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马上戒备起来, 看向杜先生:“你先告诉我, 是什么事。”
杜先生看到萧遥脸上的戒备, 嗤笑一声,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道:“放心, 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他说到这里,见萧遥又打哈欠,有些厌恶地退后了一步,道,“
我让你答应做的事时, 你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见了我,要当作不认识我,别再叫我,也别企图在我跟前晃,做得到吗?”
萧遥马上点头, 认真回答:“可以。”杜先生提出这样的条件, 显然是对她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端。
杜先生颔首:“记住你说的话。”
萧遥刚想说话, 可是却先打起了哈欠, 而且忍不住又揉了揉满是眼泪的眼睛。
杜先生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萧遥这个样子,很快厌恶地离开,并带上了门。
萧遥左右看了看, 见床和沙发都应有尽有,装饰颇为豪华,床上有空调被, 连忙过去将空调被将自己绑起来。
她知道,自己绑自己,其实没多大作用,当瘾|性发作了,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解开,然后发疯撞墙大吼大叫的。
可是,她刚答应过杜先生以后不能叫他在他跟前晃,此刻哪里能出去找他呢?
再说也已经来不及了,一旦出去,估计就要当众发作了。
杜先生出去,跟朋友喝了一会儿酒,见又有巡游艇从这里经过,便示意一个男子跟他到一边,低声道:“你手上不是有粉吗?拿下去给刚才上来那个女人。”
不然萧遥控制不住发疯撞墙或者叫出来,惊动了巡游艇,他也免不了担责任。
杜先生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后悔当时对萧遥伸出援手了。
他一向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的。
那男子马上道:“杜先生,我哪里有这东西啊,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杜先生一向不玩这东西的,也不允许自己的朋友玩,因此他此时当杜先生是故意诈自己的。
杜先生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装什么,快去——”
男子叫阿赖,见杜先生不像是诈自己的,就笑着说道:“那我先去上个厕所,再去看看……”
杜先生这时又道:“慢着。”
阿赖忙笑道:“我早说了嘛,我是真没有碰这东西。”
杜先生道:“去送了就赶紧出来,别乱|搞。”萧遥如今虽然瘦了,脸色也不大好,以至于容颜下降,但还是个美人,他可不想阿赖仗着手里有东西,跟萧遥在自己的游艇搞起来。
阿赖连忙说道:“哪能呢……”说完下去了。
见到萧遥,他终于明白杜先生为什么要那样吩咐了,虽然瘾|性发作起来有些可怕,可是那张脸,真的太正了,当然如果稍微丰腴一些,只怕更惊人。
阿赖怕自己按捺不住办了这美人,忙将东西远远放在柜子上,对萧遥道:“那,这是给你的,你撑不住就别勉强了。”
他发现,自己刚放下,美人的眼睛就放光,并且快速解开绑住她自己的被单,扑了过来。
阿赖摇摇头,嘀咕着往外走:“这美人,瘾头比我还大。”他走得很急,并且很快关上了门。因为怕自己看到了,也忍不住跟美人作伴一起嗨。
杜先生见阿赖出来了,看了他一眼,没有上前问话。
阿赖却想着,既然杜先生托付了自己,自己应该要过去说一下进展,因此走到杜先生身边低声道:“我刚拿来,她就眼睛放光地扑过来了。这美人不得了,瘾头比我还大!”
杜先生听了心中更厌恶。
他虽然为了不让萧遥闹出声音而让阿赖送去,但也存了点念想,想着萧遥会不会能坚持住不要。
可是到底,他还是太天真了。
萧遥觉得自己分成两个人,一个说:“绝不能再吸,再吸的话这辈子就毁了!”另一个说:“太痛苦了,就吸一次吧,最后一次了!吸完这一次,我绝对洗心革面远离这东西,再也不吸了!”
这两种声音在她脑海里互相大吼,渐渐地,邪恶的想法占据了上风。
萧遥颤抖着手,将原先抓在手上又扔出去的药粉拿起来。
可是刚一拿到手上,她的理智重新回来,忙又快速扔了出去,不住地对自己道:“不行,不能再吃了。这次吃了,下次还会继续吃,永远都会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的。”
原主就是这样的,每次受不了了,她都会安慰自己,最后一次了,然后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一直吃一直吃。
萧遥很痛苦,她觉得,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痛快。
她眼泪鼻涕一起流,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可还是太难受了,她倒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可是那种难受如影随形,跟着她的身体,跟着她的灵魂,深入骨髓。
她再也忍不住,拿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向墙上。
这一刻,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只要能解除这种痛苦,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萧遥痛苦地叫起来,可是理智一刹那从大脑闪过时,她又压下嚎叫,死死地捂住嘴。
这海上,不时有巡逻艇经过,她不能叫出声来,她不能连累别人,她不能被抓住带回去,她还要阻止她的姐姐自杀,她得回家去……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当萧遥渐渐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如同一条咸鱼一般,躺在地上。
她一骨碌爬起来,随便打量四周一眼,马上就往外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她得马上回去,回去阻止原主的姐姐自杀。
刚走出两步,萧遥就看到了地上一包小小的粉末。
她脚步慢下来,然后停下,蹲下来将那一小包粉末捡起来,擦干净,然后放在了桌上。
她站在桌子旁边,看着那一小包粉末,眼睛变得模糊了起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那种痛苦和难受,她现在想起来灵魂还在痉挛,可是,熬过去了。
萧遥想起什么,飞快地走到镜子旁,将头发理顺了,又扯了扯衣服,让自己不像个刚发作过的瘾|君子,这才急匆匆地往外走。
她走到游艇外,才发现外面正在下着滂沱大雨,而且天色已经黑了,岸上霓虹灯闪烁,有一股属于俗世的温暖。
萧遥往外走,看到一个女子,忙拉住人:“你好,我想下船,请问现在方便么?”
这时身后有娇柔的女声道:“方便的,怎么会不方便。其他人都下去了,就差你一个了。”
萧遥就道:“麻烦你们等我了。”
那娇柔女声点点头,对被萧遥拉着的女子道:“小锦,你先带她下游艇吧。雨很大,小心一点。这游艇上只有一把伞,记得拿回来,不然我们可下不了船的。”
小锦看了一眼萧遥额头几处的红肿,还有被划伤了的耳朵,什么也没说,拿了伞送萧遥下游艇,在萧遥双脚刚下了游艇,转身就走,话都不带寒暄几句的。
萧遥也没空计较,她马上冒着大雨往熟悉的街道跑起来。
小锦回去,对娇柔女声道:“阿wing,这么大雨,不给她伞会不会不太好?”她当然也不愿意把伞给萧遥,可是这样问一句,阿wing发话了,到时杜先生闲心起来问了,她可以推到阿wing身上。
阿wing翻翻白眼道:“下点雨怎么了?我们的伞也不够一人一把,因此好多人还没下游艇呢,干嘛要给她那样的人?”
小锦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如果杜先生问起——”
阿wing笑了:“这你就不用担心,我们啊,刻薄在外头,杜先生这人呢,表面虽然温柔,可是刻薄在心里。”说完扭身回了游艇内的大厅中。
豪华的游艇大厅内,许多身穿比基尼的美女正坐在沙发上跟杜先生等男士喝酒,其乐融融。
阿wing见了,眸光一闪,端了杯酒过去,对杜先生露出有话要说的眼神。
其他美女见了,心中不屑地呸一声,也端起酒杯,跟杜先生说话。
然而杜先生这时笑着开口:“我和阿wing说几句话,你们先看看鱼子酱是不是做好了,先去尝尝。”
虽然他说话客气,可是在场的美女们却不敢造次,忙笑着到一边去了。
阿wing见人都走了,这才低声道:“刚刚人匆匆地走了。”
小锦不甘示弱,也上前低声道:“不知道做了什么,额头肿了好几处呢,那样一个美人,可惜了。”
杜先生听了,脸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
阿wing见杜先生压根没有问起萧遥,心中高兴,便搜肠刮肚地跟杜先生闲聊起来。
她是知道杜先生喜欢楼三小姐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法子嫁给杜先生的,也就不吃什么飞醋,只想着若能跟杜先生一段时间,好歹也能挣一笔钱,而且身价也能上升,因此使出了浑身解数。
小锦想插嘴,可惜行事不如阿wing机灵,因此没怎么能插得上话。
阿赖去洗手间时,发现萧遥原先待的客房开着,不由得好奇,便走进去看了看。
这一看,他便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一小片一小片淡淡的污迹,不由得咋舌:“这可够激烈的,别是在地上滚了半个多小时吧?可不是吃药了吗?”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桌上放着一小包药粉,顿时瞳孔一缩,马上上前,拿起那包粉。
当发现,这包粉正是自己给萧遥的,他不由得折服。
那样的瘾头,粉就在跟前,她居然能忍住不吸,这自制力太可怕了!
阿赖自问自己便做不到这样。
他拿着那包粉去了供大家玩乐的大厅,见美女们都凑在一起吃鱼子酱,便坐到杜先生身边,低声道:“杜先生,先前上游艇那个大美人,太牛逼了,我给了她一小包粉,她居然没吃!”
杜先生端着红酒杯看了他一眼:“你跟我开玩笑?”
他虽然不碰,可是也知道,瘾君子面前有粉,又正好发作,是绝对没有不碰的。
阿赖急了,直接将之前给萧遥的那一小包粉拿出来:“我骗你干什么?她真的没碰,留在客房中了!我跟你讲,你客房地上一片狼藉,她估计在地上滚了大半个小时,不得不说真是个狠的。”
说到最后,语气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折服。
这样的毅力,他是没有的,他想,世界上也没几个能有。
一般能成功戒掉的,都是在戒|毒|所里强制戒掉的,人被捆着,眼前也没有粉,强迫戒掉了。
可萧遥不同,她没被捆着,她眼前有粉,而且唾手可得,可是她愣是熬过了这一次。
想到这里,阿赖心中越发折服,忍不住说道:“她绝对是个能成大事的!”
杜先生不置可否,只道:“你对成大事的要求真低。”又看了一眼阿赖手中的东西,“你不是不碰的吗?”
阿赖马上将东西收了起来,嘴上打哈哈:“我是真的不碰,就是身上偶尔会有。你放心,我绝不会不懂事在你这船上搞事的。”
杜先生不再说话,低头啜杯中的红酒。
联系小锦说的,或许萧遥是真的没有碰那包粉,所以才在地上到处滚甚至撞墙,以至于满头包。
不过,这些和他没有关系。
萧遥跑在大雨里,见路上有出租车,不住地招手,可是估摸是下大雨,很多出租车都没停,很快开过去了。
萧遥又跑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截到一辆车。
司机是个女子,摇下车窗说道:“你湿哒哒的,会弄湿我的车,所以两倍价格,你坐不坐?”
萧遥身上没有手机,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急着回到家里,忙点头:“坐——”
司机上下打量了萧遥一眼:“你先给钱。”
萧遥马上摸身上,这一摸才意识到身上没钱,一时有些愣,但马上对司机道:“我身上没带钱,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回家之后会给你钱的……我家里有急事,求你送我一程好不好?”
女司机看了萧遥一会儿,才沉着脸道:“算了,你赶紧上来吧。”
萧遥马上谢过她,拉开车门上车。
司机问了地址,一边开车一边对萧遥说道:“我是看在你是个女人又生得好看的份上才车你回去的,不然遇上男司机,人家指不定还会提出什么要求让你抵车费呢。”
萧遥心中感激,连忙道:“谢谢你。”临下车时,说道:“我收到消息,我姐姐要自杀,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自杀,你的车能不能在楼下等等我?如果我姐姐没事,我拿车费下来给你,如果她真的自杀,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女司机道:“算了,既然送你回来了,干脆跟你上去看看吧。但愿你没骗我。”
萧遥一边谢过她,一边飞快地拉开车门往家里冲。
原主姐姐住的,是一个两房一厅的小公寓,环境不算好。
萧遥打开门,也顾不上关门,直接冲向原主姐姐的卧室——原主只知道,她姐姐今晚会吞安眠药自杀,并不知道,具体是今晚什么时候。
她很担心,这个时候回来,已经晚了。
刚推开原主姐姐的卧室门,萧遥就看到原主姐姐斜斜地倚在床上,神色漠然,正在往手上倒安眠药。
似乎是听到推门声,原主姐姐抬眸看过来。
萧遥脚下发软,但还是冲上去:“姐姐,你在干什么?”
原主姐姐看到萧遥,脸上的漠然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了,她的眼睛瞬间红了:“萧遥,你回来了……你不是……”
萧遥将那些安眠药抢过来,放回瓶子里,又将瓶子紧紧地拿在手上,这才问原主姐姐:“你想自杀是不是?”
原主姐姐没说话,她看向身后跟着过来的女司机,问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萧遥才想起自己叫上女司机跟着来了,手里紧紧地握住安眠药瓶子,将女司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说明。
原主姐姐萧泸道:“我床头柜有钱,你先拿去给这位热心的大姐。”
萧遥也知道,劝原主姐姐的事可以慢慢来,于是拿出钱给送自己回来的热心司机,又再三道谢,并亲自送她出去。
到了楼下,萧遥又问这个司机要名片。
司机高大姐给了萧遥名片就道:“你赶紧回去吧,免得你姐姐再次想不开,我看得出她是很绝望的。”
萧遥点点头,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连说了几句谢谢,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
回到萧泸的房间,萧遥见萧泸还好生生地坐着,连忙问道:“你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她虽然拿走了安眠药,可是谁知道,一个心存死志的人,会不会再吃别的东西自杀?
萧泸摇了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萧遥:“你今天去了哪里了?”
萧遥道:“我到人家的游艇上玩,因为担心你,没玩多久就决定回来了。”她说到这里看向萧泸,“幸好我回来了,不然……姐姐,你为什么要自杀?”
原主并不知道萧泸自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出来,一定是萧泸发现她因为嗑药连尊严也不要了,所以才万念俱灰自杀的。
萧泸没有回答萧遥的问题,而是盯着萧遥额头上肿起来的淤青看,问道:“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
萧遥垂下头:“毒|瘾发作了,我不想再吃,就撞墙了。”她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萧泸,“这次,我真的忍住了没吃。”
萧泸听见,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那你答应我,戒了好不好?”她伸手擦眼泪,“在鹏城的房子,你卖掉了就卖掉了,我们慢慢攒钱再买。只要你好好的,我绝不在自杀。”
萧遥一怔,心中瞬间用上无尽的难过,眼眶也瞬间湿润了。
那一定是原主的感情。
原来,萧泸知道原主因为瘾性发作偷偷卖掉母亲留下的房子买粉吃的。
萧泸看见萧遥目光含泪,便握住萧遥的手,抽泣道:
“你不知道我多绝望,你卖掉房子,我都不会那么难过,可是你为了嗑药居然想跟了那个什么强哥,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救不了你了。这世上,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救不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萧遥心中涌上自己和原主的难过。
萧泸为了养活自己和原主,跟了不少男人被人唾骂也没寻死,由于车祸双腿瘫痪也没有寻死,可是以为自己一直保护的妹妹,最终失去了底线和尊严,才决定寻死。
萧泸对原本的萧遥,满心都是爱。
萧遥擦去脸上的泪水:“姐姐,你放心,我会戒的,我一定会戒的!”
萧泸不住地点头,嘴上道:“萧遥,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萧遥点头,让萧泸躺好,自己去做饭。
原主和萧泸的父亲,是香江的商业大亨萧卓。
萧卓跟原主妈并非香江人,他们小时候,跟随父母一起逃去香江,从此在香江落脚的。
原本原主妈和萧卓是一对儿,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可是有个香江的富家女谭琴疯狂爱上了萧卓,不惜倒追。
萧卓表示自己深爱未婚妻,是不可能接受富家女谭琴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萧卓的父亲生了重病,亟需钱做手术,萧家没钱,在邻居中东拼西凑也凑不够,这时谭琴表示自己可以借钱给萧卓,但是萧卓得娶她。
萧卓不能看着父亲死,因此只得对不起原主妈,同意了和谭琴结婚,但他一再跟原主妈说,他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她。
原主妈那是年轻,信了萧卓的话,一直暗中和萧卓来往。
谭琴生下一子一女之后,原主妈也生下了萧泸和萧遥两个。
纸包不住火,谭琴很快还是知道了谭卓的婚外情,她带着人到原主家中,将原主妈、原主和萧泸都打了一顿,并大肆宣扬原主妈是如何不要脸的。
原主爸当时也被谭琴拖了来,他看着心爱的女人和两个女儿被打,被人嘲笑,心如刀割,可是他当时正在争取进入董事会,需要岳父的支持,所以最终忍住,坐在车中没出来。
原主妈盯着车里的萧卓,从期待到慢慢绝望,最终死心了。
她带着两个女儿搬出了萧卓金屋藏娇的地方重新生活,人也彻底变了。
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天真,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萧卓找了来,她仍旧招待他,用他悄悄给的钱养两个女儿,可是私底下却也没忘了交男朋友。
反正她也是个美女,为人也算开朗,结识了一个又一个年轻小帅哥,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变心了的时候,也是真变心,很快寻找下一春。
萧遥在原主的记忆中听见过一个被原主妈伤透了的年轻帅哥很难过地对原主妈说:“你就像一阵风,我真想知道,谁能抓住你。”
原主妈的回应是咯咯直笑:“风一直徘徊在你身边,难道不好吗?”
后来萧卓知道原主妈交过不少男朋友,几乎没疯魔了,在家里跟原主妈大吼大叫,说他真心爱她,爱得深沉,可是她却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原主妈那时是真的不爱了,因此也懒得跟原主爸吵架浪费时间,只道:“不喜欢了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你自己也有家,各玩各的就是了。你也别不忿,你给我的钱我都没用,全养两个女儿了。”
原主爸更生气了:“不是钱的问题!你说过永远爱我的,你怎么可以变心?我一直记挂着你,我一直爱着你,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你怎么可以变心?怎么可以?!”
原主妈觉得不耐烦,变心了就是变心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当时跟一个年轻的小帅哥打得火热,正要去约会呢,懒得理会原主爸,潇洒走了。
剩下原主和萧泸面对被伤得千疮百孔的萧卓,然后被迫听他说了一个下午原主妈的变心有多可恶有多不应该。
在原主10岁那年,原主妈回大陆鹏城,买下一套150平的公寓,户主名字写了萧泸和萧遥两个,并笑吟吟地问萧遥和萧泸,以后回大陆生活好不好。
可惜她期待的生活永远没有到来,因为她在两个月后,跟新交的小男朋友出门玩耍,不慎遭遇车祸身亡。
当时有狗仔挖到,原主妈和谭卓的关系,马上进行大肆报道。
萧卓又气又恨,还有深深的嫉妒,再加上这事被报道,自觉丢尽了脸,因此眼不见为净飞国外度假去了。
谭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过来帮忙处理原主妈的后事,处理完之后,直接将原主和萧泸打包回了大陆,而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原主和萧泸弄回大陆的户口。
等萧卓回来,知道原主和萧泸的户口回了大陆,马上又动用关系帮忙搞,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原主和萧泸虽然还是大陆户口,但能随时到香江居住。
可是原主和萧泸都恨萧卓,不肯理他,但凡开口必定是戳萧卓的心窝子的。
萧卓十分不满,等看到一份鉴定,得知只有萧泸是他的女儿,原主并不是,彻底出离愤怒了——这就意味着,原主妈在说爱他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生下原主了,这对萧卓来说,是奇耻大辱!
所以他怨恨地唾骂了原主妈一顿,就彻底不管原主和萧泸了。
萧卓不管,原主和萧泸就失去了生活来源。
萧泸比原主大四岁,十六岁就出来讨生活养妹妹了,为了让妹妹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她不得不跟了有钱的男人,挣钱送原主读书和生活。
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妹妹,不让她接触这个世界上的阴暗面。
可惜她的运气不怎么好,才原主满了十六岁,她二十岁那年,出了车祸瘫痪,双腿没有了知觉。
原主于是也出来工作,可是她年纪小,没有学历文凭,根本找不着什么好工作。
而工资太低的,原主也不想做,因为要存钱给萧泸治疗双腿,钱少根本不行。
没奈何,原主最后去做了荷官混生活,做这一行,工资加上小费,收入还不错,而且这也是萧泸肯妥协的唯一一个职业。
萧泸在原主入行之后,千叮嘱万叮嘱让她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别掺和太多,别跟那些来赌城一掷千金的男人女人出去玩,别被任何人的花言巧语骗了。
原主一一都听了,也始终坚守着。
可惜入行一年后她就因为想多拿小费,勉强不过抽了客人强迫递过来的烟,然后染上了毒|瘾。
因为有瘾,她被一些客人胁迫着出老千放水,名声很快臭了,不得不离开赌城,去了地下的黑庄。在地下黑庄,她继续出老千,名声更是坏。
从前她是赌城赫赫有名的美人荷官,可是后来她的名声十分难听,让很多即使不赌的人听了都直皱眉头。
然而即使这样,原主挣来的钱,还是不够自己买粉及给萧泸用,因此她挖空心思挣钱。
后来瘾性实在太大了,手上又没钱,她便将原主妈在鹏城给买的房子卖掉了,那房子经过好些年,已经升值了,原主得到了一大笔钱,可也心中愧疚,于是将钱存在银行,想着有一半是给姐姐将来治疗双腿的,自己绝不能动。
可惜,毒|品就是魔鬼,让人失去理智,失去尊严,失去底线,失去房子,失去亲人朋友,失去健康,失去一切。
原主在用自己的钱很是快活了一段时间,可是当自己的钱用完之后,她的瘾头来了,便安慰自己,先用银行里给姐姐存下的钱,等她赚到了,再补上。
然而银行里给萧泸存下的钱越来越少,而她基本上没有往里面存过钱。
慢慢地,留给萧泸的那笔钱,也被原主花光了。
这距离她染上毒||瘾,也才不过一年功夫。
她这一年,也才十八岁!
没有钱,可是瘾头却很大,原主一步一步地堕落,她也曾经试图自救的,她觉得自己生得好,可以找个有钱男人做男朋友,然后让这个男朋友给自己钱。
为此她瞄上了宗少擎,此人高大英俊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掌权了,是绝顶的好人选,也让原主对他的确有那么几分真情在的,可惜宗少擎看不上她。
原主其实能理解的,就像她想找宗少擎或者杜先生这种洁身自好的,人家宗少擎和杜先生自然也会趋向于找出身清白又没有她这种恶习的美好女孩子。
因此努力了几次未果,她便放弃了,没打算死缠烂打让对方厌恶。
在瘾性发作过一次之后,原主痛苦万分,决定去找强哥借。
强哥借过一次给她,可是第二次,就不肯了,只是留话,如果她真的想,就到他的游艇上去。
原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也很清楚,一旦自己去了,将万劫不复,也对不住萧泸当初为了保护她远离黑暗面不惜出卖自己的一片深情,可是,瘾性实在太可怕了,一点一点地腐蚀着她的大脑和灵魂。
最终,原主控制不住自己,决定去游艇上找强哥。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这也没什么,女人嘛,迟早要经历这种事的,就当交了个男朋友。
她去了,可是也被恶心到了,推开强哥跑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因此在外面游荡,加上下着大雨,干脆去朋友那里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她回到家,发现姐姐萧泸已经吃安眠药死在了床上。
如同萧泸的精神支柱是原主,原主的精神支柱也是萧泸。
更不要说,原主隐约意识到萧泸是因为自己的堕落才资金的。
所以萧泸死了,充满自厌、愧疚和悔恨的原主,也在安葬了萧泸之后自尽了。
萧遥来了,原主希望,姐姐萧泸能够幸福。
萧遥做好了饭菜,端到萧泸的房间,和萧泸一起吃晚饭。
只是她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些便放下筷子。
夜里,萧遥辗转反侧醒过来,她意识到,或许瘾性又要发作了,连忙翻身坐起来,将自己绑好。
她刚将自己绑好,萧泸就推着轮椅过来了,她轻声道:“我来帮你绑好。萧遥,姐姐会陪着你的,所以你要坚持,好不好?”
萧遥马上点头:“姐姐,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管我,也不能帮我松绑。”她不知道自己失去理智之后,会不会唾骂哀嚎说话戳萧泸,她得提前跟萧泸说好。
萧泸马上点点头,帮萧遥绑好绳子,让萧遥绝对没有办法自己解开。
随后萧遥又让萧泸给自己嘴里塞一块布。
很快,萧遥迎来了深入灵魂的痛苦和难受,那种痛苦和难受如同万千蚂蚁在她身体里走动、啃咬,让她恨不得将拿刀将自己切成好几块……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出来有多痛苦。
当一切消失时,萧遥理智回笼,她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湿透了,萧泸红着眼睛,正担心地看着她。
萧遥冲萧泸露出笑容:“姐姐,我又熬过去一次了。”
“好。”萧泸嘴里说着话,眼泪却无声地滑落,“萧遥,我相信你会变好的,你会幸福的。”
萧遥理智回来了,想起纹身男人强哥有可能找到她家里来,便跟萧泸提议回大陆。
萧泸马上点头:“那我们马上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回去。”
第二天一早,萧遥和萧泸还没来得及离开,强哥就领着光头以及三个小弟堵在了家门口。
萧遥戒备地看向强哥一行人:“你们想做什么?”
强哥看了看萧遥额头上的淤青,被咬破的嘴唇以及手臂上的划伤,道:“哟,还是个狠得啊,别居然撑过去了吧?”
萧遥道:“废话少说,有什么赶紧说。”
强哥拿出一根烟,让光头给点上,喷出一口烟,这才道:“我是来催债的。”
萧遥想起,自己还欠强哥一小包的粉,当下抿了抿唇:“我现在暂时没有钱,不过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的。”
强哥又喷出一口烟:“强哥可不是做慈善的,也不接受赊账。要么现在还钱给我,要么,跟我走——”
这时萧泸问:“多少钱?”
强哥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光头。
光头马上道:“我们那是纯度高的,而且给的量还不少,又是萧遥最急的时候提供的,因此给个三千块吧。”
萧泸从钱包里拿出三千块,递了过去:“还你们。”
萧遥的嘴唇动了动。
那三千块是她和萧泸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和房租,如果给了强哥,她和萧泸接下来的生活将会极其艰难,甚至无法维持温饱。
光头见萧泸居然能拿出三千块,马上扭头看向强哥。
强哥将烟扔在地上踩了踩,才阴恻恻地道:“我反悔了,我不想要钱了,我要人。”然后一挥手,“兄弟们,帮我将她们带回去。先拿下瘸的那个,好的那个自然会乖乖听话的。”
光头昨日被踢了关键部位,早打算有机会一定要让萧遥好看,如今得了机会,马上招呼小弟,凶神恶煞地扑向萧遥。
萧遥见了,马上将提前准备好的辣椒粉和辣椒水洒向众人的眼睛,在众人痛呼时,飞快地推着萧泸走人。
她身体极弱,又要照顾不能打的萧泸,对上强哥几个,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只能走为上策。
姐妹俩刚绕到家后面,又发现一个黑钱庄的管事带着一群小弟找了来。
萧遥脸色大变,忙推着萧泸走得飞快。
原主惹到的人实在太多了,一定要尽快离开濠江,回到大陆!
姐妹俩一路提心吊胆,在终于回到大陆时,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原处。
入关之后,萧遥推着萧泸,觉得心情轻松了一些,脸上便露出一丝笑容。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不远处,有一个拿着手机说话西装笔挺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当初给原主抽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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