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南极洲-塞伯坦联络团基地/短暂的白昼
当塔洛与大黄蜂乘坐着探险队的船只重返南极洲基地时,房间里所有设备已经被军方全数收缴了,夏佐和路易斯也不知所踪。
“没有那些设备,我就没办法做研究。”淡金色头发的女孩一边哆嗦着一边对揪着自己棉衣的风貌的金色头发的男孩无奈地说道,“你可以向人类政府求助,说不定还能找到可以把你变回原样的科学家。”
金色头发的男孩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可他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威胁:“那么你先告诉我,精灵族元首接近擎天柱到底有什么目的?把你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啊?”淡金色头发的女孩有些疑惑,“什么什么目的?她,她不是被你们接走的吗?”
女孩的无辜样子简直伪装得天衣无缝,大黄蜂甚至都看不出来她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在发抖。
“我,我快冷死了,”塔洛浑身抽搐着,发自内心地哀求道,“拜托了,行行好吧……”
才在天际上升起的太阳又立刻落下地平,冬半年的南极洲有着人类无法承受的寒冷,即使是一身专门用来御寒的装备也抵挡不住这恶劣的低温天气。大黄蜂一放下塔洛的风帽,她就立刻用它裹住了自己的脑袋。
“马上带我去那个冰窟,臭丫头。”大黄蜂皱起他新获得的人类眉毛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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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磁传送梯已经失去了基地的供能,塔洛只能跟着这个人类形态下咄咄逼人的汽车人一起沿着长满冰棱的深坑往下爬。她并不知道他究竟想调查什么,如果那一天她的逃离令他心生疑窦——那也是她无可奈何事情。那时她已察觉到军方很快就会找到这个地方,她那样急切地逃跑只是不想被人类政府抓住而已。
大黄蜂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深坑底部,而塔洛却只能用力地扒着冰壁上的冰棱一步步地往下挪。汽车人侦察兵因为莫名其妙变成了人类的样子而耿耿于怀到现在,因此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个奇怪的女孩。
塔洛还像个壁虎一样贴在坑壁上,大黄蜂就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冰窟深处。高度压缩的机体使他感觉不到冰窟内外的温度变化,当他一路走到最深处的时候,他发现了塞伯坦讯息中提到的那处冰川陵墓。
连绵的机体残躯被碎冰覆盖,但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以至于他在原地愣了两秒才谨慎地走了进去。
扫描仪启动不了,甚至连探照灯也打不开,此时的大黄蜂浑身难受得就像身上有一千只噬铁虫在爬!
这个臭丫头,她必定是故意的!大黄蜂越想越气,一不小心就被地上的一根机械手臂给绊了一跤。这时他才发现,眼前的这副精灵干尸的胸膛竟是中空的。
他的火种呢?大黄蜂愣住了,他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另一副尸体旁蹲了下去。
金发男孩持续不断地进行着原始落后的肉眼观察,终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所有死去的精灵都被掏空了胸膛,夺走了火种。
冷暴?呵,什么样的冷暴能让火种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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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洛才把一只脚踩在冰窟的地面上,大黄蜂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他的眼神冷冰冰的,而且二话不说就爬上了墙体上的一根冰刺。
“喂,你干嘛?”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瞪着大眼睛喘着气。她才刚爬下来,难不成又要再重新上去吗?
“干嘛?给我找个地方充电啊,笨。”金色头发的男孩仍旧头也不回。
塔洛深深地吸了口气,已经彻底忍不了这个执意要跟她过不去的塞伯坦人了。说到底,那块芯片不是他自己不听劝要去碰的吗?简直就离谱。
塞伯坦-赤铁堡-星古卫图书馆/**:**
抛物线博士陪同着来到这个塞星最古老的图书馆的prime一起寻找有关《1号协定》的资料。早在无数个世纪前,抛物线博士就开始着手研究古塞伯坦的非通用文字了。古塞伯坦语是统一之后才开始通用的,超级领袖自然能看懂。不过,构成领导模块中的密码的是比通用古文字更古老、更神秘的存在,即使是学问高深的抛物线博士也要花很大力气才能破解。
“这可真是比上古之战年代更为久远的产物了。”抛物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抚摸着下巴上老化的铁须,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浮在半空中的文字。这些文字来自于擎天柱在与奇尔希初见时的留下的记录。
“恕老身冒昧,您是见到了精灵族的元首吗?”
“您知道精灵族的事?”擎天柱有些诧异。他自觉不算年轻了,可他确实从未听说过这些。
“并不清楚,”抛物线衰老的声线显得格外和蔼慈睦,“是这些文字告诉我的,《1号协定》由精灵族与塞伯坦人共同签订,并且一直藏匿在由精灵族元首世代相传的双刃中,而解锁这份协定的密码则被领导模块所记录。所以,您一定是见到了精灵族的元首对吧?”
擎天柱有片刻的迟滞,回神后便随着抛物线蹒跚的脚步缓缓向星古卫图书馆的二楼走去。
“是,我见到了。”
听闻这话,抛物线因老迈而暗淡的眼神仿佛有了光芒一般:“是真的吗?他现在在塞伯坦吗?精灵一族还好吗?”抛物线很小的时候确实听过有关精灵族的传说,他从不相信这个种族还存在于世上。在这位老者的眼中,如果有谁能揭开这个神秘种族的面目的话,那么一定是眼前这个唯一的超级领袖了。
“她,她刚刚离开这里。”擎天柱说出这句话时,抛物线眼中充满希望的光亮随之暗去,这使得他有些难以启齿,“精灵族过去一直隐居在地球的某个地方,可当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灭绝了,只剩下这一位元首。”
抛物线双手扶着拐杖,在楼梯口不远处停滞了下来。“灭绝?”佝偻身躯的老人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哀伤神情,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唉,罢了!我这就为您找一些有关精灵和元首双刃的古籍去。”然后,抛物线慢悠悠地向前走去,仿佛在一瞬间忘记了刚才交谈的一切。
这位老汽车人的伤心反应让一贯稳重的超级领袖也不忍沉眸。
擎天柱依旧跟随着他。抛物线的家族一向负责记录塞伯坦的历史,而他正迫切于需要了解背后的真相,还有那位……不辞而别的女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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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天,这颗星球爆发的小规模战役给赤铁堡的汽车人军队带来了一定损失。超级领袖派了精英卫队去星系内的其他地方找寻奇尔希的下落,仍然一无所获。尽管轮子们对这个奇怪的女精灵总颇有微词,但把她寻回塞伯坦又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任务。
擎天柱与探长一同走出星古卫图书馆的顶层的露天阳台。这座高耸而庞大的图书馆比塞伯坦任何一栋现存的建筑物都要年长许多。它曾在历史长河中翻修了无数次,历经无数的风雨涤尘,至今还是保留了古塞伯坦文化的特点——恢宏、磅礴,且无法从外观上找出它真正的入口。擎天柱年少时的梦想便是成为它名正言顺的管理员,而如今他已是这颗星球唯一的领袖,反倒却没有了自己的时间去随心所欲地出入各大图书馆翻阅自己感兴趣的书籍了。
擎天柱身后巨大的古老圆桌上堆放着一摞经筒形状的古书,方才他便是从这些书里或真或假的记载中了解了“元首双刃”的力量。
“boss,小蜂的密函到了。”探长将一份加密的数据投影到二人的面前。解码之后,大黄蜂的讯息便得以呈现:
致领袖卫队:根据我的调查,精灵的遗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火种全都不知所踪。塔洛声称对精灵族的灭绝并不知情,但我认为她还没有说真话。我会继续跟踪调查这个人类女孩,请诸位对那位女元首多加提防。——蜂。
“火种不知所踪……”擎天柱默念着。这绝不是奇尔希口中的“冷暴”所为,可她究竟为何要撒这样的谎?
“boss,您刚才说的那啥元首双刃,到底是什么厉害的宝贝?”探长的提问也是擎天柱的疑问。
“古籍的记载大多来自于传说,自然不可全信,但我想这力量一定不容小觑。抛物线博士说,领导模块中的密码只用了一半,这也就意味着《1号协定》里还有至少一半的内容没有被揭开……可现在,有关精灵族的唯一线索就只剩下那位女元首了。”
擎天柱又想起了漂移所说的那艘疑似接走了奇尔希的霸天虎飞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霸天虎既然已经知道了元首双刃的存在,倘若她真为他们所利用……只怕她凶多吉少。”
探长完全理解擎天柱的意思:“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的。对了boss,今天凌晨,枭隼部队已经赶跑了a42残余的虎子。”
“有活着的俘虏吗?”
“有一个,关在护卫者营地里。”
k9行星-未来堡垒/**:**
这座军事堡垒由赛特亲自设计,修建总共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其规模就已经超过了从前威震天在太平洋修建的军事基地“雅典娜城”。驻扎在这里的虎子们亲切地称呼它为“未来堡垒”。这里培养着四个军团的霸天虎军队,此外还有一个研发新型武器的密院以及一个负责规模制造的军工厂,是整个k9行星最核心的区域。
霸天虎新生们必须整天投入训练,但每隔十一天便可以自由活动一天。大部分虎子都会选择放松身心进行一次星际间的短途狩猎,少部分则会进入学院学习,也有一部分会选择待在堡垒进行类似于搏击的游戏。
赛特曾提醒奇尔希“不要在这颗星球上到处乱跑”,但这并非她的习惯。早在还不是元首的时候,她就曾偷偷离开冰窟去地球的各处观光。
k9行星的要比塞伯坦小很多,未来堡垒就挨着惊破天的复仇王座。奇尔希从小便对对塞伯坦人十分好奇,而现在又十分想了解“汽车人”与“霸天虎”的区别。但在塞伯坦时她没有太多的机会——汽车人们总是会到处找她。
未来堡垒的练兵场此时正有一批休假的士兵在进行着搏斗游戏。奇尔希透过围观的霸天虎间隙仔细地观察着场上两名霸天虎,试图将他们的搏斗技巧转换为演算代码刻录在记忆中。
不过她身前的一名霸天虎很快便发现了她。
这名霸天虎叫做怒枢,是一名中队队长,长着奇尔希从未见过的扭曲而丑陋的脸——三只红色的眼睛并列排在右脸的下方,左脸则有至少几十个窟窿伸出浓密的固流体钢丛。他率先发现了奇尔希的存在:“喂,也想来过一招吗?”
怒枢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奇尔希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躲开了那只冒着火星的触手,那是怒枢从背后伸出来的假肢。
在场的所有霸天虎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奇尔希身上。没有谁不曾听说惊破天陛下和赛特大人召见了一位精灵,但也没有谁能想到这所谓的元首竟然是一位如此奇特的女性。
奇尔希踮起脚尖浮离了地面,明澈的眸光中流露出嫌恶的意味。本能使她不想被这些肮脏、丑陋而又粗鲁的塞伯坦人有哪怕一点点的肢体接触。她的举动引起了怒枢的不满。作为威名顶顶的中队队长,怒枢深受惊破天器重。目中无人的霸天虎们根本不把这个弱小的精灵放在眼里。
“来吧元首殿下,和我过两招。”怒枢的这句“元首殿下”特意模仿了赛特的语气,私下里霸天虎们总是拿那个汽车人军师的惺惺作态取笑。怒枢拿半脸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窈窕而精致的女精灵,其余几名霸天虎已经分散到了奇尔希的身后堵住了她的去路。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砺的摩擦声,夹杂着霸天虎们的笑戮声,让奇尔希如芒刺背。
“退下。”奇尔希微微侧身,光学镜的余光望见了背后的霸天虎,左手则紧紧地攥着那柄泛着微光的白色短刃。
“瞧她那把刀,连我的脚指甲都砍不掉吧?”人群中的霸天虎声音嘶哑。
“哈哈,给我们看看你的能耐吧!难道这就是你全部的家伙了吗?”怒枢再一次开口,语气已经满是不耐烦。怒枢的助手是一名叫做虬角的女性霸天虎,但她更像是一个失去人形的怪物。她用四只脚来贴地爬行,两对眼睛冒着猩红的光,从那无底洞般的嘴里伸出来的金属长舌可以自由伸缩,她像一只壁虎一样盘踞在怒枢身旁的防御工事上朝奇尔希吐着信子,舌头上粘着污浊的粘液。
“你们看她,她在害怕。”女性霸天虎的嗓音刺耳,讥笑声里好像每一个音节都有无数齿轮在转动。她从工事上跃下,肚皮贴着地面摩挲着扭曲的身体前行,嘴里的舌带从地上弹了起来缠住了奇尔希的右腿。然后,虬角的身躯因为发力而短暂的抽搐了一下,奇尔希于是被她的舌头撂倒在地。虬角那跟伸长的舌头上又延伸出了无数锋利的尖刺,紧紧地扎进了奇尔希的脚踝,尖刺上迅速沾上了精灵蔚蓝的血液。
倒在地上的奇尔希怎么也使不上劲。那些尖刺每一根都是中空的,虬角通过它们开始用力地吸收奇尔希的能量。
“虬角,猎物的味道怎么样?”怒枢在一旁看着,眼神和语调已满溢饥渴。
奇尔希忍受着疼痛,试图摆脱趴在自己右腿上的怪物。她所能依靠的只有的那柄白色的短刃——那是小时候被长辈所赠的礼物。所有的霸天虎都围着她,发出可怖的耻笑声,那些如出一辙的猩红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当做晚餐一般瓜分。
厌恶感和憎恨让奇尔希将浑身的能量都汇集到了左手上,短刃因承受的能量灌注而迸发出了激烈的光芒。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嘶吼,女霸天虎那根坚固而锋利的、布满刺管的舌头被奇尔希的短刃一刀切下。虬角痛得后退了几步,惨叫声刺痛着听觉器。锥心的疼痛让女霸天虎发疯一般地又扑了上来,紧接着一双粗壮的前肢将奇尔希左手的手腕紧紧地扣在地上,使得她动弹不得。
“臭婊子!”失去舌头的虬角声音变得沙哑而浑浊。丧心病狂的女霸天虎恶狠狠地盯着被推倒在地的奇尔希,一边说话一边将肮脏的腐液喷在女精灵的脸上,“啊!痛死我了!我会让你尝尝你的兄弟姐妹们所遭受的,一样的——”
“咻——”
一声激光炮响贴着奇尔希的尖耳朵穿过,激光发出的光线在一瞬间遮蔽了奇尔希的视线。但当她能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虬角已经被射出好几十米远了。
她的话都来不及说完。
“砰——砰——”
伴随着几声炮响,虬角原本就被激光射穿的身体上又多出了几个外淌着黑色脓液的大窟窿。烧腭枪修长的子弹把虬角的头颅割裂成了三部分,霸天虎粘稠的黑红色血液喷洒在怒枢的脚边。惊愕之中的霸天虎们不约而同朝枪声的源头望去时,不速之客赛特已经把那把枪收到了后背上,暗绿色的枪械与暗绿色的身躯也已经融为了一体。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就像一束光线一样穿梭过人群来到正中间。
呆滞的怒枢能感觉到虬角的尸体已经没有了温度,她甚至没能留着一口气来挣扎一下。不远处的赛特径直朝自己走来,他的体型在五大三粗的霸天虎里毫不起眼,但所有的霸天虎看到他时都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怒枢队长,”赛特边走边说,语气仍旧云淡风轻的,“恕我直言,您平时是怎么管理手下的呀?”
“赛特大人……”怒枢的语调立刻低沉下来。他并非不为助手的死而震怒,但在场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霸天虎都不敢对这个倒戈的汽车人有任何非议。
“现在就回去列队吧,惊破天陛下要是看到你们在这里聚众斗殴,怕是要动怒呢。”赛特的语气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路过这里来劝他们回去训练而已。怒枢回头瞥了瘫坐在地上的奇尔希一眼,本就畸形的面部露出了更为残虐的神情。
“我们走。”听到怒枢的命令,霸天虎们便往堡垒的方向走去。在路过赛特时,所有虎子都避开了与他眼神的交汇。没人去想要不要帮虬角收个尸的问题。
等到人群散去,赛特才回头走到孤零零的女精灵身边。她的右脚踝被虬角的舌刺几乎扎穿了,淡蓝色的能量液冒着隐约的光。她的脸上还沾着虬角的腐液,容色却丝毫不减。
赛特伸出手想扶她一把,奇尔希却向后挪了几步,利用翅膀的力量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女精灵水晶一般幽紫色的瞳孔里此刻只剩下了决绝、厌恶和疏离:
“别碰我。”
“让这些人惹到您了,元首殿下,这并不是惊破天大人的意思。”赛特解释道,“我会派医生来帮您治疗的。”
“不用。”奇尔希转身,丢下了赛特蹒跚地往前走去。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包裹着她,她甚至能闻到脸上沾染的那个怪物腐液的臭味。但脏物的污秽、霸天虎的羞辱,以及脚踝还在不断滴淌的能量液都不及虬角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能让奇尔希变得恨绝而坚定。女霸天虎狰狞的脸不断地浮现在奇尔希的眼前,伴随着“我会让你尝尝你的兄弟姐妹所遭受的”这句话,这一刻,奇尔希的内心滋生了颠覆性的不安和疑虑。
赛特遥遥地望着奇尔希踉跄离去,皱起眉头的同时也攥紧了拳头。
塞伯坦a42卫星,护卫者营地/**:**
a42卫星是塞伯坦最外轨道的一颗金属构造的卫星,体积只有月球的一半。由于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汽车人早在第一次战争时期就在这里建立了一个货物中转站,如今它已发展为了一个体系完善的前端岗哨。早前的最后一次战役,十字线俘虏了一位名叫“鸣鞘”的霸天虎队长,收缴了一批武器和弹药。
“头儿,您一定不敢信,这个霸天虎居然精通反追踪。还好机智如我,之前交火的时候在他身上涂上了荧光剂,不然还真有可能给他逃了。”十字线得意地笑着。塞伯坦的霸天虎余党终于被全数击溃,漫长的战事终于结束。现在,他也终于可以开始筹划着如何度过休假期了,等老大处理完这个俘虏就可以开始。
十字线陪同着擎天柱走进营地西北角的监狱。监狱看似是露天的,实际上天花板上布满了高频激光。“鸣鞘”的尾巴被悬挂着,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缴下。看到擎天柱的身影时,霸天虎立即停止了鼓噪的辱骂,转而开始向超级领袖挑衅:
“不要高兴的太早,擎天柱,威震天陛下会回来的!到时候,他会把你们都撕成碎片。”
“威震天?”擎天柱露出了难得的一抹冷笑,“他把你们抛弃在这个地方等死,而你却还要为他奔命。”他的语气平和,甚至身体也微微躬下,以便于和鸣鞘的交谈能更有礼节性。
十字线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他很少见到prime对一个霸天虎俘虏如此礼貌——这与他最近在战役中展现的杀伐决断不太相符。
“就算你杀了我,为了威震天陛下的大业,我的死也是值得的。”即使是在汽车人领袖面前,鸣鞘也毫不改色。他曾是威震天的学徒当中最有潜力的战士之一,不过自从多年以前被威震天派来这里镇守霸天虎的军事基地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老大了。尽管心中存有疑问,鸣鞘仍然对威震天忠心不渝。
“杀了我!”
“杀了你?那只不过是一颗子弹的事。如果你想回到威震天身边,我倒可以成全你。”擎天柱礼貌而平静的声音令鸣鞘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不过前提是——你还找得到他。”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擎天柱!”
“哈哈,你还不知道吗?你嘴里的‘陛下’已经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了?”十字线补充说道,“现在掌权的可是惊破天。”
“你在说什么?惊破天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鸣鞘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他的挣扎使得锁链发出激烈的声响。
“很遗憾地告诉你,”擎天柱直起了身,说出了十字线都想象不到的会从超级领袖嘴里说出来的话,“你的威震天陛下已经被惊破天杀死,现在,‘惊破天陛下’正领导着你们的军队驻扎在k9行星。”
望着如此一本正经地娓娓道来的汽车人领袖,鸣鞘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长久以来,鸣鞘和他的小队都是依赖着对威震天的崇拜和信任才顽固坚守在这个卫星上,而如今却从自己的敌人口中得知了这样令人绝望的讯息。十字线睁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望着prime,心眼里感叹着擎天柱这说谎的本事竟已有了如此大的进步。这个狡猾到几次三番逃脱的霸天虎在prime的面前简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他说的差点让十字线都信了。
“不,不可能的……威震天陛下!”鸣鞘抽栗的身躯使摇曳的铁链发出嘎吱的声音。霸天虎眼神中的光芒散去了。
k9行星-五号码头/**:**
很久以前,威震天领导着最精锐的霸天虎军队在这颗星球上建设了半人马座最先进的军工厂。如今,惊破天和他的部下们把这个军工厂的旧址称为“复仇王座”,筹划着称霸塞伯坦的事业。比起塞伯坦,k9的资源要匮乏得多。塞伯坦拥有广阔的采集地,这些土地可以利用恒星的辐射能源源不断地出产能量块,塞伯坦的白铜、晶铁、灰钢以及固流钢、灰煤石、黑钢等资源都相当丰富,还十分具备开采潜力。而在这里,霸天虎们每日所需的能量块都要从外星运进,工厂所用的原料和能源也要从别的星球开采,再通过巨大的星际运输船运到码头。
塞伯坦的昼夜分明,温度适宜,大气中有适宜硅基生命呼吸的充足的气体,且没有酸性气体。而在这里,k9行星,只有漫长而无休止的夜晚,气候也非常寒冷。而且,天空中不时会下冰雹。这些冰是酸性气体溶解于液体后凝固而成的,不会腐蚀建筑,但打在人身上会有灼痛感。因此在这里生活的霸天虎们要常常准备好一件固流钢做的披风,来应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酸雹。
奇尔希偷偷地躲在五号码头的一堆集装箱后面,伸出半个头来查探不远处的情况。自从她被霸天虎羞辱已经过去了三天了,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奇尔希躲进了这颗星球最小的码头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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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她曾探听到,这座码头负责承担一部分食物的运进,外星来的战俘也会在这里收押。奇尔希想着一方面或许她可以在这里找一些能量块——她实在是太饿了。精灵并没有塞伯坦人那么强的修复能力,脚踝上的裂伤让她流失了不少能量液。两场酸雹虽然对身躯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害,却将她的双翼烧出了好几个创口。另一方面,也许她能在这儿碰到来自其他星球的居民,客观了解更多霸天虎和汽车人的历史。
虬角死前的那一句未说完的话始终在奇尔希心中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疑影——为什么霸天虎会知道精灵族灭亡前遭受了什么?汽车人屠杀了精灵是没错,难道霸天虎就不可能是其中一员吗?尽管他们现在反目成仇,但在从前,很难说他们是否会因共同的利益结盟。
汽车人们虚与委蛇,霸天虎们邪恶丑陋,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奇尔希心想,心中的恨意又涌了上来,却因浑身虚脱而没有力气去攥紧拳头。
一架小型飞船紧随着霸天虎的货船降落在码头上,引起了女精灵的注意。负责卸货的霸天虎立刻拦在了舱门前。
“你,出来!来者何人?”卸货员问道。
船舱里走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霸天虎,奇尔希从未见过他。外表上他和k9的霸天虎没有太多出入,但身后那条带着一个字母图案的红色尾巴让奇尔希确定,他是一个到过地球的霸天虎,那纹路毫无疑问是人类的设计。
“我是鸣鞘,我要见惊破天。”名叫鸣鞘的霸天虎说道。
“新来的,不能见陛下,去,练兵场。”卸货员一板一眼地回答。其余卸货员也围了上来,气氛顿时有些紧张。鸣鞘见到自己被这些杂兵围得水泄不通,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有很重要的情报,我要见他!”
奇尔希警惕地观察着这一切,这情报是从地球上来的吗?那么也许他会知道塔洛的事。
“你们在聒噪什么?”负责码头管理的霸天虎引起了人群的注意。他提着激光霰弹枪从码头仓库的方向走来,远远就听见了喧闹声。卸货员们只负责交接俘虏,运送存粮,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码头管理员只好亲自来发号施令,“没有收编的外来者,一律和俘虏一起先关到集中营等待处理。”
“我要见惊破天!”鸣鞘怒吼道,但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于是他用拳头将步步紧逼的卸货员撂倒。卸货员们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个倒了,另一个却扑了上来。最后,对眼前的景象已忍无可忍的码头管理员举起了激光霰弹枪,用一颗迸裂的子弹才让这个闯入者安静了下来。
塞伯坦-赤铁堡-领袖之池/**:**
擎天柱、探长和漂移一同在领袖之池的恢昼大厅中观察着监视器终端传回的画面和声音。这些画面和声音来自于另一颗星球,因此分辨率并不高,至少还是能看清霸天虎老巢的面貌——直到一颗高密激光弹击中了鸣鞘,鸣鞘身上被植入的监视器也受到了损害,众人眼前的画面开始不断闪屏。
“该死!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眼看着画面变得断断续续,只怕不能再恢复,十字线担心地问道。
“至少声音还能听得见,”探长说道,“不过……他们居然连码头工人都用上了高密激光霰弹,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探长望了擎天柱一眼,暗淡的光线中,领袖的眼光低沉。塞伯坦的战后修复仍在持续当中,恢复社会的发展是目前的第一要务,但军事力量的补充也刻不容缓。目前,他们的普通工人只备有简单的冷兵器和老式枪械可供使用,而k9行星竟然已经有如此高端的军备,实在不容掉以轻心。
画面中,身负重伤的鸣鞘被码头工人拖进了一处囚笼。擎天柱于是便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若鸣鞘能将监视器带进惊破天的老巢,或许能对霸天虎的阴谋刺探一二,或许……也能找到有关精灵族女元首的线索,而这些对他们而言将有莫大助益。
但显然他们确实不应该寄希望于运气。
k9行星-五号码头临时监狱/**:**
重伤昏迷的鸣鞘躺在牢笼中,码头工人和管理员已经重新回到了岗位上。没有人管他的话,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能量枯竭而死掉。渐渐失去意识的鸣鞘脑中仍然想着自己从前的主人威震天,“我要见……惊破天……”他仍然在低语着。
“喂,你还活着吗?”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耳边的死寂,鸣鞘闻声便用力地睁开眼,才发现牢笼外有一双幽紫色的瞳孔正望着自己。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眼前的这个小东西有着银白色的身体和纤细的骨架,身后还有像翅膀一样浮空的组织。她既不像是霸天虎也不像是汽车人,简直就像传说的“宇宙神使”。
“你,你是谁……”鸣鞘的声音十分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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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是奇尔希!”探长率先喊出声来。他们全都注意到了,在大家都不抱希望的时候,监视器断断续续的镜头中出现的白色身影,抓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线。擎天柱的眼光牢牢地望向这个投影在墙壁上的屏幕,不觉蹙起了眉头,仿佛这样能将画面看得更清晰。每个人都可以确定,画面中半蹲在囚笼前的正是精灵族女元首奇尔希·艾露伊。在霸天虎的星球上,她太特别了。
“唔,看样子,她在虎子那里待遇也不好。”探长接着说道,语气中带有同情以及不可思议。虽然信号非常不稳定,众人也能清晰地看到女精灵的身上披着一片破损的固流钢披风,可那披风已经发黑了。
“这是他们用来抵挡酸雹的披风,但已经没法用了!看起来像是从垃圾站里找的。”十字线对这些装备都极为了解。
“哼,这就是因果报应。”漂移忍不住说道。在他的眼中,这个女精灵伤害了擎天柱,她便是一个背叛者。他们都憎恨背叛者。
“不过这对她来说还挺管用。”探长并没有像漂移那样的愤怒,作为陪着老大出生入死如此无数次的老兵,他要比其他汽车人更理解擎天柱的心境。擎天柱当然不会希望奇尔希死掉,毕竟她的火种里藏着那么一个宝贝。探长转过头望向擎天柱,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似乎完全不为他们的话所动。
奇尔希水晶一般小巧剔透的翅膀上多了好几处洞穿的窟窿。她怎么会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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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帮你的,你还能动吗?”奇尔希急切地询问着。鸣鞘的腹部中弹,除了手臂他几乎哪里都动不了。
鸣鞘摇了摇头:“我动不了了。”
奇尔希将左手伸进牢笼,用力够到了鸣鞘的右臂。接着,她的左臂开始变得逐渐透明,一根白色的能量管开始将女精灵自身的能量传输到奄奄一息的霸天虎身上。
鸣鞘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能量:“为什么你要帮我,你是什么人?”
“我需要知道一些事。”因为转移能量,奇尔希的声音逐渐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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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在做什么?”漂移诧异地看着画面中的景象。他曾经见过类似的画面,可他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她在救他。”探长肯定地答道,“她在把自己的能量传输给那个霸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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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去过地球,”奇尔希收回了左手。因为虚脱,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因此只能用力地指了指鸣鞘尾巴上的那个字母图案:“可惊破天也是从地球来的,为什么那些卸货员叫你‘新来的’?”
“我不为惊破天效力!”鸣鞘怒吼道,“我的主人是伟大的威震天!”
奇尔希显然被霸天虎骤然的愤怒吓到了:“谁是……威震天?”
因为恢复了能量,鸣鞘能够缓缓地自己坐起来。他抬头望了奇尔希一眼时也注意到了她的伤势和虚弱,知道她对自己而言不会有什么威胁,于是语气也平静下来:“威震天陛下是我的主人,是霸天虎的领袖,是最伟大的存在,我来就是为了弄清楚我的主人到底在哪里。”
“可是……”奇尔希镇静下来,定了定神,对眼前的霸天虎露出了和善的表情,“我从没在这里听说过威震天这个名字,这儿的所有人都对惊破天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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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之池的屏幕前的擎天柱仍旧仔细观望着,他只关注到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场合——鸣鞘在a42卫星驻守了数百年,他的残虐和冷酷完全继承于威震天。尽管奇尔希和鸣鞘之间有一道坚固的牢门,擎天柱依然火种一紧。他不知道奇尔希究竟要做什么,只觉得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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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擎天柱没骗我,咳——”鸣鞘因愤怒而双手捶地,也因伤未好全而干咳了两声,“我要为威震天陛下复仇!”
从霸天虎口中听到了“擎天柱”这个词,禁受不住虚弱、饥饿和疼痛扶住牢门瘫坐在地上的奇尔希的眼神却决绝了起来,也丝毫不害怕他也是一个霸天虎了:“擎天柱?擎天柱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你们……是盟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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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敢和霸天虎谈天说地?我敢打赌她会死的很惨。”漂移忍不住说了一句,但立刻就在探长的眼神示意下闭嘴了。尽管嘴上对这个女精灵颇有微词,漂移却也对她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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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是我们的盟友。汽车人又蠢又坏,只不过是塞伯坦的叛徒。”鸣鞘冷声道,“帮我把牢门打开,小东西!。”
奇尔希不紧不慢地说道:“先别急,你说汽车人‘又蠢又胆小’,可我怎么听说他们非常强大?至少以前,我是说,很久以前,大概是一千年以前,汽车人应该是十分强大的吧?他们在地球上征服了无数个种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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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胡扯什么?”探长几乎下巴都要惊掉了,“谁和她说的这些鬼话?”
“别急,探长。”擎天柱仍旧专注地看着投影画面。他的面容毫无愠色,反而眉头舒展,似乎对奇尔希的话语并不介意而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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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东西,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鸣鞘差点被奇尔希逗笑了,“一千年前,汽车人只不过是我们的奴隶而已,你说他们去地球上征服人类?哈哈,就算是现在,他们在地球上不还是被人类这种原始低等的种族打的屁滚尿流?一群废物而已。”
鸣鞘自顾自地说着,奇尔希却震惊地说不出话。她从冰窟出来的时候从来没做过汽车人和霸天虎的工作,并不知道他们的历史。可现在,她发现她或许错了。
一瞬间,一千年前她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又浮现在了耳边,“我们汽车人是无可阻挡的”——直到现在她才渐渐地觉察到了当中的疑点。她不敢去想了,种族的灭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塞伯坦每一个人都不会是无辜的!
“惊破天就在复仇王座,沿着57航道往前,绕过一个堡垒,就在后面的山上。”奇尔希回过神来,边说边用短刃撬开牢笼的锁眼。眼前的霸天虎是否会对自己有威胁,她没有把握,但无论如何只要有机会她都要去尝试。
当那扇牢门的被打开的时候,鸣鞘从牢里走了出来,边走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身边的奇尔希。奇尔希立刻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压迫感,就像在练兵场时一样令她不敢呼吸,她甚至不敢抬头对上鸣鞘的眼神。
“如果丢了路……顺着基克号运输船的航线就行了,30分钟一班。”奇尔希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肉体的虚脱以及伤口的疼痛对鸣鞘说道。
鸣鞘一得到自由,便变形为了一架c15战机向奇尔希所示意的复仇王座的方向飞去,没有留下一句话。奇尔希却因为极度的虚弱无法挪动,只能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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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鞘离开了五号码头,领袖之池大厅投影的画面中已经没有奇尔希的声音和身影。这时,沉寂良久的超级领袖终于开口:“看来,她对我们有些误会。”
“我感觉她并不信任那些惊破天的手下,”探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感觉……很多话她都是故意那么说的。或许她和霸天虎其实也不是一伙的。”
“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擎天柱对探长点头表示肯定,“但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元首双刃落到霸天虎手里。我必须去一趟k9,把奇尔希带回来。”
“您要去k9?”漂移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可是太空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擎天柱摇了摇头:“我会驾驶飞星号去k9,你们随时准备接应就行。漂移,你和十字线去一趟空间邮站,再试试联系大黄蜂。”
“可,可是sensei,让我陪您一起去吧。”漂移担忧地说道。
可超级领袖只是摇了摇头。奇尔希对鸣鞘说的那番话使擎天柱陷入了沉思。从她说的话来看,她一定因为某种原因对汽车人存在误解。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她带回,即使她仍然执拗顽固,或者是居心叵测。
k9行星-五号码头/**:**
三天过去了,饥饿和疼痛仍然困扰着奇尔希。她已经在这个码头辗转藏匿了三天,观察着霸天虎来来往往的飞船与下船的人员和货物。这天,奇尔希趁着码头管理员出巡的时间悄悄溜进了一个货仓里。来自不同星球乱七八糟的货物堆满了各个角落,发出了奇怪又难闻的味道。
“霸天虎们就吃这些吗?”奇尔希嘟囔着,这味道让她实在有些难以下咽。在地球上,精灵们的食物原料一直是在南极大陆上采集的蕴藏了太阳能的冰块。那冰块的味道非常清淡,能使人保持良好的身材和机甲状态。
奇尔希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晶铁大桶的盖子,桶盖间的缝隙渗透出一束镭射的彩光,而这些光的源头却是一堆纯黑色的能量石。奇尔希伸手想捞一些出来,但即使用力地踮起脚尖却仍然够不着。她的翅膀受了伤,加上身体极度的虚弱,她已经没有力气飞行了。
“想吃吗?”
沉重而嘶哑的声音使女精灵慌张地缩回了手,奇尔希转身便看到了码头管理员正站在仓库的门前,左手握着那把激光霰弹枪。光线从霸天虎身后的门外照射进来,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隐约看到他狰狞的神情。本能的恐惧让奇尔希后退了几步,还差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码头管理员通过声音打开了仓库的顶灯。其中的一盏灯正好在奇尔希的头顶,陡然出现的刺眼光线让她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
“啊,我认得你,你是那个精灵族的元首。”码头管理员朝奇尔希径直走来,“我认得你,我认得你,赛特大人让我们找的人就是你。”
奇尔希背在身后的左手抽出了那柄短刃。
“赛特要我们带你回去,”码头管理员脸上带着狞笑,“可是我们都特别想尝尝,听说你们精灵的能量液味道好极了。”
霸天虎的话让奇尔希恼羞成怒,但她有几斤几两,霸天虎们都一清二楚。
“想吃东西对吗?那就给我尝尝你的能量液吧,你看怎么样?”码头管理员已经走到了奇尔希的面前。在路过那只晶铁大桶的时候,他毫不费力就从里面捞出了一把能量石。他有两对眼睛,一个眼睛里又有两只猩红的瞳孔。和这颗星球上大多数霸天虎都一样,他的八个瞳孔不规律地转动,嘴角躺着粘稠的口水,说话粗鲁而野蛮,语气中还带着嘲笑。奇尔希被他逼到了仓库的最角落,像一个无处可躲的猎物缩在地上,她装备着白色短刃的左手仍在身后,但已瑟瑟发抖。
她已经退无可退了。霸天虎伸出分岔的手想去拉奇尔希的右手,像是知道那里是精灵们传输能量的导管。奇尔希用力地试图挣脱,却根本无法抵抗霸天虎的力量:“别碰我!”
“这个给我,头和脑子留给队长。”码头管理员轻轻松松地握着奇尔希动弹不得的手腕,把奇尔希的手拽到了自己的嘴边。在口水几乎都要滴到她的手腕上的时候,霸天虎嘴角露出了享受的表情,然后同时闭上了他的四只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奇尔希伸出了那把等待已久的短刃,试图用对付虬角时一样的方式出其不意地刺向霸天虎的脖颈。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码头管理员的耳朵竟然可以感知到身边物体快速的运动。在奇尔希几乎要得手的一瞬间,霸天虎睁开了数只眼睛,立刻将奇尔希的双手摁倒在地。
霸天虎只用了一只手的巨大力度就足以让奇尔希一瞬间无法反抗。
“放开我!”奇尔希痛苦地吼道,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呜咽。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哭喊或者是哀求了。比起被这样令人作呕的霸天虎欺辱,她宁愿去死。可是现在,她甚至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令她最绝望的是,此时此刻的处境,竟是她自找的。
“哈!真有意思!”霸天虎瞪着她,眼神落到了奇尔希身后那双翅膀上。接着,霸天虎的右手放下了那把高密激光霰弹枪,然后伸向了奇尔希的左翼。
“啊——”肉体撕裂般的痛苦让奇尔希无法克制地喊出了声。精灵们的翅膀像是浮空的,实际却有强大的、深入火种的磁力与身体相连。霸天虎的蛮力硬生生地撕开了这股磁力,剧烈的疼痛让奇尔希几乎昏厥。
眼前的怪物把自己本就破损的左翼放进了嘴里,然后一口将它的白色骨架咬碎。奇尔希被这个场景彻底吓坏了,绝望将她彻底淹没在痛苦当中。
码头管理员觉得这个东西口感并不比能量晶石好多少,“呸!”他吐出了那只翅膀的一部分骨架,“真难吃,给我——”
话音未落,一把巨剑突然从身后贯穿了码头管理员的胸口。紧接着,这个庞然大物的身躯便被巨剑高高地举起。剑刃正中他的火种撕穿了他的身体,一瞬间,霸天虎的八个瞳孔就因为失去火种的供能而同时熄灭。
耳边的动静让因为害怕而闭上眼睛的奇尔希又重新睁开了眼,眼前的红蓝色汽车人正一把将那柄长剑从一旁霸天虎的身上抽出。霸天虎的胸膛还冒着星子,四肢还有微微的抽搐,嘴里发出难以形容的噪音。见他还在挣扎,汽车人又把地上那把高密激光弹捡起来朝着霸天虎的头颅补了数枪,硬石地面也被穿透力极强的炮弹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
奇尔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得救了,但她仍然不敢松一口气。“别……别碰我。”她别过头去,面朝着仓库的墙角,把头疲惫地靠在墙上痛苦地呢喃道,微小的声音仍然带着一丝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