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好久不见,近也听到过陈兄的英雄事迹,李值甚是佩服,只是寻不到陈兄的住处,没想到竟有缘在这里相见。”李值拱手道。
“李兄客气了。”陈宁回礼道。
陈宁对李值的印象还不错。
在沧州鹿鸣宴上,李值那上联可是让孟适之吃足了苦头。
陈宁对他印象好当然不是因为李值让孟适之吃了苦头,而是因为李值这个人。
当时陈宁就看出,李值不是有意为难沧州学子,而是真心求教。
所以当初陈宁对出工整的下联后,李值才对陈宁敬佩有佳,而且为人耿直,让陈宁对他有些好感。
此时能与陈宁在这梅园中相见,李值也表现的分外欣喜,上来围着陈宁问个不停,一时间岑真都没有插上话。
陈宁将吴恒与李值介绍一番,互相认识后的边走边聊,道着近况。
岑真还有李值虽然已经从陈道丰传出的消息中大概了解了陈宁在落凤关的经历,可是听陈宁亲自道来,还是忍不住连连惊呼。
说完了自己,陈宁好奇的看着岑真,问道,“倒是你,怎么和李兄在一起?我说我到京城就开始找你怎么也找不到呢。”
岑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了一大推,听得陈宁是哭笑不得。
这书呆子进京后不到两天,竟然就把盘缠弄丢了。
不过他倒是也有主意,思来想去竟然在京城摆地摊给人画画,做起了老本行。
有了陈宁教给他的那一手素描,倒是也能挣一口饭吃。
李值就是在街上遇到岑真的。
当初在沧州鹿鸣宴上,因为陈宁的那一番《师说》,李值也记住了岑真,便在街上聊了起来。
两人越聊越投机,又都是准备考试的学子,李值索就把岑真接回了户部侍郎李芳的府上。
起初岑真还拒绝,耐不住李值这子执拗,加上住到李芳的府上,确实比白里摆摊晚上复习对功课有好处。
所以岑真这就住了过去。
也难怪陈宁找遍了京城的客栈也没有找到他。
这次宴会,除了官宦子弟,也邀请了许多进京考试的学子。
这些学子没准以后能够走到哪一步,说不定还会和他们这些纨绔的父辈同朝为官,或者会成为一些勋爵子弟以后的同僚,彼此认识下也是好的。
更何况宴会中如果少了舞文弄墨,诗画意,那不是显得他们只顾得吃喝玩乐?
吴恒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径直穿过了两处回廊,轻车熟路,看起来并不是第一次来这。
等他们穿过一片梅花林之后,人渐渐多了起来,不时有人和吴恒打招呼,他都笑着一个个的回应,带着陈宁他们走进了一片单独的别苑中。
别苑中已经有了不少人,吴恒脚步不停,又来到了别苑中一处单独的小阁楼内。
推门而入,阁楼一处隔间内,有一人掀帘而出,好生俊俏。
陈宁先是一愣,而后忙拱手拜道,“见过安平公主。”
他话一出口,岑真和李值顿时呆在了当场。
眼前人一个清秀俊郎的公子哥,陈兄这是怎么了?
还未等二人反应,吴霜已经开口道,“陈公子不必多礼,今晚这里只有吴钩,没有安平公主。”
吴霜说完,李值和岑真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俊俏的公子哥,竟然真的是女扮男装的公主下,立刻行礼。
吴恒解释道,“安平毕竟是公主,与我不同,她一个未嫁的公主参加这种宴会,传出去不太好,安平又想来见见你,所以只得这样,你们可被说漏了。”
岑真和李值忙应道,“康王下放心,一定不会。”
而后,他们突然想到吴恒刚刚的话。
安平公主冒着女扮男装被发现的危险,参加宴会,就是因为想见见陈宁?
他们两人再看向陈宁的时候,眼中满是崇拜。
陈宁只感觉这两人目光如实质一般盯着他,满是小星星,盯得他心发慌,“你们想什么呢?”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看向陈宁的眼光却是一点没变。
“两位可否稍等片刻,我想和陈公子单独说说话。”吴霜看向李值和岑真说道。
“啊?啊,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两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宁,跟着吴恒转走出了阁楼。
此时,别说是岑真还有李值了,就连陈宁自己都有些心发慌。
她为什么让他们都出去啊?
女扮男装来此见我,而且还要求单独相处。
不是要和我表白吧。
可是。
陈宁瞄了一眼吴霜那君子一般坦的怀。
我家有贤妻,答应了不好。
要是不答应,她一个公主下,是不是更不好。
“陈公子?”陈宁乱七八糟瞎想的时候,吴霜开口了,“不知那黑火药可是陈公子所制?”
“啊?”陈宁一恍惚,而后道,“哦,对对对,是我造的。”
原来她想知道的是这个。
如此说来让李值和岑真出去就很合理了。
黑火药这种东西已经属于吴国机密中的机密了,自然不能随便讨论。
……
大约过了一刻钟,两人走出阁楼。
吴霜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什么硝酸钾,硫磺,化学反应之类的。
这些话从陈宁口中说出来听得她是一头雾水。
不过她大概也搞清楚了这东西是怎么做的。
……
扼云路。
一辆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马车拐进了路口,车周围有六个侍从跟随着。
“咳咳。”驾车的马夫低头咳嗽了两声,抬头向扼云路闹的人流看了看,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魏相,咳,这路名不吉利。”
马车车厢内,魏文仲道,“这条路我来来回回走了三十多年,也有人和我说过这事,不过到最后,都应验在了旁人上,放心走吧。”
驾车的人应了一声,提醒道,“小心周围。”
手中缰绳一,驾车向朱雀大道的路口走去。
拐角处。
那个常年风雨无阻的卖油炸糕的小贩正靠在墙上睡觉。
滚烫的油锅后,正在吆喝的是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
“来两个油炸糕,诶?老黄呢?怎么没见过你?”
“嘿嘿。”年轻人老实笑道,“我表叔儿累了歇会,我是颍州那边过来看灯的,帮他看会儿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