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了,很是焦躁不安:“那如何是好?父皇绝不会放过我们的!往年都没有夏狩,今年突然要去夏狩,说不定便是针对我们的。”
萧遥看向太子:“殿下,如果是父皇特地针对东宫的,我们想不去也不行。”说到这里叹息一声,“殿下你想想,若留在京中,届时京中出了什么事,父皇说殿下试图篡位,直接让大军围困,我们亦是死路一条。”
就算是冤枉的,皇帝也可以对外说并不知情,是有奸人从中作梗。
太子听了,顿时面如死灰:“那该如何是好?”说完又是恐惧又是焦躁,忍不住一拳锤在桌上,“他怎能如此逼迫?怎能如此逼迫!”
萧遥见太子遇事只知道怒吼发泄,半点办法都想不到,便垂下眼前,低声问道:“承恩公府上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太子道:“我还未曾问过外祖父和外祖母。”说到这里目光亮了几分,说道,“孤这就去问一问。”他说完就要往外跑。
萧遥见状,连忙叫住他,让他过几日再去承恩公府,免得皇帝猜忌。
随后几日功夫,太子一直焦躁易怒,萧遥不耐烦成日开解他,只在第一日开解了他又说了些冠冕堂皇的鼓励之语,便找了借口打发他去找孙良娣。
孙良娣是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安抚得太子心情好了一些。
萧遥一边做自己的盘算,一边埋头画《是非客》。
这个时候,不知楼终于将《贵人行乐图》公开展览。
此画甫一公开,马上在京中引起了轰动,因为,这幅画很大,涉及的人物众多,姿态各异,人物的表情动作、衣服首饰,画上的桃花,无一不精致。
此外,画中的人物,都是京中贵人圈子里的!
接连数日,得知自己出现在画中的人,纷纷涌向不知楼看画中的自己——那可是大师逍遥客画中的自己啊,是给多少银两都得不到的殊荣,是可以流芳百世的殊荣,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的!
画中的贵妇和名门闺秀也一起去看画了,没有人说什么——人家就在画中,去看看怎么了?
这种殊荣,若是自己家中的女眷有,他们自然也会竭力支持她们来看画的!
得以在画中露面的贵族们在看过画后,发疯了一般,恨不得用全副身家将此画买下。
除了“自己人”想买,贵人圈子其他人看了画后,也疯狂倒腾银子想将画买下来,看重艺术价值的文人圈子,更是趋之若鹜。
无数人涌去不知楼赏画,无数人疯狂向不知楼打听拍卖时间,整个京城因为这幅画,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当知道这幅画只对外展览,不出售,为这幅画痴狂的众人,几乎没发疯,还头一次联合起来,向不知楼施压,让不知楼拍卖此画。
那些知道凭借自己的财力注定买不起画的书生,有的疯狂为这幅画赋诗,有的疯狂猜测逍遥客到底是谁。
能画下京中贵人,说明本人也是个贵族,最不济也是出现在贵人宴会中的人,这样一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云逸特地拉了心情不虞的李维前去不知楼赏画,一边赏画一边高兴地道:“思全,你看到没有?我们都出现在画中了!这可是逍遥客先生的画啊!你说,他到底是谁呢?”
李维看着画中正在举杯的自己,连日以来阴霾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目光掠过女眷那边,见萧大姑娘在上头,心中涌上丝丝遗憾。
萧家大姑娘在,她为何不在呢?
若她也在,那么他与她,好歹也曾出现在同一幅画中。
将来,逍遥客先生的这张《贵人行乐图》传到后世,那么后世人便都能看到,他与她出现在同一幅画中。
云逸的目光慢慢移到女眷那边,心中,也涌上了同样的遗憾。
这遗憾在心中刚起,他便想到李维,忙看向李维,见李维正痴痴地看着画,猜想他心中或许与自己一般的遗憾,忙扬声笑道:“逍遥客先生不愧是大家啊,他画中的贵公子,全都是才俊!你看,有你,有我,有必行兄,还有颂之兄!”
李维点了点头,又细细地欣赏眼前这幅画,渐渐地,看得痴了。
这时,耳旁忽然传来爽朗熟悉的笑声:“六殿下,适之兄,真巧啊,你们也来看画么?”不等李维和云逸回答,那声音又惊喜地叫起来,“哎呀,舍妹果然也在画中,这真是好得很啊!”
李维和云逸转过去,见来人果然是徐家三兄妹,便上前互相见礼。
徐大姑娘看着画中左边娇俏可人的自己,又飞快地看了一眼右边的李维,心脏砰砰直跳,嘴上叫道:“逍遥客先生的画可真是一绝,两位哥哥,咱们得想法子,把这画买下来才行。”
画中有她,还有他,等于是她与他在一起的纪念,这可比什么都好,一定要想法子买下来收藏。
原先,听闻李维有退婚的心思,徐大姑娘是很难过的,也有些灰心,可如今看到这画,忽然相信,这是她与李维的缘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争取的。
徐大公子道:“据说此画不卖的,只怕我们是买不到。”
徐大姑娘一脸费解:“也不知逍遥客先生为何只展览却不卖。”说完侧着头看向李维,“六殿下,你知道么?”
李维摇摇头:“我亦不知。”说完,扭过头去,继续赏画。
此举着实有些冷淡,令得徐大姑娘脸上露出黯然之色,徐家两位小将军的俊脸,则露出怒意。
云逸忙打圆场:“这个问题我们方才讨论过了,殿下怕是不想讨论两遍。”
徐大姑娘听了这话,眸光亮了亮,看向李维:“殿下,抱歉——”
徐家两位小将军却是不信的,但见自家妹子如此痴心一片,且分明是信了,只得压下怒气,跟着打圆场。
奈何李维虽然不至于冷漠或是不尊重人,但是着实算不上热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有意远着徐大姑娘。
徐大姑娘不管多爽朗大方,毕竟是个在心仪男子患得患失的姑娘家,见了李维这般远着自己,到底忍不住,红着眼圈走了。
徐大公子忍无可忍,冷冷地看向李维:“六殿下好威风,就此别过!”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云逸见状,大急,忙去追徐家三人。
李维见了,忙伸手去拉云逸,发现拉不住,只得抿着唇站着,没有动。
喊是绝对不能喊的,再喊云逸停下,只怕会与徐家成为死仇,再无和解的可能。
可是,便是如今这般,他也得罪了徐家——那个他从前一心想交好的家族。
想到自己的雄心壮志,想到母妃的恼怒和失望,李维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痛,他捂住头,慢慢离开不知楼,在街上乱逛,逛了一阵,闻着小酒馆里头的阵阵酒香,便走了进去,见了一坛酒,两斤卤牛肉并一碟小炒花生,慢慢地喝起来。
云逸追上徐家三兄妹,脑筋脑汁解释。
徐家两位小将军自然不听,可是不言不语的徐大姑娘却竖起耳朵听,徐家两位小将军也没辙。
最后,徐家大公子道:“适之兄,你到底非本人,代表不了六殿下。若殿下当真有心,你让他到我徐家来,跟我妹子赔个不是,我便信了他不是有意的。”
云逸又说了些好话,这才跟他们分开。
分开没多久,便听身边人来报,李维没有回皇子府,而是去小酒馆喝酒,便也去小酒馆,坐到李维身旁,跟李维喝起来。
喝了几杯,云逸拿起酒坛,直接砸到地上,不许李维再喝,在李维看过来时,直直地看向李维:“我们谈谈。”
两人一起来到镜湖边,寻了个没有游人的地方,相对而立。
云逸看向李维:“殿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门第利益我便不说了,单说徐大姑娘,她是个好姑娘,爽朗有趣,你不该负她。”
李维垂下头,看向脚下的湖水,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道:“你知道么?父皇将太子妃指婚给太子,是我伊一力促成的。”
云逸听了,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李维将一根柳条折断下来,声音沙哑地道:“当时,必行为了她,疯了一般,连读书都顾不上了,死活要娶她。我希望必行有个能帮得上忙的妻族,又知道劝不了他,所以就去求了父皇。结果,我得偿所愿。”
他说到得偿所愿时,脸上并没有半分痛快,只有说不尽的苦涩与后悔。
云逸听了,过了许久才道:“你亦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心里,却忽然明白李维为什么突然变卦,不想娶徐大姑娘了。
设计让深爱的人嫁给了自己没有任何本事的兄长——是的,云逸知道,李维爱上了太子妃——这本身便够痛苦了,后来,那个兄长还失去了做男人的本事,注定会让那个女子一辈子无子无女。
若宋良媛腹中的胎儿保不住,或是只是个女儿家,那么,那个女子这一辈子,都将活在无望之中。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绝望,而是无望,是身处无望中永远看不到尽头。
想到是自己亲手将那人推到那般境地的,相信没有人能快乐地娶妻生子。
李维坐下来,仿佛经历了无尽的疲惫,他轻轻地说道:“适之,我从前以为,我从来不会后悔。可是,我现在很后悔。”
为此,他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宏图伟业。
为此,他甚至让自己的母妃难过和失望。
云逸在李维身旁坐下,想了许久,才抬起头环顾四周一圈,见无人,便看向李维,低声道:“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其他兄弟,未必会善待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可若是你,你一定会保他们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的,是不是?”
李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用手捂住脸,“我心中住着一只凶兽,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与其将来辜负徐大姑娘,还不如,一开始就杜绝开始的可能。”
云逸看向他:“可是,你始终要成亲的。”
李维直接躺在地上:“那是将来的事。最起码这一刻,我便丝毫不想成亲。”
皇帝接连问了熟人,得知逍遥客的确在新作中画了京中贵人,脸色便有些不好——他是天下之主,这逍遥客竟不画他,着实过分得紧。
再想到出现在逍遥客画中,未来一定会被世人铭记,皇帝的一颗心,便蠢蠢欲动起来——从前不知道便罢,知道有这种操作,他是真的迫不及待了!
皇帝只是思考了片刻功夫,便将监视东宫、承恩公府和建安侯府的人抽了一批出来,让他们去打听逍遥客到底是谁并想办法将逍遥客带回来。
皇帝手中的暗卫并不多,去找神医用去了一批,又分一批去找逍遥客,剩下的,便很少了,监视三个府邸,着实很不够。
但皇帝可不管够不够,他下了命令,一定要看好人。
贾礼对皇帝一直留在京中而不是去夏狩很是不明白,问道:“皇上,为何要到八月份才去夏狩呢?提前出发,让太子和太子妃离开东宫,到时对宋良媛下手,岂不便宜?”
皇帝咳了咳,将口中一口痰吐掉,见痰中带着淡淡的血丝,心情便阴霾下来,他焦躁地道:“若非你们这帮废物办事不力,朕何须等?”
他越说越生气,“朕需要将神医掌握在手中,需要确定东宫生男生女。当然,你们若办事妥当些,男女都生不下来,才是最好的。可惜,朕如今信不过你们这些废物!”
自从太子妃嫁进东宫,他让人出手数次,可惜没有一次成功的,每次都差那么一点——这种事,差一点,便是差很多,因为不曾成功。
贾礼连忙跪下来:“老奴该死。”
皇帝冷冷地看着贾礼:“你是该死!”顿了顿沉声道,“这次,务必要找到逍遥客。”
他的年纪已经大了,到目前为止,也没做出过什么亮眼的政绩,注定是无法通过政绩流芳百世的,所以,只能靠画坛大师逍遥客了。
既然画中那些普通的贵族可以,他这个天下之主,为什么不可以?
便是不可以,也要可以!
萧遥收到建安侯府的口信,得知萧二太太生病,便连忙去跟太子禀告,说自己要回一趟建安侯府。
太子忙表示,他也去看看萧二太太,便跟了萧遥去。
去了建安侯府,彼此见礼毕,萧遥带太子去看了萧二太太,便将太子送回前头跟建安侯和萧二老爷说话,自己则仍旧回后宅看望萧二太太。
萧二太太其实没什么病,只是以生病为借口将萧遥叫回来的,母女俩分别说了自己的情况,便分开了。
萧遥悄悄从后门出去,在建安侯府的西北角,悄悄见杨妍,以及杨妍身边一个五十来岁的青衣瘦削男子。
杨妍给两人介绍:“这位是《贵人行乐图》的拥有者,太子妃,这位,则是江湖前辈,姬长夜前辈。”
姬长夜听了,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萧遥:“东宫要兵符,是想篡位?”
萧遥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才道:“若我说,我只是想自保,老前辈信不信?”
姬长夜没有回答,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递给萧遥:“这是你的第二个条件,老夫已经做到。至于第一个条件,老夫接下来会跟在你身边。那幅《贵人行乐图》,你何时给老夫?”
萧遥接过虎符,低头看了看,将虎符收起来,顺便掏出一枚令牌递过去:“老前辈拿着这个令牌去不知楼,便可以将那幅画取走。”
姬长夜不接,有些诧异地看向萧遥:“你不担心老夫给你的虎符是假的么?”
萧遥笑道:“姬长夜前辈名满江湖,不可能行骗。”这是第一个理由,第二个理由,是她看得出,这虎符是真的。
姬长夜接过令牌,抚须道:“老朽这便多谢太子妃信任了。”说完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天色不早了,老夫先去将画取回来。”说完身形一闪,便不见了。
杨妍见状想喊,但思及这里是建安侯府,外头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钉子盯着,便忍住了,看向萧遥:“太子妃,你们还未商量好该如何将姬前辈保护你呢。”
萧遥摆摆手说道:“且放心罢,姬前辈有的是法子。”说完又问了一下裴昭的情况。
杨妍听萧遥问起裴昭,目光亮了起来:“他现在几乎躺在银子堆上了,说本身不缺钱,但看到那么多钱,也忍不住心生喜爱。他说得那样好,我也想去体验一二了。”
萧遥听了点点头:“能赚钱就好。”一边说,一边将画好的第四卷以及一封信递给杨妍,“拜托你送去给裴昭。”
和杨妍分开,萧遥去找萧二姑娘。
萧二姑娘笑着给萧遥奉茶,随后在萧遥身边坐下:“太子妃断想不到,我们府上,有个好消息。”
萧遥笑着问:“什么好消息?”
萧二姑娘说道:“是大姐姐。有好几家家境极不错的人家请冰人来给大姐姐说亲事。”
萧遥马上问:“怎么知道这是喜事,而非有人算计?”
萧二姑娘笑着说道:“太子妃且放心,我们一开始知道这消息,也同你一般想,并派了人去查。一查,才知道,在逍遥客《贵人行乐图》上出现过的所有未婚闺秀,都成了说亲的热门人选!”
萧遥大吃一惊:“当真?”那幅画,竟还有如此奇效?
萧二姑娘不住地点头:“千真万确!因着不再是无人说亲,大姐姐的精神也好了起来,再不像原先那般了。”
萧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她目前也没法子查证,只得说道:“若此事为真,那自然好。不过,一定要查清楚。另外,也要看好大姐姐,省得她跟你们玩缓兵之计。”
“太子妃且放心,我们定会注意的。”萧二姑娘郑重地道。
坐车回东宫时,萧遥掀起马车侧边的帘子往外看了看,见不少贵女不戴帷帽便出来行走,不由得有些诧异:“怎地这么多不戴帷帽的姑娘?”
千秀听了,便笑道:“这是因为逍遥客先生那幅《贵人行乐图》啊,画中的贵妇与贵女都不曾遮脸,后来画上的贵妇与贵女去看画,也不曾遮脸,不曾招来斥责与闲话,因此不戴帷帽的女子,便多了起来。”
萧遥没想到自己作画拿去展览,会带来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原本,她是打算刺激皇帝,分一分皇帝的精力和心神的。
万万没想到,不仅能抬高萧大姑娘的身价,还能让更多的贵女能够抛头露面,与男子一般自由行走在大街上!
直到坐车回到东宫,萧遥还是觉得一切都有些虚幻。
第二日,萧遥用完早膳,正在埋头作画,便见千秀蹙着眉进来。
萧遥放下笔,问道:“说罢,有什么事?”
千秀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担心地说道:“太子妃,无端端的,宫里突然分了一个马夫并两个宫女下来。还言明,那两个宫女,是侍候太子妃的。太子妃,你一定要小心,此事实在太诡异了。便是要赐侍候的宫女,也该赐给宋良媛才是!”
萧遥一时也猜不透此举的意思,便道:“你让人在外头候着,我迟些再见她们。”
皇帝本身便派了人在东宫,即将夏狩了,怎么还派人来?难道不怕打草惊蛇么?
画完计划中准备画的画,萧遥揉着手腕走到外间,一边喝着水一边对千秀道:“带那两个宫女进来罢。”
千秀很快将两个宫女带进来。
萧遥见那两个宫女走路脚步轻盈,比杨妍更甚,不由得诧异,又见两个宫女看自己的目光带着怒意,更是不解,便问:“你们两个,介绍一下,自己叫什么名字,有些什么喜好。”
左边的大眼宫女福了福身道:“我叫初言。”
右边的酒窝宫女也福身,说道:“我叫初语。”说完目光直直地看向萧遥,“分派我们来此的人,姓姬。”
萧遥听了,心中一动,看向目光直直看着自己的两人,问道:“那你们可知,那马夫叫什么?”
初言初语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意更甚,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听说,也是姓姬的。”一边说一边对萧遥怒目而视。
萧遥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说完叹息一声,“我认识一个姓姬名长夜的老爷子,那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
“是么?”初言初语脸上的怒意少了许多。
萧遥看了千秀一眼。
千秀忙走了出去,看四周有无人偷听。
萧遥见千秀出去了,便看向初言初语:“两位是姬长夜前辈派来的?”
初言初语点头:“是。”其中初言语带不满,“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花言巧语骗我师父来帮忙的,但我可说好了,若你敢当真让我师父当马夫,我绝不放过你。”
萧遥淡笑着看向两人:“第一,你们是被你们师父派来保护我的,你们得听话,而且,绝不能叫人看出你们的身份有异。所以你们不能对我不敬。第二,你师父做马夫,想必只是尝试,你们不满,只管跟你们师父说去。”
“你——”初言初语同时对萧遥怒目而视。
萧遥沉下俏脸:“你们师父答应要护我周全,若你们做不到,他将被江湖中人取笑,晚节不保。所以,我劝你们想清楚。”
初言初语听了,相视一眼,憋着气道:“我等定会尽心保护太子妃。”
萧遥又道:“莫要出工不出力,到时我若伤了,损害的,还是你们师父的名声。”
初言初语更憋屈了,但也很清楚,若萧遥当真输了,自己师父姬长夜的名声便不稳了,因此咬着牙道:“太子妃放心,定护太子妃周全。”
进入八月份,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皇帝的脾气,比天气更暴躁。
这大半个月来,神医找不到,逍遥客亦找不到,仿佛一切都与他作对似的!
狠狠地发作了贾礼一通后,皇帝声音冰冷地问道:“务必注意宋良媛发动的时间,这一次,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贾礼忙点头:“是!皇上且放心,我们的人打探到,就是这几天了。”
皇帝点头,问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罢?”
贾礼马上点头:“没错,皇上等着就是。”
话音刚落,便有太监喜洋洋地来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今日喜获麟儿!”</p>