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眼见打不过,连忙虚晃刺一枪直接拔马就走,并且撂下狠话。“有胆汝且追来!”秦琼还没说话,宋金刚一听大脑袋一晃喊道:“好你个贼头,败军之将也敢猖獗狂语,看俺不把你脑袋给拧下来。”说着不等裴仁基同意便策马奔出,手中拿着朱友珪赏赐的狼牙棒当先一步,从城门中冲锋出击。宋金刚就从秦琼身后蹿到前边来,手中狼牙棒一抡直奔单雄信轰来,吓得单雄信往旁边一躲闪过这一棒。“隋狗们好不要脸,居然二打一,休伤我家雄信哥哥,咬金来也。”瓦岗军阵中,又一个魁梧将领策马而出,手拄宣花斧,气势奔若雷霆喊道:“劈脑袋!”程咬金兀自伸出双手高高举起宣花板斧,凌空挥舞一圈,一股沛然巨力从上往下,强悍的巨力与宋金刚的狼牙棒磕碰撞在一起,爆出钝击颤鸣,仿佛要震碎耳膜一样。原本呼啸的劲风刹那停息,令所有人大惊失色的是宋金刚那招势沉力猛的巨棒被稳稳架住,程咬金眉毛怪扬乱颤,古怪耍宝笑道:“嘿嘿,黑大个,就凭你这点力气能杀得了谁?还是乖乖回家种田去吧!”宋金刚一瞅是个拿斧头的大汉,身高过丈,膀大腰圆,手中大斧不比他的狼牙棒轻多少,他大嘴一列:“好大的力气,要不咱们再来比划比划?看谁把谁打趴下。”程咬金叼着根野草,痞里痞气扛着斧头,在听了宋金刚的话后,瞬间眼前一亮,十分精明鸡贼说道:“那好,那咱们就以三招为限,打完收工,谁也不许耍赖哈。”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俺老金的天罡三板斧了。秦琼有心想拦住宋金刚,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赢瓦岗寨几局,那么脸算是丢尽了。秦叔宝于是默许,不再阻止两个力量型武将的比斗。一瞬间,宣花斧激烈的磕碰狼牙棒,二人之间力量与力量的碰撞,你来我往,斗得畅快淋漓,好不痛快。程咬金和宋金刚两人都是当世一流武将。打完三招后,自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个都是心大的货色,于是当着两军交战的面握手言和,约好明天吃饱饭继续打。宋金刚和秦叔宝策马凯旋回城,立刻得到了三军将士热烈的拥簇迎接,长孙晟脸色也好看几分,多亏了他们总算是给大隋找回一点颜面。裴仁基站在城墙上,面色红一阵白一阵,脸色异常难看,但终究以大局为重忍了下来。此时此刻他独自一人站在城头上顶着冷烈刮面的寒风,心事重重,细细掰掰指头算了一下。不计较之前荥阳守军送的人头。在正式斗将中。第一局,秦叔宝对瓦岗单雄信,大隋秦叔宝胜。第二局,宋金刚对瓦岗程咬金,不分胜负。那么这第三局犹显的无比重要。大家明显都想到这一点,一干将领面面相觑。而后诸将目光齐刷刷看向不动声色的长孙晟,就连裴仁基也把期待的小目光放向最后还没有出手的长孙晟。眼神疯狂暗示。“某来吧!”顶着这些同僚将领的犀利目光,长孙晟一脸平静表示。“好,果然不愧是某隋军出了名的勇将!”裴仁基心中急切,脸上露出满意欣赏,变脸相当之快。全然忘记了之前他是如何嫌弃朱友珪的手下,对他们百般落井下石。其实长孙晟也是在无奈环视一周后,发现张须陀的手中就没有一个人能堪此重任的,叹了一口气,才决定下一场亲自披甲上场。瓦刚军这边人群抖动,美人儿军师沈落雁和李密带着一批“部队”出现在瓦岗军的阵地上,战马上的沈落雁白衣脏雪,英姿飒爽。单雄信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来见她,面色不喜,皱着眉宇道:“你们怎么来了?”跟在李密身后的沈落雁唇口轻启,声音宛如黄鹂道:“这一战变故太多,落雁是给单将军助战来的。”“不需要。”单雄信对这个女人很是忌惮,似乎并不想对方插手自己的战斗。目前在瓦岗中有两股势力隐隐对立,单雄信是忠于翟让一脉,而沈落雁是效忠于李密的,所以他们的派系不同,十分不对付。李密这时从沈落雁背后走了过来,轻笑道:“大家同样是为瓦岗办事,单将军为何要如此见外生分?这一仗若打输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单雄信的脸色连连变了几下,终究没法阻止他,只能冷漠提醒:“对面几个将领不简单,估计都是先天高手。”“哈哈哈,不劳担心,区区先天,某还不放在眼里。”李密闻言不屑一顾道。单雄信便不再多言,他早听闻李密的“地煞拳”已经炼至如火纯青的境界,威力深不可测。程咬金这边笑嘻嘻的看到沈落雁背后的大部队尽是一些老弱病残后,大感惊奇,他最喜欢看热闹了,一边挖着鼻孔,一边挖苦道:“我的沈大军师啊,你到底是从哪找来的流浪汉?哈给哈,连女人小孩都有,是跑来这里滥竽充数的吗?”程咬金暗自纳闷找也不找些年轻力壮的,像这种老弱病残的部队,他一个能打十个。沈落雁平静说道:“这可不是瓦岗的军队,而是我们这一路上抓的流民奴隶,密公准备把他们编成先锋部队,然后用他们的命去消耗荥阳的守备力量。”“用人命填补战损?”单雄信脸色大变,眼神猛然一缩,如此丧尽天良的行径令他心中愤怒无比,然后目光随着李密和沈落雁眼睛的方向,把头看向他们背后,那是一群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原百姓。以这等人数规模,估计方圆百里的百姓全都遭殃,破家灭门者成千上万,程咬金放眼望去,仓惶逃窜的难民们一个个神色间满是恐惧之色,一派末世来临的凄惨模样。大部分是跑不动又反抗不了的老人,女人和小孩。老弱妇孺皆有。一个个被抓来后日夜折磨,早已眼神麻木,惶恐不安。这些人就像牲畜一样被瓦岗军抓过来,一个都不剩。程咬金嬉皮笑脸的神色不复存在,捏紧拳头气的发抖。这个瓦岗军中着名的好脾气顿时脸都气歪了,须发倒竖,一根手指奋指李密,暴跳如雷道:“你们这么做简直丧尽天良,当真不怕遭天谴吗?”“哈哈哈,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翟让早知道这件事却没有阻止我,不就是相当于默认了吗?”李密眼神中暗含不屑轻蔑,阴测测一语瞬间让单雄信和程咬金语塞。一边的单雄信拳头握紧,最终无力垂下,翟让终究是他的主公。“将军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也许这就是命吧。”流民的奴隶人群中,一个形如骷髅的老头为程咬金替他们鸣不平而道谢。单雄信和程咬金揪心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个背负包裹的老人,他的脸上坑坑洼洼丑不拉叽,那单薄羸弱的身影仿佛被一阵强风吹过就能倒下。心想这个丑陋老人估计是想逃难去投奔亲戚,然后半路被抓来的。重点是这老人也忒丑了点。连负责看守奴隶的小兵眼底深处全部是深深的嫌弃,光看着都倒胃口。“喂,老头你是真不怕死吗?”胆大调皮的程咬金直接作死走起,拿着一根树杈上去两步,捅了捅这个老头胳膊,听了程咬金的话后,老头这会像得了老年智障一样,口中期期艾艾,操着不地道的中原口音道:“哈哈哈,老夫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但可以的话,老夫想先见一个人。这也是老夫不远千山万水,一路步行千里的目的。”“哈,谁呀?”程咬金抓着头皮好奇说道。“朱友珪”丑陋老头脸色云淡风轻,慢慢的说出一个名字。程咬金顿时有股错觉,眼前的老人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锋芒毕露,程咬金的眼睛瞬间刺目一疼。程咬金拼命摇晃着脑袋,瞬间那股奇怪的错觉就消失了,他喊了声怪事,心大的抛到脑后。只当朱友珪是老人的亲戚,不以为意道:“不认识。”“你先呆在这里,等晚上松一点了,我再偷偷把你放出去。”程咬金偷偷的在老人耳旁前密语道。丑陋老人顿时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眼前古热心肠的程咬金,对方居然想私下偷偷放了他?这货胆子也太大了吧。“将军说的可是真的?”“俺老金一个唾沫一个钉子,你在这十山八寨打听打听,说放了你就一定会放了你。”程咬金满意拍打胸膛,心中已有了算计,计划等晚上守备松懈再把这些被抓的百姓给偷偷放了,然后再放一把火毁灭证据,之后随便甩锅嫁祸给隋军劫营就行了。计划通,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那么这一战为稳妥起见,便由密公出战,定能打出我们瓦岗军的风采。”这一边的沈落雁轻松接过单雄信指挥权,给大军下达命令。得益于沈落雁平时积累的威望,众军也对她的决定十分顺从,没有不服者。“也好。”李密微微颔首,决定亲自见识一下大隋的高手,顺便借此次出手来树立他在军中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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