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轰
廖飞已经锁定了位置，就要再给他来上一发，却突然失去了目标。
那蝠妖用翅膀挡住了身形。
“散——”是那个女声？！
廖飞现在只能看见一扇黑红中泛着肉色的翅膀，那上面隐约能看出几根骨骼，骨骼间颜色浅一些的便该是翼膜了。
对着翼膜往下拽的话，效果估计会差很多——该对着那骨络——而且这回该朝着我这边拽！
“啊——”
眩晕感再次袭来又退去。
那翅膀朝着这边打开了些，再不能完全挡住蝠妖的身形了。
而且那蝠妖好像确实又被拉近了一点。
有效果！
廖飞感觉自己往下坠的势头也大了起来。
于是更能看到那蝠妖的躯体了。
可惜还是看不到那翅膀连接处——不过对着他的脚往这边拽也不错。
再来——
脑子一阵酸涨。
“锋锐”用不出来？……不应期吗？
算可以了吧，本来还以为只需要我全力用出一次就好了的——但是纳兰薇居然还没搞定那边？——
后方突然大亮，而且能感应到灵压在飙升、灵气在欢腾。
很好。我灵感现在是全都放在了这蝠妖身上，但居然也能有这么强烈的感应，那应该就稳了。
我果然还是跟不上这种级别的战斗节奏啊……
廖飞心神一松，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即将落地，于是勉力将上半身再往上拗。
重重的一声“咚”。
麻了。
全麻了。
廖飞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在震荡，很是有点像之前在地底下的那次体验。
不过这个“应变增强”还真是不错……近乎双脚垂直着地，却居然并没有特别痛。
震荡……这个我有经验啊。
廖飞以自己的头顶为基准，朝着“下方”用出“锋锐”。
出力慢慢加大，直到头皮像是要撕裂开来。
震荡感显著减缓。
很好，视觉和听觉稍微恢复了点。
再配合还算比较正常的灵感，廖飞终于又勉强跟上了战斗的节奏：
那个不能飞的家伙应该是在朝我这边冲……居然不逃？是要牺牲自己来做掩护吗……啊，这么说来我也要牺牲了吗……
那个蝠妖……他好像开始往上飞了？！要拖住他！
十来米……还行，只要稍微瞄准一下——
“砰！”、“嘭！”
炮？而且还两发？！——
“轰！”
廖飞只觉强猛的冲击波从四面八方朝自己碾来，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烧灼感。
视野一黑。
震响如雷。
该死。是这个烟雾吗？粉尘爆炸？！
好烫……要死了吗？——
不过那个蝠妖好像在往下坠啊？
而且这个朝我冲过来的家伙……灵压消失了？
嘿……不亏。
等等。纳兰薇呢？灵压也消失了？——
狂风！来自后上方的狂风！
啊，所以不用死了是吧？
嘿。
……
昏昏沉沉之中，廖飞稍微恢复了点意识。
但是没有知觉，完全没有。
一片漆黑，连随机图案都没有。
没有声音。
没有味道。
没有触感。
什么都没有。
果断开启灵感。
“后面”有个灵压，不是太远，但是很弱……是纳兰薇吧。但她这灵压也太弱了，好像都没比我强多少，受重伤了吗……
周围确实没有别的灵压了，倒是在“右前方”边缘处有坨特别的灵气……是对面的尸体？
我现在好像是站着的，所以应该确实就还是在战场上了。
那么“周围”和“上面”这些充盈饱满、混沌如一的灵气，应该就是空气了。
而“下面”这一整片比较稀薄比较厚重的灵气，就是大地。
原来我刚落地的时候陷得这么深吗……差不多整个下半身都在地下了吧。
而且得有一分钟了吧？居然还是没有恢复任何知觉。
我应该没有瞎……也没有聋——对，昏迷前我确实是还有知觉的，起码有触觉——但是现在连身体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应该没有瞎吧，瞎了的话应该连这“漆黑”都不会有吧？
没有知觉……是变成植物人之类的了吗？但是我明明还有意识……
冷静。要冷静。
不怕。不能怕。
我还有灵感。
对，我还能知道周围的状况，还能和纳兰薇他们互动——他们说不定能救醒我？
廖飞便试着将灵感聚焦到纳兰薇身上，但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晕过去了？感应里倒好像确实是躺着的。
不怕。她很强，迟早能醒过来的。而且还有鲁邦兄。
对，不怕。
想点好的，我现在五感尽失，居然也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也算是受益匪浅了，多亏了之前的经验啊。
嘿。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内视自己身上的灵气分布和感应周围的战场，廖飞每过几秒钟就将灵感聚焦到纳兰薇的身上一次。
……
廖飞终于稍微能听到些声音了。
风声。
这得有好几分钟了——
“你够了没有？！”纳兰薇醒了！但她语气怎么这么冲？该不会是——
我能听见声音了？
漆黑中带点随机图案的“正常视野”终于重新出现，也能稍微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了。
睁开眼睛。
眼前的草地果然像是被火焰洗了一遍，干秃秃、黑乎乎。
右前方那里果然有具尸体，应该就是那个蝠妖。
再往外就是几乎连成了一线的火焰，估计是围成了个大圆。火焰不高不低的，恰好能提供光亮而不致燥热。
呼吸间确实很有些不畅顺，莫名联想到以前想象中的“硝烟”……
低头看看。
鲁邦兄的水沫已经看不见了，难怪刚才灵感里也没有发现。
纳兰薇的血倒是留下了很多印渍，不过也已经没什么异物感了。
皮肤好像没被烧伤多少。
缓缓转身。
腰腹用力也还算正常。
边转边问：“你也恢复意识有段时间了？”
嘴巴张开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轻微粘连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体验。
但是却居然已经昏迷过四次了——而且还可能全都是发生在同一个时辰之内。
火焰果然是围成了一个大圆。
就见纳兰薇已经坐起，两腿朝前，浑身是血，头发也像是被血液粘结在了一起，分在两侧。
神情似乎还算平静，不过双眉好像稍微吊了起来。
最明显的是，完全没有发光，甚至直接能看见她血衣上的皱褶。
身材确实好——
廖飞赶紧闭上眼睛，收束心神，平复念头。
“我的感觉大概是一刻钟不到。五感尽失，灵感也只能感不能应……你从一开始就能聚焦？”纳兰薇回应，语气像是已经平和了下来。
“对。唔……我在你身上的第一次和第二次聚焦之间，间隔特别短！后面才开始几秒钟左右的定期试探——噢，这个‘几秒钟’，按我理解应该就是一两息。”
“那就对了。我能……能察觉到你的感应，但是只能聚焦到自己身上……”
这么看来时间感知是对的上了咯？
一番对比讨论之后，廖飞总结：“这么看来，你醒的可能比我早，但是一直到刚才才恢复灵感聚焦的能力……很不好受吧？”
见她没反应没吱声，廖飞便自顾自的说下去：“其实我以前也是很怕黑很怕困顿闭塞环境的，我们那里直接就叫做‘恐惧症’——”
“有办法？！”
这么激动……
“也许有——但我不知道。我来这里之前，也没怎么关注这方面……反正我还小的时候是没听说有什么透彻的研究。”
“那你是怎么……？”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摆出这种“恳求”式的神态啊——
廖飞赶紧再次收束心神，平复念头，然后徐徐开口：
“我估计比较特殊，算是硬抗过来的吧……也没指望能帮你什么，只是想说，你没必要硬撑的，也许跟思凡的人开诚布公，额，说清楚，说不定就能搞出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