。”李培风你个王八蛋,你人品差文品更差啊,怎么还能抄袭?!我引用一下你的话想装文艺都被你导师戳破了!黄天萱尴尬的脸都红了,但仍在辩解:“这不算抄袭吧,他写的是‘勇敢’,另一个作者写的是‘试探’,意思完全不一样,而且我觉得‘勇敢’更好一些。”“嗯,你说是就是吧。”赵清歌并不在意:“天下文章第一大抄,只有一两句话相同确实不能叫抄袭……但通过这一点看,你显然不够了解他,你们都不够了解他。”黄天萱想了想,微微一笑:“确实,你这个做导师的才最了解他,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从你这学的嘛。所以,这就是你喜欢他的原因?不仅要给他教书,还想要和他育人?”“……”赵清歌沉默不语,黄天萱说的起劲:“一位既富有才华和人格魅力的大龄单身女教师,仪表、风度、智慧和人格出类拔萃,对学生倾注了无私的爱,用温和的方式教导学生,尊重和理解他的独立意愿,满腔热忱地关爱学生,传道、授业、解惑。不由得让学生产生一种朦胧的、混杂着信任和崇拜,依恋和爱慕的微妙情感。因为相比青涩的同龄女生,沉稳年长的老师们更具有包容性和母性,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青春期男生们的梦中情人。”“而你自己,面对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孩的倾心,也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那已经逝去的乏味而枯燥的青春。哪怕极力克制,下意识仍然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男孩子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在传授知识外灌输自己的理念,想要一步步将他培养成自己的理想型的男友。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探寻禁忌,并突破禁忌,这是对你前三十多年循规蹈矩、沉闷压抑人生的一次反抗,你会从中获得巨大的满足和快感!”“……”赵清歌脸色如常,黄天萱总结发言:“这不能将其简单视之为变态心理,可以预见你肯定经历过一段理智与情感、幻想与现实、冲动与压抑的激烈思想斗争。我建议清歌教授你做一下心理咨询,你们学校的何以梦就不错,年龄虽小,但功力很深。”赵清歌撇了她一眼,淡定道:“你先管好自己吧,放下手机,翻一翻书,免得再上他的当。”对方总提这事儿,黄天萱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反驳道:“你读的书倒是不少,不也是上了他的当?”“……”赵清歌脸色一沉,黄天萱略有得意,小声道:“内裤干了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一句话成功破防,它让赵朵朵想起了昨晚不堪的梦境,脸色也罕见的有些气急败坏。黄天萱笑而不语,停下脚步,望向大海那不知何时滚过来的灰蒙蒙乌云,若有所思:“是不是要下雪了?”雪没下,风来了。嘎吱一声,一台轿车在两人身侧的马路上停下,李培风开门迈步而来,手里还拎着两杯奶茶,黄天萱还有点诧异:“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李培风打哈哈:“心有灵犀!”赵清歌看轿车驶远了,皱眉问道:“武问月送你来的?”“嗯,见面结束了,你们刚才聊什么呢?”黄天萱浅笑道:“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热的,半糖。”李培风将手里的奶茶递过一杯,笑道:“快喝,清清你脑子里的水。”然后又将另一杯递给赵清歌:“没珍珠的。”赵清歌和黄天萱没说什么,各自接下,后者可能是真有点渴了,快速拿起吸管往里一插吸吮了一口,但前者只是握着奶茶杯看向李培风,轻飘飘问道:“怎么喝?”“peng~”李培风动作很快,拆了吸管纸袋,帮她插了进去。黄天萱对此哑然失笑,只评价三个字:“表演系!”赵清歌只当她不存在,一边喝奶茶一边继续往前走,并随口道:“我定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四号我要继续上班,你思考的怎么样了?”李培风迈步跟上,问道:“您六号放寒假了不还能回来吗?”“你就不能提前吗?”赵清歌皱眉略有不满,知道看见李培风轻轻牵住了自己的手,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但见到对方又牵起黄天萱的,眉头彻底拧到一块去了。李培风脸色诚恳:“您让我再想想,七号那天我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赵清歌沉声道:“我现在就很不满意!”黄天萱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被牵着的左手,右手端着奶茶高高举起:“我也附议!”李培风视而不见,左右手各牵一个不肯放开,并努嘴道:“那边的礁石上有个凉亭可以眺望海景,跟我走。”“松开!”两个女孩都在试图挣脱李培风的手,李某人有点小不舍:“马上到七号了,过了七号我肯定就会……死刑犯临死前还有个断头饭,你们就当我是个死刑犯行不行?”……2122年1月2日,下午,晴转多云。李培风迎着凌冽的海风,短暂地牵起赵清歌和黄天萱两人的手,三人一共走了八百米。这八百米,不存在世俗的经验里。在一次或许是有人继续相伴,有人分道扬镳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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