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柳暗花明又一村
作者:醉酒枕红颜   回到汉末篡江山最新章节     
    自为羊儒守孝后,羊安常年在外求学。然此次虽不过离家短短数月,却是非同寻常。待羊安将此行经过一一道于羊府上下,众人不由替他捏把汗。

    陈儁则劈头盖脸便是对着陈辰一顿教训。羊安虽是此间主人,然而人家老子教训儿子,自己可插不上嘴,只能报以歉意微笑。

    至于桥家二女,郭媛怜其身世,加之二女本就生得可爱,又乖巧懂事。便许了二人暂时客居于此。

    到了晚上,郭媛将羊安叫到房中,便是微怒一句:“跪下。”

    独自打理羊府多年,郭媛多少生出些威仪。然而她终究本性柔弱,此话一出却无半分杀伤。但她终究是羊安的再生父母,羊安毫不犹豫的便跪下了。

    只见郭媛妙眉微蹙道:“你这孩子,越长年岁,却是越不懂道理,枉读这许多圣贤书。”

    那郭媛今年不过三十出头,正是女人味正浓之时。羊安本欲解释一二,见她这般风韵,却是乱了心神,只能由得她教训。

    郭媛却是越说心中越来气,拿了戒尺便往羊安身上招呼。羊安硬忍着不吭一声。印象中,这是郭媛第一次冲自己发火。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妇,羊安清楚的知道:她自少女时期就陪伴自己成长,虽然作为母亲来说,她无疑的笨拙的,但她却在自己身上倾注良多。她今天对自己的家法,每一次抽打,却是充满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心。而每一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楚,也同时刺痛着她的心。

    羊安突然想到自己前世幼时,因为犯错,而被母亲打。那时候不懂事,还时常在心中诅咒母亲。长大后,自己独自生活,对父母久疏问候。而如今自己就是想要尽孝,怕也没了机会。想到这里,羊安心中一阵酸楚,却始终忍着仿佛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倒是郭媛打着打着,便哭了起来,道:“安儿若有个万一,为娘该如何是好啊!”她说着,一把抱住羊安,跪倒在地。

    羊安本就内心复杂,又分不清对郭媛的感情,哪里受得了她冷不防这一下。然而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放下了微微抬起,不知道何处安放的双手,只是最终说到:“娘,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后定不敢再如此行事。”

    第二天醒来,管事卢全送来了几封书信。第一封是郑玄回信,羊安三月出泰山前曾写信给郑玄。信上只是叮嘱羊安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至于学业他自然不担心羊安。

    第二封是蔡邕回信。说起来羊安在舒县给蔡邕写信,蔡邕自然回往舒县,却不想信到时,羊安已经先一步回泰山去了。之后此信又经羊续转寄泰山,一番周折,竟后发先至。

    信中蔡邕先是夸奖了羊安在东莱求学时结交管宁、王烈等名士一事,又点评了一番《陋室赋》,之后叮嘱羊安不可放松学业。

    至于最后一封乃是臧霸留下的。信中简单交待:他应当年避难时照应的朋友之邀,去了徐州。若将来有难处可去徐州寻他。

    羊安不禁惊叹道:臧霸此行怕是带着兄弟几个去徐州落草。历史终究还是沿着原来的轨迹,悄无声息的向前推进。只是以他现代人的道德观念来看,自己是绝不会为盗寇的。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和臧霸、孙观这些儿时的兄弟分道扬镳了。

    泰山的日子过得清闲,羊安则又恢复到了日出而习,日落而寝的状态。只不过家里多了桥家姐妹,羊安要抽出时间教授二人。幸好,桥家二女出身大户,本就知书识礼,倒省了羊安许多功夫。三人相处日长,也就亲热起来,桥婠温婉娴静,桥妤开朗跳脱,倒是像极了蔡家姐妹,羊安的小日子也是过的滋润。值得一提的是,自上次梦到和郭媛亲热,羊安心虚之下,二人见面总是有些尴尬,于是有意无意的尽量回避对方。

    七月末的时候,羊安找来太史慈商量对方的前途。

    说起来,东汉入仕方法无非是察举,恩荫,军功,三府征辟或者召诣公车。

    其中察举是最为普遍的方法,这之中又分为举孝廉,举贤良,举方正等等。而察举自其诞生以来,便成为士族阶级的私相授受,互相串联的工具。比如四世三公的汝南袁绍、权宦子孙沛国曹操、轻车将军贾龚之子武威贾诩,都是举孝廉出生。

    而豪族旁支及平民阶层想要入仕,一般先得到官府中当吏。若能力突出,得上官赏识,或可得推举。比如太原晋阳王氏的旁支祁县王氏的王允,便是郡吏出身,后得时为并州刺史的邓盛赏识提拔才有了之后的平步青云。又如商贩之子会稽朱儁,亦为郡吏出身,也是为太守徐珪所保,举为孝廉。

    但无论察举直接入仕,还是先到官府之中为吏对于此时的羊安来说都不太现实。先不说羊氏世代清廉,独善其身,甚少于他人勾连,沆瀣一气。就羊安印象当中,汉末虽放宽察举年龄要求,然二十岁不到便举孝廉的便只有两人,袁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便是洛神甄宓的二哥甄俨,但却也离二十不远矣。而羊安此时刚满十五岁,察举这条路怕暂时走不通。

    至于恩荫、三府征辟、召诣公车,全凭省中赏识,他羊安可掌控不了。而叔父羊续是更指望不上了,他若有心照顾,便不会赶羊安回泰山。以羊家门风,羊续个性,怕是羊安的三个从兄弟也捞不到半分好处。

    所以当初羊安才去了庐江,本想混些功劳,看看能不能捞个一官半职。奈何数月过去,却没半点动静,又或许是自己用计灭了千八百而黄巾,人省中根本瞧不上眼儿。

    羊安前途未卜,陷入僵局,却不敢连累太史慈。自己年岁尚小,尚能等待时机。但太史慈毕竟是留名青史的人物,此时也已经十九岁了,还没几月便将二十。他允文允武,又正当大好年华,怎可在自己身边白白虚度了。

    羊安的意思是先在泰山郡中帮太史慈谋个出身。无论如何,那泰山太守张举和先祖父羊儒有过往来,而那张举自上任以来,治理泰山地方,也多赖自家威望。想来自家在张举面前也能说的上话。

    谁想太史慈忠义,竟言辞拒绝。羊安越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太史慈越觉羊安恩义,只愿在其膝下效力。羊安只好不提。

    到了八月,虽然西线战场,镇贼中郎将朱儁久攻宛城而不克。东线却捷报连连,左中郎将皇甫嵩及护军司马傅燮一路高歌猛进,接连收复陈留、济阴,又于仓亭大败黄巾,阵斩七千余人,生擒渠帅卜己。

    两相比较,当下便有朝臣向刘弘进谗言欲罢免朱儁。幸得司空张温上书求情,朱儁先前又有平颍川之功,刘弘这才作罢。然后东中郎将董卓便没这么幸运了,围攻下曲阳两月不克,被罢官免职,槛车押送至廷尉受审。朝廷又急令皇甫嵩北上广宗讨张角。

    八月中,朱儁听闻朝中消息,急攻宛城,斩渠帅赵弘于城下。然而宛城黄巾仍有数万,又举韩忠为帅,继续据城而守,对抗官军。

    八月未,张让指使中常侍赵忠、夏恽诬陷吕强:勾结党人,研读《霍光传》,吕强兄弟为官贪浊。刘弘心中有些不悦,便派了中黄门带着冗从,手持兵刃,传召吕强。吕强见此阵仗,心中已知大概,他性格刚烈,不愿受辱,于是自缢而死。

    到了九月,天气渐寒,然而朝廷的一纸诏书,让羊安的前路突然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