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吴军军帐中灯火通明,一队又一队的巡逻兵不时地在军帐中穿梭而过。
苏定边的帅帐内,一个兵闪而进。
苏定边问道,“怎么样?”
那个兵说道,“苏帅,您交代的事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苏定边继续问道,“陈国人发现没有?”
那个兵说道,“苏帅放心,他们肯定没有发现。”
苏定边点头道,“那好,去吧。”
下午的战斗,苏定边付出了吴国一万多士兵的生命,可不单单是为了浪费敌人的物资那么简单。
他是想要一举攻下渝州。
下午作战的时候,苏定边交给他的亲信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渝州的城门上开洞。
用陈宁的话来说,就是爆破点。
士兵们虽然无法用刀将城门劈开,但是他们能够在城门上挖出一个凹坑。
而明天,这些凹坑就将成为陈国失败的根源。
今下午的进攻,原来是计。
吴**中,很多将领都有心思找苏定边谏言。
可是没等他们去帅帐找苏定边,苏定边已经派人请他们来到了帅帐之内。
“什么?明总攻?”
“这么急!万万不可啊大帅!”
“我军今伤亡惨重,士气正衰,此时切勿冒进啊。”
“。。。”
苏定边将他们找来,刚说完总攻的计划,便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出,文知否佝偻着子上前说道,“苏帅,我为监军,咳咳,本不应该妄议军事,可是既是监军,咳,可不止是督战这一项职责。
我感觉,咳咳,苏帅的决定有些欠妥。”
苏定边看向文知否,眉头轻皱。
上一次在监军营帐方向出现内,他便一直对文知否加上几分小心,可是至今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而且从那之后,也没有过报外泄的况发生,所以也就彻底断了线索,让他也无从下手。
他也没想到,眼下他决定展开总攻的时候,这一路上加起来也没说过几句话的文知否竟然站了出来。
即使帐中的将军不同意,他苏定边完全可以不听意见,一意孤行,因为他是大帅。
可是文知否提出质疑就不一样了。
在吴国,监军的权利还是很大的。
监军不但负责队内监督逃兵,有处决之权,同样有对军帅提出质疑的权利。
而当监军和军帅只见存在明显分歧无法达成统一意见的时候,就需要请皇上定夺。
苏定边有些头疼,吴国监军制度如此特别,是吴皇亲自定下的。
此时他如果一意孤行便相当于违背了皇上的意思,即使是打了胜仗,但是皇威不容置疑,他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文知否?
苏定边打量着眼前这个病恹恹的中年文士。
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对他的一些事迹。
伟正二十六年,连中三元。
不,这么说不算太准确,严谨点说,应该是伟正二十六年,文试连中三元。
次年,伟正二十七年,武试连中三元。
伟正,是永安前吴国的年号。
文知否可以说是一个天才中的天才,文武双全,文武双状元,十七岁便任兵部侍郎。
年轻时候的他不单单大名传遍了整个吴国,甚至连周边各国都知道吴国有这么一个青年俊杰。
可取得如此成就的文知否,在边人的恭维之下,在漫天的夸赞声中,少年得志难免有些欠敲打。
终究是惹出了大祸。
酒后上朝,当着百官的面对当时的吴皇出言不逊。
如果不是魏文仲全力相护,文知否早已经是一抔黄土。
而后龙颜大怒的吴皇直接将这一位天之骄子,委派到了京兆尹,任命他当一个捕头。
直到如今吴皇继位,魏文仲多次提及,吴皇又是才之人,这才将文知否重新启用。
当了十多年捕头,磨平了文知否的棱角。
再次回归朝堂,他就像是一个老好人一样,对谁都笑眯眯的。
如今,他正笑眯眯的看向苏定边。
苏定边突出一口浊气,心中有了决定,他起说道,“文监军留下,你们先出去等下。”
一众将士退了出去,帅帐中只剩下苏定边和文知否两人。
苏定边看向文知否,道,“文监军,我其实有一个计划,有十成概率能够一举拿下渝州,甚至有可能将陈军全部留下。”
文知否听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苏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苏定边看向他,说道,“文监军,你感觉本帅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他心中已经决定,将此计划告诉文知否。
这就像是一个赌博,他如果不能够说服文知否,也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计划。
而他一旦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文知否,那么一旦文知否就是细,他的计划便被被陈国人知道,从而导致计划失败。
不过换而言之,也有可能是他借此确定文知否是不是真正的内,找到了证据。
苏定边既然做了绝对,就决定不再拖沓,开口就要将黑火药的事告诉文知否,“文监军,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苏帅。”文知否打断了苏定边的话,看着他道,“文某只是认为此时不是决战的时机,不过既然苏帅早有计划,文某便收回刚刚的话。
至于有些我不知道的事,肯定事涉机密,苏帅就不用告诉我了。”
文知否说完剧烈的咳嗽了一阵,而后抬头道,“苏帅,文某体有些不适,这便告退了。”
苏定边看着文知否道,“文监军体不适,就先去休息吧。”
文知否退出了帅帐,其他将领鱼贯而入。
“苏帅?明如何?”
苏定边摆手道,“准备总攻,你们不用担心,本帅自有打算,明渝州城必破。”
有了黑火药,只要放在渝州的城门上,一定能够炸开,到时候渝州怎么可能不破。
用苏定边自己初次见识到黑火药时的话来说,有了这东西,在现在的战争中,就是神。
现在让他疑惑的,反而是文知否。
他想告诉文知否竟然被主动拒绝了。
而且他能够看出来,文知否劝阻他的原因,真的不是为了探听他的计划,而后确实担心自己会战败。
难道他不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