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没有再回答大蜘蛛的问题,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笑
于是它显得失去了爬树的兴趣,蜘蛛又变成了一个木乃伊,噗通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身上的亚麻绷带顿时沾满了雨水。
接着,他跳起了古埃及风格的舞蹈,还从绷带下露出一张风干的死人脸来。
面带微笑的丧钟抱着胳膊抽起了烟,欣赏着干尸的舞蹈说:
“你的力量来自于人心,你有着永恒的生命,只要有人类存在,你就不会彻底死去。”
“有个古埃及人写了一本书,认为我会被饿死,可实际上嘛,嘿嘿,最多也就休息27年罢了,而你知道,时间在这个世界没有意义。”
木乃伊答话了,他的声音也变得犹如粗糙的砂砾:
“总之每当有人心怀恶念去腹诽别人的时候,我就会获得力量,因为成年人想象力最大的用途,就在揣测别人这方面上。”
“比如?”至尊法师示意木乃伊继续。
“比如看到街上有两个男人互相拥抱拍屁股,有人也许就会想,‘这两人可能是基佬吧,真恶心’,这么一来,他的黑暗幻想之力就为我所用了。”
木乃伊又变成了一个吸血鬼,他似乎在给丧钟展示自己的本领,嘴上却不停地说着这话题,就像是生怕牛仔听不明白:
“再比如说,当有人讨厌另一个人,心中幻想着要如何如何伤害后者,那么我也会被厌恶和憎恨所唤醒,帮人们排忧解难。”
秘客听到这里,大概也已经明白了。
这个小丑并不是小丑,他是个与当前世界相关的‘概念’,属性也是黑暗的。
但也许是老师和自己都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所以根本无法成为潘尼歪斯的猎物,因此这家伙选择了配合,试图让两人早点离去。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消除两人的所有疑问,然后让枪侠失去兴趣,继续赶路去旅行罢了。
“排忧解难是什么意思?”她主动提问,毕竟要学以致用。
“哦,这位女士问得很好,我其实并不邪恶,因为我就像是德里镇的圣诞老人。”
吸血鬼摸着自己的尖牙,咬着雪茄的同时开始再度变形,声音却依旧稳定地传来:
“实际上我所做的,都是帮镇上的大家们实现愿望,有人觉得有对同性恋恶心,那么我就会去杀了恋人其中之一,免得他们再秀恩爱恶心别人;有人觉得小孩在街上怪叫着跑来跑去烦人,那我就会去杀掉这个小孩,还给大家宁静。有人嫌弃自己的妻子,有人嫌弃自己的父母,有人嫌弃这个世界,我都会帮他们实现心愿,我说过,我就是德里小镇。”
话语快速地涌出他的嘴巴,吸血鬼的尖牙在笑容间展露无疑,可在说话间他变成了一个不可名状的生物,
一只巨眼,玻璃般的黑色瞳仁有半米多宽,虹膜又黄又浊,是枯叶的颜色。
眼白肿胀、浮翳,满布着不停脉动的血丝,没有眼睑,也没有睫毛,仿佛一团胶状的恶心物质在密密麻麻的触手中央翻滚。
但在两个至尊法师面前,还不够看,过去见多了,甚至苏明还依旧平静地抽着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所以当有人抱怨家里的孩子太多,夫妻收入无法供养的时候,你就会吃掉他们的孩子,而七八岁的小孩正好是最讨人嫌的时候,所以他们成了你的主食。唔,听起来你是个许愿灯神,呵呵,只不过是黑暗版本的。”
“而且不限许愿次数。”大眼球不知怎么发出了声音,也不知道之前的雪茄到哪里去了,可是这眼珠子在发出笑声:“所以你们要我变回小丑吗?你们想要气球吗?”
......................
丧钟带着秘客再一次走在了德里镇上,这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天空还在下着大雨,将街道冲刷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就那样死了?”
秘客显得有点不甘心,她和老师轻松地干掉了怪物,但太轻松了,以至于没有任何实感,哪怕不久前那粘稠又恶臭的体液包裹着两人的脚踝。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现在雨水浇头,醒过来了,梦中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
“不同的世界有着不一样的运行规则,你说这里是《小丑回魂》其实并不完全准确,这里是《死光》的原著世界。”
丧钟摇摇头,他一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搭在枪套上:
“他是小丑,是蜘蛛,是你能想到的任何怪物,也是它,指代一切怪物的它(it),再过27年,它还会再次从地下深处出现,再次开始帮人们实现愿望,除非你要把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杀光,或者让他们都成为思维都不能相连的白痴,要不然,‘死光’就永远不可能被彻底消灭。”
“而我们显然都没有那么多个27年可以滞留在这里解决问题。”秘客点点头,她也不是超级英雄,善心同样很有限:“可光是一个单体宇宙中的概念就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我们该如何对付代言人梅林?”
“我有计划,因为潘尼歪斯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与人类的联系更紧密。从某种角度来说,梅林可比他可好对付多了。到了,去下一个世界的门应该就从这里走。”
丧钟指了指面前的维奇汉街9号的房子,对秘客这么说:
“这房子的地下室直接连通下水道,死光它经常在这下面游荡。”
“我还有个问题,老师,为什么是间隔27年?”
莉亚娜把手搭在老师的臂弯中,两人一起走向在风雨中微微摇晃的房子。
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苏明摇摇头,让绞杀撬锁开门:
“没有真相,从来都没有,我只能给你一个我的解读。那就是三个九相加等于二十七,而9就是倒过来的6,三个6在欧美地区是恶魔的代号,倒过来代表着‘死光’是反恶魔,我胡猜的。”
秘客跟着老师走进了门廊,灰尘密布的房间中有不少蜘蛛网,她嫌弃地小手乱挥,免得它们沾到漂亮的头发上:
“所以到了最后,我们还不知道它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要不然怪物这个词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丧钟反而笑了,他摸摸学生的脑袋,带着她往地下室走去,继续说着:
“就是因为有着种种未知,所以我们的探索才有价值。怪物就是怪物,不过他说的关于傀儡的话题,啧,有点意思。”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