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用那双散发着红色微光的眼瞳看着他,眼瞳深处,有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在眼底流转。
秦毅望着那双眼中,心中思绪繁多。
她在什么?
一直以来,自己和永夜馆之间,都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他让那些本来该死的人活下去,那些人自然也应该用命来报答他。
所以,就算他真的把永夜馆当做垫脚石又如何?
“我要去看看刘乐。”
秦毅还是没将心里话出来,而是岔开了话题。
琉璃的眼神,也因此暗淡了下去。
……
蜂巢。
纯白色的房间里,一个少女坐在边发呆。
房门打开,秦毅走进房间,那个少女的眼神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她看向秦毅,皱起眉头,仇恨地瞪着秦毅。
“放心,你和你哥哥很快就自由了。”秦毅对刘乐。
他的视线从刘乐干瘦的体上扫过,本来那个柔软健康的体,经过不断的实验和活力榨取,已经变得干瘦虚弱。
为了扩大永夜馆中血仆的数量和质量,制造更多高级血统的血仆,血液需求是不可避免的问题。
虽然秦毅用自己的血就能制造大量高战斗力的血仆,但终归不能让他们变成真正的血族,要让他们成为血族,除了元老院分配的那几颗少得可怜的真血石之外,就只有熬过堕落这一条路可走。
但能凭借自己的精神力熬过堕落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为了能提高效率,刘乐的血必不可少。
如果永夜馆是制造血族的工厂,那么刘乐就是不可或缺的生产资料,在这三年里,刘乐一直充当着血族加工机器的工作,这让她的体长期保持在极其虚弱的状态。
秦毅当然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好的,刘家兄妹都是无辜的,把他们囚在这里是不道德的行为。
但这两饶自由和秦毅接下来要做的事相比,太过微不足道……想要达成一些目的,就要走一些打破下线的道路。
“我哥还好吗?”刘乐问道。
秦毅点头:“他很好,他甚至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这一次,如果我成功了,那么你和你哥哥能拿到一大笔钱,从此以后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过怎样的生活就过怎样的生活……不会再有人去找你们。”
“你骗人!”
“我没骗人。”
“你骗人!你一开始和哥哥过,你会保护我们。”刘乐满脸愤恨,怨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秦毅沉默片刻,回道,“那一次我的确骗了你们,不过我这也算是保护了你们。
你的体是特殊的,即使我不来使用,也会有其他人使用。
如果不是我来使用你,那现在你可能不是每抽血,而是像培养鹅肝的鹅一样,体在仪器上固定着,每时每刻,都有大量营养剂打进你的体,每时每刻,又有大量大量血从你体里流走。
想象一下吧,和那种待遇相比,在我这里不是好多了。”
“你放!”
刘乐站起来大吼道。
她心里的怒火爆发了,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到了喷发的一刻。
“你是还觉得自己有恩于我喽?你们都把我当成工具!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明明都是在折磨我,就因为你折磨的比较轻,你就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了?你就觉得自己是在对我好了?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谢谢你让我们还活着,还给我们钱,放我们离开?!
你不是好人!秦毅,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你就是一个人渣!”
刘乐指着秦毅,表扭曲地斥责道,极尽自己所能想到的恶毒词汇。
秦毅表平静,站在原地,安静等刘乐的发泄怒火。
等刘乐停下咒骂之后,他淡淡开口:“我这都是为了拯救世界。”
“你不是在拯救世界!你是恶人!没有一个救世主是你这样的!”刘乐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秦毅眨了下眼,什么都没,转走出了房间,关上了后的玻璃门,随着玻璃门关闭,刘乐悲痛的怒吼也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琉璃看着秦毅,想要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什么。
“艾达就位了没有?”秦毅忽然问。
琉璃连忙点头:“她刚刚发来消息,她已经准备好了。”
琉璃看到秦毅微微颔首,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到他的膛起伏,他直的背脊稍微弯曲了些。
他闭上眼,在原地静立片刻,像是在思考,但又是像用这短暂的闭眼,来换取那少到可怜的,区区几秒的休息时间。
当然,这都只是琉璃自己的臆测而已,谁都无法猜到首领的心思。
他在琉璃眼中,是一个孤高无比,睿智无比的君王一般的人物,但她相信,即使是君王也会有普通饶喜怒哀乐,甚至于他的悲伤比普通人来得更加深沉、难以抵挡。
琉璃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一刻看穿过他,但她真的希望,自己跟随的领袖,只是一个故作冷酷的普通人。
秦毅紧闭的双眼重新睁开,红色的光芒在瞳孔深处缓缓亮起。
“是时候了,我要去一趟圣堂。”
……
圣堂。
所有重生者齐聚一堂,等待着那个从未露面的重生者露面。
罗巴尔、艾德蒙斯、柳夕月,围坐在一张桌子周围,每个人都低头看着桌面,沉默不语,心中各怀心思。
房间中的气氛有些沉重,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一般,直到门外的长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间里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三人齐齐将视线投向那扇门。
咔哒。
门把手转动,门扉打开了一条缝。
罗巴尔看着走进房间的非常年轻的男人,他披着黑色的披肩,深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奇妙的光芒,像是深渊一般要让人陷入其郑
这一刻罗巴尔断定,秦毅的血统非常强大,否则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睛,无法压制的深红之瞳,是强大血族的特征之一。
秦毅将肩膀上的皮革披肩拿下,轻抖,上面的水珠洒在实木地板上,流进地板间的缝隙,他随手将披肩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来到桌边坐下,视线第一个看向柳夕月。
“夕月,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