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面色苍白从浴室出来,接过徐博元手中的衣服,穿完衣服,踉跄着走到沙发边,将避孕药就着水咽下去。
“谢谢。”南栀垂眸,盯着地上的手机,打开才看见导演一连串的电话,还有他和编剧的消息轰炸,南栀急忙拨回去。
“嗯,别担心,我没事,昨晚碰见朋友了,宴会还没结束就出去喝了第二场,忘记告诉你们。”
但她的嗓子实在是哑的不得了,态度也很奇怪,所以当下他们决定来接南栀。
“我要走了。”南栀笑笑,客气地朝徐博元颔首,就想出门。
“我们谈谈,可以吗?”徐博元冷着脸,站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摆。
南栀倒是激起好奇心了,不过面上不显,只是苍白了许多,面上没有惊喜,只是颓丧,道:“你说吧。”
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你现在缺什么,是钱,还是……”
好好好,南栀都给气笑了,匆匆说了句“不用了,谢谢您的大方”后直接开门走人。
徒留徐博元面色发沉,他烦躁抓了几下头发,他本来不想这样说的,他想问问南栀,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他好像对杜若笙不是他以为的喜欢,对她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博元下意识就不想在南栀面前服软。
又搞砸了,徐博元知道,从一开始,他做的所有一切,只是将南栀越推越远,可是现在就陷入了一条死胡同,他进不得退不得,好像怎么做都是错。
特助看着南栀从里面出来,有些讨好地看向南栀,捧着南栀说话,话里话外就是说自己的boss情商堪忧,辛苦夫人了。
还是用夫人这个名头,南栀变现出不太耐烦的模样,直接一句话不说走人。
徒留一领导一职员在原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来,又快是新的一天,徐博元才站起身子,往房间外走。
特助刚想吩咐司机回家,就听见徐博元说:“回公司。”
司机也是第一次见到徐博元没有西装革履的样子,只穿着一件衬衫,也是凌乱褶皱遍布,不再是一丝不苟的样子,模样却比之前更加冷然,皱起的眉头让他不敢问出声。
特助将一杯水放在光滑不染一丝尘埃的桌面上,看着徐博元苦大仇深地拿着一个文件夹端详,文件夹很熟悉,四年前这个文件夹是由他交到boss手上的。
“这不是……”夫人的资料吗?
“嗯。”徐博元随意应了声,他也惊讶明明是之前随意乱扔的资料,不知为何一眼就能找到。
他低头喝了口水,很快就见到了一个和他想象中不一样的南栀。
是一个更天真更快活的女孩儿,正被家人拥在其中,亲密地和父母亲贴在一起,笑得开心,十几岁就看出绝色的面庞,没有他们第一次见面那种浓烈的欲望——对于权势和金钱的欲望。
他熬了很久,一遍一遍看完,直到胃又开始痉挛,才恍然发觉,自己又是一天没吃饭。
那她呢,她吃了没?
想到这里,徐博元倒抽一口凉气,他真的是有病,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想到南栀吃没吃。
可闭上眼睛,又都是昨晚的记忆,南栀的体温,南栀的香气,南栀泪眼朦胧望着他死死不肯松口的模样,都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他从没有记得如此清楚过。
可是,他看完那些资料才知道,以往自己做了多少错事。南栀确实是真心实意和自己结婚的,她好像真的很想要一个家。他想起来了,刚结婚的时候他见过她一直以一种期待的眼神望向他。
后面怎么没了呢,好像是有一次他惯例将南栀做的饭倒进垃圾桶的时候,南栀冲进来质问他,他以一种无理取闹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南栀在想些什么呢?
后来她的行为没有变化,只是眼神中的光慢慢消散,好像为了他这个人,做了自己这个妻子该做的事情。
徐博元想问问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那笔钱,让她父母的房子得以留存,她是不是因为感激误以为那是爱情。
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南栀才忍了这么久。
他想了很多,否定了很多,将南栀、南栀的感情贬低到了泥里,可是脑子里一直出现她那句:“我承认第一次见你是美色所惑,但是现在,徐博元,我真的不爱你了。”
他看错人,是他一直欺负她,现在21世纪,人人平等的时代,他自诩家风严正,一直不像那些纨绔二代已权势欺人为乐,结果他欺负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女子足足四年。
他可以说他给钱了,早前没离婚的时候或许他还能以这个为借口,现在他心底根本不想用什么钱来解决。
胃痛混杂着心脏疼痛让他愈发清醒,徐博元想了很多,为什么这四年来于他工作再忙碌也没犯过胃病,为什么父母亲和爷爷对待南栀的态度一直很和善,反而对待杜若笙不好?
用一句话总结徐博元现在的心态,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南栀这边可没有什么烦恼,刚下楼,导演庄余冰,拜托了《黑盾》的男主之一,也是电影的最大投资商,影帝祁闻宴来接她。
祁闻宴昨日和庄余冰看了一晚上的剧本,最后凌晨才敲定进行合作,祁闻宴片酬一分钱不拿,且原因出钱填满资金空缺。
祁影帝以前是反派专业户,和南栀的草包女配专业户一样,只是人家靠着演技从一些不讨喜的反派角色里闯出一片天,让一些导演觉得他可塑性强,一步步踏上
他的脸看起来就不是良善的面相,斯文败类痞子范儿,他只眉尾一挑,大家都要开始害怕,看起来没憋什么好心眼,但是他的脸确实精致,坏得让人流口水,内心蠢蠢欲动想陪他一起坏。
还好祁闻宴确实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没犯什么原则和法律错误。多重因素在一起,才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他,他是难得的娱乐圈清流。
南栀浑身破绽地坐在保姆车里,括弧影帝面前。
“如果你平常的生活像是昨晚这样,我觉得得重新考虑这部电影的选角问题。”祁闻宴慢悠悠握住她的手腕,很温柔,但是如果要挣开的话,根本不可能,南栀抬眼望向他,觉得这个人的侵略性很重,一晚上,发蜡撑住的一丝不苟头发的时限终于失效,落了几缕下来,邪魅得很。
甚至比徐博元更像霸道总裁,南栀想起徐博元三句话蹦不出一个屁的模样,又看向面前的祁闻宴,难得心情很好。
毕竟徐博元昨晚的“服侍”虽然粗鲁,但是确实很有感觉,毕竟是男主,本钱很大。
小麦色的大手握住白皙的,遮挡在衣服下的,布满青紫吻痕的手臂。
南栀很快变了一种神色,爬上两人之间放置的小桌前,凑近看他,露出一个清纯诱人的笑,加上身上的痕迹,轻薄且质感非常好的裙子跟着她的动作挂上大腿,露出同样布满青紫吻痕的大腿,在车内昏暗的光下显得非常糜烂。
南栀慢慢凑近他的耳朵道:“我知道你演的是谁,你虐猫。”
天真又残忍的表情,非常符合女主的模样。
说完南栀坐回去,前面的司机人都要看傻了。刚才他疯狂头脑风暴,想着要是南栀真的做出什么破格的行为,他是应该把南栀给丢下车,喊一声“我们闻宴可不是谁都能肖想的!”好,还是直接当成透明人下车不要坏了他们的“好事”才好。
还好事情的发展非常文明和谐。
“你确实很合适。”祁闻宴终于放下握紧的手,“但是如果你日常生活中像是你现在这样,电影还没上映就会被对手找到攻讦的把柄。”
“这个你放心,以后不会发生的,昨晚确实是意外。”南栀看着他勾起一个软和的弧度,非常真诚。
“那么,合作愉快。”祁闻宴松了口气,选择相信南栀一次。
食色性也,南栀这张脸真的是长在了众多男生的点上,刚才就盯了祁闻宴一会儿,祁闻宴想起来,耳朵尖悄然红了一瞬,要不是南栀眼睛厉,哪能看见这些。
两个人的手非常认真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