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彩排和练声必要,容修在演出之前,会尽量保持静默。
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的午夜时光,不会轻松到哪儿去。
反正平时不到下半夜,夜行动物们也不会睡觉。
他们只有两天彩排的时间,今夜把明天要彩排的曲目走一遍,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免得与调音老师沟通时,乐队自己这边先出什么专业性问题。
其实兄弟们都知道,排练过程并不困难,他们这半个月也不知练过多少遍了。
只是,容修这人……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容修常常对兄弟们这么说。
演出之前的排练很重要,最好能练出肌肉记忆,即使在舞台上大脑一片空白,也会下意识地弹奏出精彩的旋律。
总而言之,容修绝对不是那种考试之前会带孩子出去疯玩,说什么减轻压力,劳逸结合的家长(……)
他会日夜在书桌边守着孩子复习,一直学到考前那一刻,再亲自开车把孩子安全送到考场去,然后在大门口极力掩饰他比考生还要紧张的心情,严肃地告诉他,孩子,祝你成功。
而顾劲臣也许就和容修相反了。
影帝先生也只会在旁边暗笑,绝不会指责对方哪儿不对,因为他知道,容大猫小时候练琴、读书时,就是被这么“摁头抓耗子”过来的,而身为学霸的影帝先生,从小就是白豹子中的翘楚,他从没有临阵磨枪过。
是的,大家能看出,容修很紧张,比他们当中的任何人都紧张,尽管他从没有倾诉过,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这种紧张焦虑的情绪,也许只有“虐兄弟”这么一种纾解方式?
毕竟连臣臣也不在他身旁(……)
乐队兄弟们:“……”
如果能让老大安心一点,大家很乐意“疯狂排练”给队长败败火。
果真只是从头到尾走一遍,乐器声音不大,一起演奏时,隔音书房能做到不扰民。
容修没有怎么唱歌,只是轻声吟唱。
经过今天现场考察,看到了舞台实景,兄弟们主要是一起商量每首歌的走位、互动、舞台表现力等各方面的细节。
说句实在话,摇滚乐队就算演唱会现场翻车也不算什么。
摇滚主唱和常规歌手不同。
就像容修说过的那句:我是玩摇滚的男人。
——摇滚演唱会,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单纯从现场角度来说,摇滚乐队首先追求的,其实是现场气氛。
在全世界范围内,摇滚明星们为了追求更狂热的现场气氛,甚至能将其他的一切全都牺牲掉。
一切。
包括音乐本身。
也正因“摇滚”的这个独特性,摇滚史上很多著名乐队的翻车现场,反而变成了无法重现的经典,被观众奉为神一样的演出,为全世界歌迷津津乐道。
例如,齐柏林飞艇,这是唯一乐队全员都有黄赌毒等各种劣迹,还被全世界歌迷接受喜爱的牛逼乐队。
由于戒毒和酗酒,在一场慈善演出中,齐柏林飞艇乐队现场舞台翻车,表现不堪入目。
即便如此,直到三十年后的今天,那场演出仍被歌迷牢记。因为现场气氛实在是太狂热了,明明已经翻车,歌迷们却异常嗨皮,气氛爆到极点,最后还来个全场大合唱。
所以,每次想到这些,除了容修之外,乐队兄弟们就不紧张了。
咱们玩的是摇滚现场呐!
就算二哥在舞台上搞妖蛾子,来个“即兴表演”,眼瞅着翻车了,大家也是喜闻乐见。
主要原因还在于,有老大殿后。
容修能化腐朽为神奇,化舞台灾难为瞬间经典。
总而言之,这些就要靠乐队的现场实力、应变能力、舞台经验,以及明星本身的才华和魅力了。
对了,还要靠歌迷们的黏性、疯狂程度、中二潜力、可爱指数、粉丝与偶像之间平时的相处模式等等。
总而言之现场经典一瞬间,不管是精心策划的,还是翻车成就的,都绝不是临阵磨枪能排练出来的东西。
直到凌晨的时候,容修还在和兄弟们排练互动走位。
摇滚现场“即兴”很重要。
即便如此,演唱会的每一个细节,大多看上去“即兴”的片段,也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吉他手和主唱的互动,乐手solo时的互动,成员们之间哪怕一个眼神,以及容修与歌迷之间的互动台词等等。
刚才在封凛的房间开视频会,恒影团队就一直在和容修交代这件事,耳提面命,千叮万嘱,让他们务必记下来。
如果像在小渡家那样,演出时有谁灵光一闪,搞个妖蛾子,玩个即兴……也不是不行。
不过,练习和彩排的时候,必须一板一眼,听舞台总监的安排。
何时要上升降梯,何时要上吊臂舞台,哪首歌要走到副舞台,到时候也会有提示。
大茶几上铺着图纸,走位对男人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乐队演出的走位,不像唱跳舞团那么难。
这场演唱会,整体分为四部分,是容修选歌编排的。
类似交响曲四个乐章的结构。
只有每一部分出场时,走位上会有大变化,其他时候就是那么几个套路。
毕竟都要拿乐器,变化太多也不太好搞,大家基本上心里都有数了。
熟悉了各自的位置,又将明天要彩排的歌曲简单地过了两遍。
到最后一首《崩坏》时……
容修开口道:“这一首,我有个想法。”
兄弟们不解地朝容修看过去。
白翼兴奋道:“什么想法?不是pass了吗,又要唱了吗,怎么搞,要魔改吗?”
容修摇了摇头,指尖点了下淘汰到一边的那份总谱:“不改,就唱它。”
“wtf?”
沈起幻随口骂了出来,“核嗓?”
原本按照演出计划,《崩坏》要pass掉。
这是乐队打算放在第二张专辑里的“另类”。大风小说
容修在马来西亚为《家园2》写片尾曲期间,他的思绪一直是电影情节,在创作之余,就随手写下了这首《崩坏》的旋律,配合着科幻电影,世界末日的主题。
之所以说它“另类”,是因为它并不是粉丝们容易接受的风格。
dk乐队的粉丝当中有一多半是姑娘,而《崩坏》是一首金属核。
dk乐队一直走硬摇路线,粉丝们也都接受并习惯了——
相对来讲,主唱容修的风格更“布鲁斯”,所以dk乐队是一支硬摇滚乐队,而不是金属乐队。
这里必须赘言一句,分辨一支乐队是摇滚还是金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他的作品是不是布鲁斯味道比较重。
或者,乐队是否更擅长“铁汉柔情”,是否有powerballad作品,也就是富有力量的民谣。
就像粉丝们常说的,最怕摇滚玩深情。
这些都是“摇滚”。
反之则是金属。
比如,枪炮与玫瑰,大部分歌曲都属于硬摇滚,只有一小部分是金属乐。
同样的,dk乐队的歌曲,也大多是硬摇。
乐队将更多的细节处理,放在主唱清嗓的演唱上,吉他的旋律也没有金属乐那么华丽复杂的连复段。
容修偶尔也会创作两三首其他风格的歌曲,迷幻、硬核朋克、蓝调、爵士、流行金属等。
容修曾经在吉他手招募会上公开表示过,dk乐队的作品,不固定风格。
后来也确实各种风格都尝试过。
早先容修唱过德国战车,这算是稍微有些极端嗓的,但又不算是。
后来容修在小渡家也唱过death的歌,这是死金,那次专场的观众大多是圈内老炮。
之前在小渡家演唱的一首反战歌曲《最新话题》,惹来现场一片热浪,引起圈内极大反响和好评,那就是一首垃圾摇滚,更消极,更注重乐器和声,更有攻击性,电吉他失真效果听起来很脏。
除此之外,他们也玩过黑金,玩过旋死,玩过硬核,唱过撕裂音,也唱过滚喉音,就是怒音……
不过,更极端风格的原创作品,dk乐队还从没有正式发布过。
《崩坏》用来试水金属核,不知会不会吓到妹子们。
相对于传统摇滚,另类金属核是小众,平时乐队现场玩玩,就是用来宣泄、装逼的。
听容修说,要在首演唱极端嗓,兄弟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倒不是怕玩现场……
大家担心的是,一场演唱会四十多首歌,就算容修实力到位,发声方法正确,核嗓是否会加速嗓子疲劳?
崽崽有些傻眼,紧紧攥着鼓棒,兴奋得脸色涨红:“容叔,你真的要唱《崩坏》?”
“我像在开玩笑?”容修反问,又调侃道,“反正好莱坞也不用,爽完了再压箱底也不迟。”
白翼这才反应过来,声音猛地高了一个八度,“真的?决定了?确定要搞?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嘴上虽在提问,白翼却清了清嗓子,他还有一段核嗓的和声呢!
如果此时屋内有旁人,一定会惊掉下巴。
因为男人们的关注点,全在于“容修唱不唱”,而不是“他会不会唱、能不能唱”。
容修的极端嗓,兄弟们早已领教过,简直是大魔王冲破了牢笼呀!
因此他们像容修一样绰有余裕。
不过,摇滚圈有一部分人,始终看不清dk乐队的真正实力。
他们一直有种傲慢的共识:像dk那种唱主流摇滚的乐队,顶多玩玩朋克,都是无法驾驭死嗓、黑嗓、核嗓的。
这会儿,容修决定在乐队首演上,秀一把核嗓。
男人们全都两眼放光,仿佛终于有机会能为自己正名了。
在大型演唱会上唱核极端嗓,其实更能带动现场气氛,激起观众狂热情绪。
即使不太喜欢极端金属的粉丝,在六万观众的嘶吼冲击之下,也会忍不住疯狂。
“这下,那15.6%的小众粉丝,肯定要狂欢了。”沈起幻说,“其中有2/3是技术粉,另外1/3是大佬粉。”
“必须的!一定要给他们一个震慑,降龙十八掌来一套!”聂冰灰说。
“来吗?来一段吗?”向小宠举起鼓棒,“让那些整天优越感十足的所谓大佬们跪下来顶礼膜拜吧!”
当初,容修在马来西亚完成了这首作品的雏形,回国后为大家进行了试唱。
虽然好莱坞主创邀歌只有《家园2》一首片尾曲,而且还只是引进版使用,影片中bgm也没有打包,所以与之一起创作的《崩坏》并没有机会成为好莱坞大片的插曲……
但是,兄弟们当时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示这首爆裂的作品。
聂冰灰实在没忍住,不等容修应允,就弹奏了一段旋律。
容修开口唱了一句清嗓,是《崩坏》的桥段部分,随后他发出一声高亢的嘶吼,听得兄弟们浑身起鸡皮疙瘩。
仿佛一只大狮子在咆哮,介于清嗓和极端嗓之间的嗓音,更加地具有共鸣与穿透力。
“卧槽!就是这个味儿,教科书核嗓!”白翼激动万分,立马加入浑厚的贝斯。
向小宠的鼓点随后赶上,沈起幻的电吉他尖啸出一片震撼。
周遭顿时陷入到金属核宇宙,爆裂因子席卷鼓膜。
容修却没打算用嗓过度,他瞟了一眼蹬鼻子上脸的兄弟们,只唱了一遍副歌,就抿着嘴巴,说什么也不唱了。
反正前阵子在龙庭地下室,他已经唱过,大家也都认真排练过。
演唱会之前,他决不会唱太多,哪怕此时是为二次彩排做准备的紧急排练。
因为他经历过演出之前失声的痛苦。
他将永远铭记,那种陷入恐慌的感觉,饱受折磨,痛苦万分。与之相比,嗓子的疼痛都已不再重要。失眠,害怕,自责,胡思乱想,充满焦虑,向来潇洒处世的他甚至开始后悔,心中自责,为什么要练那么多?
他失去了声音。那种感觉,孤独,恐惧,无助,却又以强撑的自信维持着仅有的体面。像极了当初失恋,也自问过,为什么要爱那么多。没有人能体会他的痛楚,无人倾诉,也无能倾诉。这大概就是这个男人的脆弱之处吧。
所以,即使兄弟们热血上头,书房里金属旋律震撼,容修也自律地没有继续唱。
不管兄弟们怎么撺掇都没用,他坚持要保护嗓子,强迫自己心情平稳下来,保持了绝对的静默。
连毒舌怼人也没有,看上去怂怂的,像只被拔了牙齿的大狮子。
老大只弹琴不吱声,兄弟们就上房揭瓦了。
“噪起来!!”
白翼嘶吼了一声,贝斯弹出了花儿。
嘣嘣嘣!
“崩坏,肆虐,我们无法阻止。”
嘣嘣嘣!
“爆发,吞噬,我们离开家园。”
容修:“……”
大家自动自发地开始练习,根本不受主唱的影响。
金属核就要往死里整啊!
怪只怪酒店的隔音书房太小,这种束缚感,让乐队难以发挥。
小渡家的舞台也不够大。
尽管兄弟五个有绝活儿——他们能一起站在圆桌大小的舞台上演奏,并且保证谁也不撞到谁,但是,他们真的太期待更大的地方了。
正如封凛当初所想:男人们根本就不满足于现状。
他们像下山的凶猛野兽一样,憧憬着比livehouse更大的舞台。
只有更广阔的空间,才能让乐队真正得以发挥,让他们每个人施展魅力。
玩现场的他们,像人来疯一样,越到节骨眼上,越能看出dk团队的这个特质。
反正,绝不会像在录音棚里的状态就是了,蔫头耷脑,唉声叹气,抓心挠肝,闹心巴拉……
这天下半夜时,容修打了哈欠,乐队兄弟们仍不打算去睡觉。
直到凌晨两点,容修收到了顾劲臣发来的微信,原来那边也没有睡觉。
顾劲臣还在练舞,他发来了舞房的照片。
照片里,舞团的小伙子们满头大汗,大家都在为这场演唱会而努力。
容修提醒他,该休息了。
顾劲臣发了个点头表情包,算是含糊应了。
还没等容修再抠出字,顾劲臣又发了一个骚气的小视频过来。
是花朵帮忙拍摄的视频。
镜头对着舞房的大镜子。
镜中舞在c位的男人,穿着宽松的白衬衫,上面三颗扣子都开着,领口敞开很大,隐约露出含蓄胸肌。
身旁的舞团帅哥们将他包围,如众星捧月一般,即便步入而立之年,亦非舞蹈科班出身,顾劲臣也仍是最为醒目的那个。
至于舞步有多骚气……
容修:“……”
容修盯着视频看了一会儿,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忽然,容修抬眼,瞪向凑过来的兄弟们,将手机塞进衣兜,不给他们看了。
乐队男人们:“??”
“藏什么宝贝呢?”白翼问。
“没有。”容修说。
“神神秘秘,紧紧张张,被抓个现行,还不承认?你在用手机看小电影吧?分享个地址。”
容修:“……”
白翼:“??”
魔王居然没反驳?
也没有毒舌怼回来。
白翼细着眼睛,打量着容修,再看容修的表情……
容修面无表情。
白翼:“?”
不过,他耳朵怎么红了?
好像刚才真的看到了色.情的东西。
大概在这男人眼中,刚才看到的画面,骚情与性感的程度,着实和小电影没差。
太不像话了。
大半夜的,和一屋子小鲜肉在一起,把舞跳成了那样儿,骚里骚气,还穿得那么露。
容修:“……”
要有风度,无话可说,就“哼”吧。
哼!
有没有降龙十八掌不知道,容少校倒是将“双标大法”施展到了极致。
完全忘记了他为影帝量身打造的舞曲《独钟》,本身就骚气得不要不要的。
也忽略了就算他现在把手机收起来,藏着掖着的不给兄弟们看,到时演唱会上也会有六万人看到影帝劲舞。
话说回来,今天一整天,容顾二人只在晚饭时匆忙联系了下。
由于时间紧张,他们都没有闲聊,以不打扰对方工作为前提,互相报了平安,沟通了下排练进度。
不过,他们心里似乎一直在惦念对方。
这会儿,两人也只是发了两条微信,就又各自开忙。
顾劲臣发了视频之后,容修没再把手机拿出来,既不知顾劲臣有没有用宵夜,也不知他听话了没有,有没有好好去休息。
反正,直到黎明时分,乐队这边仍然在排练,通宵肝到底的节奏,嗨爆了。
在容修的提醒下,白翼甚至亮出了他的口琴,二话不说就开吹。
口琴迄今仍是布鲁斯音乐中的重要乐器。
即将录制的第二张专辑里,容修在两首歌的编曲中,都加入了口琴solo的部分,dk队长让他的贝斯手充分展示了他的才艺。
白翼的口琴水平非常不错,原因就在于他小时候很穷。
在同龄男生都在玩ps2,吃肯德基的时候,白翼把十块八块的零用钱攒了下来,他想给小妹买花裙子。
在买不起乐器的年少时光里,白翼一直在吹一个上海国光牌子的24孔复音口琴。那是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因为小升初时音乐课要学。
就是那把二十五元的口琴,开启了京城小伯顿的音乐野路子大门。
而家庭优渥的容修,从小拥有百万级斯坦威、教授级的启蒙老师,对于穷困人家孩子的音乐修行,他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
时至今日,白翼吹奏的仍是国光。
与从前不同的是,他使用了两把复音口琴同时吹奏,也就是将两把口琴上下叠起,一个升g大调,一个f自然小调。
白翼先吹奏的《啊朋友再见》热身,这首曲子节奏感很强,适合容修倾听“双口琴”的效果。
双口琴,时而一起吹奏,时而上下轮番,白翼将两个加起来不到三百元的口琴,吹出了自带鼓点的各种花样。
向小宠的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因为是清吹,他强忍着才没有打鼓。
聂冰灰也没用键盘给二哥铺和弦。
但大家都跟着口琴唱了出来。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原来这就叫“舌灿莲花”。
这口条……
听得容修目瞪口呆。
看来,在龙庭玩口琴时,白老二还留了一手,这技术显然比他小时候更厉害。
“羡慕不,好听不,”白翼举着口琴,伸舌头炫耀一番,“牛掰不?想学不?”
容修别开视线:“不我不想。”
“别忍着,别绷着,你要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啊!”白翼说。
容修坦然:“我不擅长吹奏乐器。”
“不擅长?你是谁啊,你是容神啊!只有你想不想,没有你会不会。”白翼兴致勃勃地说。
“确实不会,”容修说,“吹奏乐器和唱歌的气息运用不同。”
“不会就练啊,这个靠练的。”白翼张开嘴,指了指他上下抖动的口条,“吹奏时,舌头在口琴上打滚,就是小鼓音,这个‘舌头打滚’的技巧啊……啧啧,越练越灵活,越练越带劲儿,你可以给他试试,你试过吗……”
带不带劲不清楚。
越听……越不对劲……
越说越下道儿。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容修脸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