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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姐妹两个经常在一起,但也没有到形影不离的地步。大早上被高雄叫去请教厨艺,发现扶桑也在那里,几个人好好讨论了一下。期间摩耶插嘴,她执着如何击败逸仙,鸟海只求姐姐夜晚的厨艺有所进步。到现在告一段落了,翔鹤如此说着,她独自从高雄面馆离开了。
来到咖啡厅,这里有许多人,走了一圈没有看到妹妹,她又去了码头。一航战不说了,那是前辈。飞鹰、隼鹰的练度很高,只有龙骧差点。但是她自以为是,谁的话都不听,自认为最厉害。如今难得镇守府来了一个听话的晚辈,信浓号最近在练习舰载机,所以经常去指导。
站在镇守府到码头高高的台阶上面,翔鹤没看到妹妹,只看到信浓正在搭弓射箭,她微笑了起来。
她想起几天前,看到信浓放飞舰载机的画面。穿着和赤城一样的弓道服,学着赤城的站姿,学着赤城把长弓拉成满月,把箭矢射向天空。最后箭矢在天空化作舰载机天河,摇摇晃晃在天空盘旋,当时眼泪好像都流了下来,实在是太可爱的后辈了。
还记得约克城在旁边围观,羡慕看着舰载机天河。然后愤愤不平,自己真是非洲航空母舰,自带垃圾舰载机。平时冷冷淡淡,CV-16也在旁边围观。白头鹰贝尔麦坎臭脾气,尽管没有恶意,絮絮叨叨“笨蛋”“这样不行”类似不好听的话,然后就被加贺抓住脖子,摁倒海里面去了。活该。
码头既然也不在,估摸着就在房间了。这次没有迷路,翔鹤回到房间,惊讶自己提督也在这里,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主要原因是妹妹瑞鹤站在旁边正在说着什么,那个模样就像是平时想要去哪里玩,想要吃什么,孜孜不倦努力诱惑人陪她一起。
“瑞鹤,你又想买什么,做什么?”翔鹤说,“不要为难提督。”
话说到一本,瑞鹤看到姐姐翔鹤,她的话戛然而止,她道:“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无声无息的。”
“就在刚刚。”翔鹤说,“你说得那么起劲,注意得到才怪了。”
“听到了吗?”瑞鹤说,“嗯,听到了也没有关系。”
“听到什么?”
翔鹤敏锐注意到了,妹妹瑞鹤左手上,食指上面有一枚戒指,分明是誓约之戒。她的嘴刚张开,缓缓闭上。心想这次回到镇守府一直不对劲,问她什么都不愿意说,藏藏掖掖。还以为有了进展,但还不够,需要好好些日子。这就收到了戒指,真是了不起。没有妒忌,她由衷为妹妹感到高兴,露出一丝笑容,后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两个了?”
差点就坚持不对了,苏顾看到如今真正可以叫大姨子的翔鹤了,他朝瑞鹤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仅仅是一个笑容,其中包含了许多意思。现在你姐姐回来了,你刚刚说得起劲,天花乱坠。现在怎么不说了?不要停,继续说呀。
没有穿鞋,只是穿着白袜。以前就不知道客气,现在更不用说了,瑞鹤抬脚毫不犹豫踩在苏顾的脚上,使用暴力。
尽管知道两个人的相处方式,翔鹤看到这一幕,她忍不住大喊:“瑞鹤,不要欺负提督”
瑞鹤冷笑了一下,收回脚,双手抱胸:“我哪敢欺负他啊。”
“已经是婚舰了。”作为姐姐,总是忍不住教训妹妹,翔鹤也是一样,不如说镇守府很多姐妹都一样。当然还是有那么几对不同,比如说是不着调的姐姐约克和温柔的妹妹的埃克塞特。还有男孩子气的飞鹰,和能干妹妹隼鹰,“懂事一点。”
瑞鹤应和:“好好好,我会的。”
“不要任性。”翔鹤想了想。
“我什么时候任性了?”执拗使性,无所顾忌。想要什么做什么,不考虑后果非要做。老实说,瑞鹤从来不使性子,平时想要买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如果有人反对会好好考虑。即便在苏顾面前,她喜欢抬杠,但从来只是嘴巴说说罢了。
“好了,我错了,瑞鹤很乖。”翔鹤说,“平时听提督的话。”
瑞鹤面无表情,苏顾点头。
翔鹤还想要说几句,只见瑞鹤夸张地抱住头蹲在地上,看起来痛苦不堪的模样,就差打几个滚了。她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的表情,不过对妹妹还是放心,一定会成为合格的妻子。
简直像是女儿出嫁的老妈一样了,翔鹤又对苏顾说:“妹妹就拜托提督照顾了。”
“交给我了。”苏顾点头,总觉得这句话稍微有那么点微妙。
“他照顾我?”瑞鹤从地上站了起来,指向苏顾,“他啊,不需要我照顾就好了。”
苏顾忍不住冲瑞鹤说:“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照顾了?”
上下摇摇手,瑞鹤道:你是需要我照顾,你只是需要列克星敦、反击、声望照顾。
苏顾想要辩解,无言以对。他不需要人照顾,甚至照顾许多人都没有问题,但是架不住大家要照顾自己。想要拒绝,立刻会听到幽怨的声音说“你不爱我了”“我有哪里做了吗?”“我一定好好改正”类似的话,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瑞鹤道:“唉,姐姐你要离开镇守府了吗?”
“额,你说什么?”翔鹤疑惑眨眨眼睛,“我为什么要离开?”
“既然不离开,你怎么说得那么你要走了一样。”瑞鹤说,“某人根本指望不上。还要姐姐每天叫我起床,每天帮我洗衣服。”
翔鹤反应过来,自己又不会离开镇守府。即便瑞鹤变成婚舰了,恐怕每天晚上还和自己睡,毕竟提督有婚舰太多了。这样看来,除开多得了一个戒指,还是和平时什么不同,不会有什么改变。不过这个照顾,本来就是客套一下罢了。
瑞鹤突然笑起来,她朝着苏顾咧咧嘴:“姐,你知道刚才我们说什么吗?”
“什么?”翔鹤好奇问。
瑞鹤露出灿烂的笑容,但是怎么看都有些邪恶。她走到翔鹤的身边,搂住自己姐姐的肩膀,头凑过去耳语了起来。
苏顾大概猜得出瑞鹤在说什么,但是不好出声。翔鹤的脸蛋越来越红,嘴唇一点点抿起来。心想提督已经决定了,答应给自己戒指什么的,不会那么傻傻就信了。
“我已经告诉姐姐了,你答应给她戒指。”瑞鹤又走到苏顾的身边耳语,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像不像姐姐失望。”
苏顾看着瑞鹤,心想,换一个地方,你利用信息不对称还有那么点效果。的的确确,有些厉害的人可以用这套到达很多目的,但现在就算了吧。果不其然,只见翔鹤揉了揉额头,然后无奈地笑着:“瑞鹤,不要胡闹了。”
瑞鹤威胁苏顾:“你说啊,你刚刚是不是同意了。”
苏顾心想,只差点了。也就是,想好了在哪里买房,又买什么样的车,最后去哪里旅游,就差一张中大奖的彩票的程度。
“姐,你别不相信。”瑞鹤嫌弃,“他就在你面前装,他一个老色狼。”
我犯了一个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老实说,这句话有点无耻了。忠诚的男人不少,甚至还有当皇帝仅仅那么一个女人,像是朱佑樘。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多数男人还是比较花心。像是在街上,看到一个胸大、屁股大的姑娘走过,还要多看两眼,期待发生什么。作为男人,苏顾不例外,一个个娇俏可爱的姑娘们,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不过心底承认归承认,该辩解还是要辩解,他道:“瑞鹤,你不要胡说,我怎么又是色狼了?”
“难道不是吗?”瑞鹤抬起下巴。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苏顾以退为进,“好吧,我是色狼好了。”
然而瑞鹤根本不计较他什么语气:“姐,你听了,他承认了。”
“听到了。”翔鹤无奈。
俗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一招鲜,吃遍天。瑞鹤又提起老事情,她道:“姐,你被他把身体看去了,如果不嫁人就失贞了。混蛋,你看了姐姐的身体,难道你还想赖账,不负责任?”
尽管是意外,翔鹤很传统,她还是很在意,做不到无所谓,平时只是做鸵鸟不去想罢了。但是失贞,那实在太夸张了。倒是突然想到以前看过一本书,就算是被男人看过了身子,只要把那个人杀掉就好了。这边苏顾,他又不没有吃熊心豹子胆,哪里有胆量说。我就看了看,不要紧吧。很有许多地方没有看过,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过,活着比什么都更重要。
终于,翔鹤开口:“瑞鹤,不要说了。”
瑞鹤问:“姐姐你不喜欢吗?”
顿了顿,翔鹤倒是大方承认了:“喜欢的。”
“那不就得了。”
翔鹤看了苏顾一眼:“不要为难提督。”
感觉翔鹤的声音委实有点幽怨,苏顾沉默了一下,他道:“其实我是无所谓,翔鹤那么漂亮,还是很喜欢。”
翔鹤道:“其实现在就算是提督给我戒指,我不同意。”
“为什么?”瑞鹤问。
翔鹤摇头,她只是走到房间中的矮几边,跪坐下去,拿起茶壶问苏顾:“提督要喝茶吗?”
苏顾道:“不用了。”
“说啊。”
“说啊。”
“说啊。”
“说啊。”
姐姐不招呼自己,那就自己来。瑞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继续折腾。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不说。”翔鹤任由妹妹摇自己,一脸好笑的表情。
瑞鹤反反复复折腾,还是有那么点用,翔鹤还是投降了:“你们不要笑话我。”
“不笑话。”瑞鹤连忙摇头,她当然只是敷衍了。
镇守府那么多人,只有那么一个提督罢了。翔鹤心想,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像是什么。提督每天追求自己。又是摘星星,又是摘月亮。一天说一百次情话,没有一句重复。早晚嘘寒问暖,天气冷了加衣服,多喝热水,多多注意休息。
她看向苏顾,开口:“提督说喜欢我,喜欢是喜欢,但是都没有对我心动过吧。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给戒指,没有忐忑,没有激动,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就算是接受了,不会高兴得跳起来。拒绝了,没有失望,晚上照样吃两大碗饭。”
“什么心动?”瑞鹤好奇。
“从来没有这样吧。”翔鹤想了想,“比如两个人坐在哪里,坐在一起。风吹过来,我连忙按住头发。我觉得我还是蛮漂亮的,长得还可以,身材还可以。然后提督就这么看着我,心砰砰地跳起来,最后低下头。”
“嗯嗯。”瑞鹤问,“还有呢?”
“我也不想的,但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路痴,没有一点办法。明明平时放飞舰载机,不管深海舰娘在哪里都可以找到,然后消灭她们。”翔鹤说,“又比如。我在迷路了,一个一般人绝对不会迷路的地方。找不到路了,这个时候提督走过来,对我说,翔鹤你真是路痴呀。然后朝着我伸手说,翔鹤真是笨蛋,一下不见就遇到这种事情,走了。我把手递过去,连个人离开。提督走在前面,抓着我的手,回头看了看我的脸。想,有点呆,但是好可爱。”
以前总是感觉翔鹤温柔,没有想到有这样少女一面。苏顾看到她跪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浅浅地笑。眼睛很亮,声音很轻。
翔鹤说了很多,好不容易说完了,她抬起头看苏顾。发现苏顾盯着自己,正抿着嘴唇。那个视线,似乎正是自己期待的那种心动。
瑞鹤没有发现不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不够,她小小笑了起来:“哟,姐姐不嫌弃害臊啊。”
笑了一下,翔鹤低下头。
苏顾不说话。
瑞鹤若有所思。
上午的阳光很好,此时从窗户洒进房间,淡淡的微尘在阳光中飞舞。窗户上挂着一个风铃,微风中在叮叮叮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